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啦”
辛婳輕輕揚了揚眉，眼神落向旁邊的空桌子上，水靈的眸子里復雜的情緒往外滲透著，有些失落。
或許，勒聿禮若是在的話，應該會挺好的。
“勒聿禮今天又沒來上學嗎啊”辛婳勾著唇角，佯裝不在意，隨口一問，眸底的深意卻緊緊刻在腦海里那個昨晚逼迫她的少年。
“對啊，他一向都是這樣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學校他想來就來，不想來他就不來，何梅不管他的”
白宴打了個哈欠，身子順勢坐到空桌子上，漫不經心地說著。
“你今天晚上還要上班嗎？”溫蕓歪著頭，模樣嬌俏可愛，瞪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
“我們原本計劃著今天晚上去KTV玩的，怎么，要一起嗎？”
辛婳抿了抿唇，抬眼看向窗外，思索幾秒，轉過頭去，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多了幾分愧疚和討好。
“不啦，你們去吧，我還要上班呢”
“好吧”
溫蕓一臉失落，身子骨軟塌塌的，慢慢往座位走去
“叮鈴鈴”
“放學時間到了，請同學們收拾好物品......”
月考之后，新排出來的值日表。
辛婳剛搬回到八班，值日也安插在了今天。
“誒，辛婳，我肚子有點疼，我能先走嗎？下周我幫你打掃，可以嗎？”
辛婳人很好說話，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打掃完教室之后，辛婳背上書包，拖著疲憊的身軀慢悠悠地走出教學樓。
辛婳指尖勾住脖頸，扭動了兩下，書包的肩帶如同藤蔓般禁錮著辛婳的上半身，有些喘不上氣。
辛婳松了松書包的肩帶，整個人瞬間如釋重負般呼了一口氣，眼皮耷拉著，白色眼球爬上幾條紅血絲，如蚯蚓般忸怩著，整個人帶著一股死氣，和白日里明媚的女孩判若兩樣。
“嘟嘟”。
手機消息提示音響了好幾下，許是手機放在書包里的緣故，辛婳并沒有要掏出來看的意思。
街道間，盡是身著北清附中校服的學生。
空氣里彌漫著一陣熱氣騰騰的飯香味，夾雜著一股令人作嘔的煙熏味。
咖啡店門口外，一道熟悉的身影矗立在那，溫至上身穿著簡單干凈的純色T恤，腰間圍著咖啡店的圍裙，黑色碎發下幽幽的眸子遠遠注視著辛婳。
“你怎么站外邊啊？”辛婳微微仰著脖子看著站在臺階上的少年，眼神泛著疲倦。
溫至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弧度，輕輕笑著，“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呢”，溫至仰著脖頸，看著天空若有所思。
辛婳尷尬地笑了笑，心虛地聳了聳鎖骨，“不好意思啊，我遲到了”。
溫至哼笑著，眸子緊緊地抓著辛婳的眼神，有些寵溺和玩味。
“太好了，終于找這理由扣你工資了”
溫至緩緩從懷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紙封，遞到辛婳眼前。
辛婳自然清楚這里面裝的，兩眼放光，貪婪地盯著紙封，喉嚨里發出怪異的尖叫聲。
“啊啊啊啊，我的第一筆工資誒”
辛婳滿心歡喜地將紙封緊抱在懷里，一天的倦意此時此刻好似蕩然無存一般，眼底盡是激動和喜悅。
“哼哼”，溫至勾著唇，“今天店里不營業，剛好放一晚上假，回家好好休息吧”。
“我宣布溫至你是最好的老板好嗎？”辛婳將紙封放進書包里，順手將手機拿出來。
溫至呆愣兩秒，有些不知所措，嘴角笑意淡出了幾分，幾秒后，淡淡地開口問道，“辛婳？你難道只把我當做是你的老板嗎？”。
辛婳杏眼圓睜，有些詫異，沉思幾秒后，“我是說你是個很好的老板”。
辛婳莞爾一笑，露出小巧的酒窩，明艷的面龐泛著幾分甜味。
溫至頓了頓，臉上沒什么表情，轉身回到店里。
辛婳撇了撇嘴角，撩起簾子走進店里。
“你？怎么了？”辛婳坐到溫至旁邊，“不是，我夸你是個很好的老板你還不高興嗎？”。
溫至眼神輕輕掃向辛婳，深邃的眸子有幾分黯然失色，席卷著濃濃的失落。
失落的是，辛婳好像是在逃避他們之間。
“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溫至直直地盯著辛婳，辛婳臉頰間泛起一陣紅暈開來，指尖在膝蓋上摩擦著，慢慢別開溫至的眼神。
“沒有......東西”溫至緩緩開口道，胸腔間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將眼神瞥向窗外的街道。
“你難道真的不懂嗎?”
幾秒后，溫至幽幽道，聲音低沉好聽。
四目相對，幾秒后，辛婳慌亂別過眼神，不敢看他。
“那個，很晚了，我先回家啦，你也早點回去”辛婳扯著嘴角，飛似的沖出咖啡店，胸口間早已亂了節奏，砰砰亂撞著。
溫至呆呆地坐在沙發上，鼻息貪戀地吮吸辛婳余留的香氣，整個人好似被吸走了魂魄一般，頹廢地倒在辛婳剛剛坐過的地方，隱隱約約間，能夠感受到余溫。
辛婳根本來不及細想溫至的行為，整個人沉浸在money的快樂。
以往每每經過黑巷，都會想到那天夜里的黑影。
許是太高興了，一切不好的事情全部拋到腦后了。
開門，關門。
客廳依舊留著等待她回來的燈，房間里傳來一陣縫紉機工作的聲音，辛婳夠著頭朝房間看去，房間很暗。
辛婳眉頭緊蹙，將書包放到桌子上。
辛秀梅大抵是聽見了門外的動靜，知道是辛婳回來了，停下手頭上的動作，伸手向床頭墻壁上探去，摸索著。
“啪嗒”，燈開了。
辛秀梅往房間外走去，正巧碰著往房間走進來的辛婳，辛秀梅咧咧嘴，臉上笑意盈盈，眼角處皺紋泛著幾分笑意。
“小婳回來啦”
辛婳嘟著嘴，輕哼一聲，“奶奶，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不用給我留燈的，你要是弄到手怎么辦啊”。
辛婳語氣里滿是埋怨和擔心，皺著眉狠狠地瞪了一眼房間里慢慢停止運作的縫紉機，好似在埋怨家里縫紉機的存在。
“好好好，奶奶知道了，鍋里燉了白菜粥，餓不餓”辛秀梅說著，朝廚房走去。
“好像有點冷了，等奶奶幾分鐘，奶奶熱熱就能吃了”辛秀梅說著，擰開煤氣灶。
“轟”的一聲，煤氣灶突然沖起大火，隨后，火慢慢變小來。
辛婳被剛剛那一陣聲音嚇到了，心臟砰砰劇烈跳動著，眼神惶恐地緊緊盯著煤氣灶，“奶奶，這火不對吧？怎么感覺要壞掉了”。
辛秀梅憨笑兩聲，擺了擺手，“這就是這樣的，你歇會兒，待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