辰時的日光斜斜照進城東破舊茶樓,徐姀剛踏入吱呀作響的木門,便見肖毅斜倚在窗邊,桌上擺滿了吃食。除了兩壇女兒紅,還有一籠熱氣騰騰的蟹黃湯包,皮薄如紙,褶子整齊,金黃的湯汁在里頭輕輕晃動;一盤糖油果子泛著琥珀色光澤,裹著白芝麻的圓球在竹籃里堆疊得可愛;最顯眼的是青瓷碟中碼得整齊的桂花糕,每一塊都點綴著新鮮桂花,甜香混著酒香撲面而來。
“傷還沒好就喝酒?”徐姀將青瓷藥瓶推過去,目光卻忍不住在那些精致點心上游移。肖毅挑眉,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扯開她袖口,結痂的鞭痕猙獰地橫在白皙皮膚上。
“彼此彼此。”他指尖擦過她的傷口,惹得徐姀皺眉欲抽手,卻被攥得更緊。肖毅夾起一塊糖油果子,糖漿拉出細細的絲,“光送藥可不夠,先喂我吃口甜的。”
徐姀咬著唇奪過竹簽,果子還帶著滾燙的溫度。她賭氣似的往他嘴里一塞,卻見肖毅突然瞇起眼,夸張地呼氣:“燙著舌頭了,得徐姑娘吹吹。”
“油嘴滑舌。”徐姀別過臉,卻偷偷掰下一角桂花糕放入口中。糯米的軟糯裹著桂花的清甜在舌尖化開,唇齒留香。她忍不住又捏起一塊蟹黃湯包,小心翼翼地咬開個小口,鮮美的湯汁瞬間充盈口腔,鮮得眉毛都要掉下來。
肖毅撐著下巴,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原來徐姑娘喜歡甜食?早知道該多備些玫瑰酥、棗泥餅。”他突然傾身向前,兩人鼻尖幾乎相觸,“不過現(xiàn)在嘛,告訴我幻境陣眼的秘密,往后想吃什么,我都給你弄來。”
徐姀盯著他發(fā)間沾著的枯葉,想起三日前混戰(zhàn)中,這人揮劍替她擋下傀儡的模樣。她突然夾起一塊桂花糕塞進他嘴里,趁他愣神時,指尖劃過他握著酒碗的手:“先養(yǎng)好傷再說。下次再有人拿你威脅我,可別傻乎乎地硬扛。”
肖毅喉間溢出輕笑,酒碗重重砸在桌上,濺起的酒水灑在她衣襟。他突然握住她的后頸,溫熱的氣息拂過她顫抖的睫毛:“徐姑娘心疼我?”話音未落
徐姀瞳孔驟縮,剛要起身,肖毅已將她按回座椅,順手用竹筷夾起個蟹黃湯包遞到她嘴邊:“別急,先把報酬付了——”他劍尖挑起她一縷青絲,在傀儡的轟鳴聲中,聲音低得只有兩人能聽見,“比如...讓我再看一眼你藏起來的鞭傷?”
他忽然傾身,溫熱的唇擦過她泛紅的耳嗓音低沉沙啞,帶著幾分克制,“現(xiàn)在讓我看看,傷成什么樣了?”他的指尖已悄然探入她的袖口,不輕不重地按壓著皮膚,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索取。
的兩人卻仿佛置身于另一個世界。徐姀心跳如擂鼓,她咬著唇別開眼,卻在肖毅的指尖即將觸及衣襟時,猛地揪住他的衣領:“想要看……就拿你的秘密來換。”她的眼神里帶著倔強與慌亂,呼吸掃過肖毅的嘴角,曖昧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流轉。
徐姀的心狂跳不已,面上卻依舊維持著鎮(zhèn)定,輕抬眼眸,似笑非笑地瞥他:“怎么,看一眼就能讓傷痊愈?肖公子莫不是有仙法?”
肖毅抬眼,對上她那帶著調侃的目光,不禁莞爾,手指卻并未停下動作:“仙法沒有,但我這雙眼睛,瞧著你受傷,著實心疼。”
“油嘴滑舌。”徐姀嗔怪一聲,試圖抽回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肖毅順勢拉著她的手,輕輕晃了晃:“徐姑娘,我是真擔心你。你就忍心瞧我這般憂心?不如給句準話,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何地位?”
徐姀垂眸,思索片刻,抬眼時眼中閃過一抹狡黠:“肖公子,你我相識以來,諸多互助。于我而言,你嘛……是個有趣且還算可靠的伙伴。”
肖毅聞言,佯裝不滿地皺眉:“僅僅是伙伴?我可不信徐姑娘對我毫無別樣情愫。”
徐姀嘴角微微上揚,似是覺得他這模樣有趣:“喲,肖公子還會讀心術不成?莫要太過自信。”
肖毅突然湊近,溫熱的氣息撲在她臉上:“別的本事不敢說,可對你的心意,我多少能瞧出幾分。徐姀,你莫要再瞞我。”
徐姀被他突然湊近的舉動弄得心跳加速,別開臉,強裝鎮(zhèn)定:“瞧出幾分又如何?我可沒承認。”
肖毅看著她泛紅的耳根,笑意更深,卻也不再逼迫,只是溫柔道:“好,我不逼你。但你要知道,我對你之心,始終不變。不管你何時想明白,我都在。”
徐姀微微一怔,側頭看向他,見他目光真摯,心中泛起絲絲暖意,嘴上卻依舊不饒人:“說得好聽,且走著瞧吧。”
肖毅笑著點頭,輕輕拉好她的衣袖,卻依舊握著她的手,不肯松開:“那便一起走著瞧。”
此時,窗外微風拂過,吹動窗幔,光影在兩人身上交錯。徐姀望著與自己相握的手,又看向肖毅,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動容。而肖毅,則一臉滿足地看著她,似是篤定,這份感情終會開花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