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家好,我叫辛婳,請大家…多…多關照”
講臺上,新轉來的女孩支支吾吾地介紹著自己,眸底虛掩著些許的惶恐不安。
辛婳身著干凈的白色T恤,腿上穿著洗的發白的藍色牛仔褲,褲子上幾塊碎花補丁格外刺眼。
她皮膚白皙,臉頰微微染上一抹紅暈,桃花眼眸中泛著漣漪,楚楚動人。
女孩手指緊緊扣住書包的背帶,垂眸顫顫巍巍地站在講臺上,不敢抬眸看向講臺下那些陌生的面孔。
“辛婳,你先坐那最后一排吧,月考后就給你安排到一班去”
班主任何梅說道,手指輕輕在空中劃過,辛婳眼神迅速掃過去,臉刷的紅了起來,余光中能夠感受到班里的同學眸光里的揣測和好奇,頭不禁再次狠狠地垂下。
女孩埋頭繞過講臺,走到最后一排的一個空位上。
那個空位在教室右手邊靠里面的位置,旁邊也是空的,辛婳將書包放到靠走廊的桌子上,穩穩坐下。
辛婳余光里能夠察覺到,動作更加的局促。
“嘿,這有人了,你坐里面”
前桌一個女孩回頭對她說道。
辛婳縮了縮鎖骨,對上白宴眼神的一瞬間迅速閃躲,緊咬住下嘴唇,挪了挪身子,坐到里面去。
“好,回歸正題,昨天講到哪里了”
……
下課后,坐在前面的白宴敲了敲辛婳面前的桌子。
辛婳緩緩抬眸,水眸里盡是緊張和不安。
“我叫白宴,你從哪里轉來的啊?”
雙目相對,白宴身子不禁一頓,面前的女孩,皮膚白皙,桃眸里滿含深情,睫毛濃密卷翹,五官精致小巧。
辛婳耳尖泛紅,立馬垂下眸。
“我…我是辛婳,我從白蘭鎮來的”
白蘭鎮是個很有名的小鎮,以秀水青山聞名,但經濟十分的落后。
“哦~,農村的啊”白宴眼底劃過一絲戲謔和輕蔑,聲音延長,充滿了輕視。
她審視般地上下打量著辛婳,隨即嘴角輕漬了一聲,背過身去。
辛婳指尖攥緊衣角,一股自卑感涌上心頭,牙齒緊咬住下唇,口腔里泛著一股鐵銹的味道,有些窘迫。
午休時,辛婳埋頭算著數學題,數學卷子上滿滿當當全是黑色筆跡。
她成績斐然,一直以來都保持在原來那個學校的年級第一,中考成績也是全市第一。
“咣當”,教室門被一人一腳踹開。
辛婳脊背瞬間繃直,喉間發出短促的呼吸聲,胸腔劇烈起伏,眼神順著聲音看過去,定格到一處,瞳孔失焦,出了神。
門外,一位身著黑色外套的少年走進教室,眉峰凌厲如刃,狹長鳳眼微微上挑,瞳色深黑如墨,目光似鷹隼般銳利,帶著三分不屑七分野性,透出骨子里桀驁不馴。
原本嘈雜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緊低著頭,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像是在等著一場噩耗。
“草,勒聿禮”
辛婳瞳孔聚焦時,勒聿禮已經走到最后一排了。
勒聿禮順手抄起辛婳旁邊空位的凳子,朝中間最后一排一個男生身上狠狠砸去,眼神犀利如刃,透露著狠厲和冰冷。
“哐當”,椅子砸向地面,緊接著一陣慘叫聲傳入女孩耳中。
勒聿禮拽緊那個男孩的衣領,將人從地上撈起來,拳頭狠狠砸去,一拳接著一拳。
“你TM再給老子多嘴,老子弄死你”勒聿禮甩了甩酸脹的手腕,眼神冰涼如刃從那個男孩身上劃過,雙腿一邁,朝辛婳座位走去。
辛婳心猛地提到嗓子眼了,她從來沒看過這般場面,剛好回過神來就對上男孩狠厲的眼神,勒聿禮直勾勾地盯著辛婳,那眼神仿佛饑餓狼撕爛獵物的前戲,仿佛要將她整個人活剝生吞了。
辛婳斂回眼簾緊張地緊閉雙眸,指尖掐緊掌心微微泛出血絲,長睫輕顫著,眼神閃爍不定,瘋狂躲避著勒聿禮的眼神。
勒聿禮低著眉頭,眼神冷不丁地在女孩渾身上下掃視個遍,低哼一聲,垂眸徑直坐到女孩身邊。
辛婳渾身仿若被淋了水泥一般,雕像般地矗立在那,一動不動,余光時不時地瞟向旁邊。
勒聿禮一腳搭在桌子上,一腿膝蓋抵在桌子上,低著眸漫不經心地看著手機,樣子完全不是一個高中生該有的樣子,渾身散發著放蕩不羈的氣息。
婳也不打算和旁邊的人有些什么交集,他本身就是個比較內斂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主動向勒聿禮搭話。
課間休息時間,辛婳趁勒聿禮不在,慌忙朝廁所跑去,勒聿禮一坐就是一下午,辛婳又很喜歡喝水,整整憋了一下午,一聲不吭,不敢去上廁所。
熱流從體內排出的那一刻,辛婳憋得發青的臉色逐漸緩和了下來。
女孩對著鏡子理理身上的衣服,可能是天氣炎熱的緣故,額間零碎的碎發被汗水浸濕,濕噠噠地粘附在臉上,白嫩精致的臉上泛著紅暈,像紅透了的蘋果。
剛回到班就看到勒聿禮穩穩地坐在座位上,辛婳心猛地一沉,心里不禁有些哀怨,站著糾結了好幾分鐘,眼巴巴地看著教室前面的鐘表轉了好幾圈,卻仍然沒有坐回座位的趨勢。
“叮鈴鈴”,上課鈴聲響起。
何梅從教室前門走近,將教材放到講臺上,原本吵鬧的教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何梅上課有個習慣,她習慣性的在上課前掃視一下全班,上課過程中觀察每個人的上課表現,哪些人認真聽講了,哪些人上課小動作多,她心底跟明鏡似的。
那抹視線剛好停留在辛婳身上,眼見上課鈴響起,辛婳還沒有坐到座位上,一股怒意升起。
“這上課鈴都響多長時間了,怎么還不坐到座位上”
何梅話雖是對辛婳說得,但是視線卻停留在那個空位旁邊的人的身上,眉梢間的怒意間還夾雜著復雜的情緒,心底哀嘆一聲,夾雜著些許的無奈,視線再次落到女孩身上。
“行了,趕緊坐回座位去吧,今天講函數“,何梅緊低著眉頭,語氣中由內而外的泛著疲憊。
整個課堂都是那么的不經意地瞄著每一位同學,卻刻意地避開右手邊最后一排的位置。
他是真的不想看到勒聿禮的,被稱為“北清附中瘟神”,成天不是在學校內惹事,就是在學校外面惹事,無論放在哪個班都是個禍害般的存在,礙于上級的壓力,又不能把他開除,只好放任不管,把他當活菩薩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