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正在餐桌上寫作業，電視播著清宮劇，金枝玉葉，女主剛哭著喊：“皇上，你變了……”
結果我家魚缸忽然“咕！”一聲，水面炸出一團泡泡，像誰在里面打了個不甘寂寞的嗝。
那條紅得像石榴石的心形血鸚鵡魚慢慢浮上來，神情凝重，幽幽冒出一句：
“……朕，沒有變。是爾等，變心了。”
我手一抖，原子筆飛出窗外：“喔賣尬！我家魚講話了啦！”
魚又冒個泡，一臉憂郁：“六下語文課本，將朕載為荒淫夸主。朕心痛，朕悲涼。朕，乾隆也。”
我瞪大眼：“你誰啊？魚會講話，我讀書讀到頭暈了？”
“朕者，弘歷也。今夢化為魚，名曰皇皇，浮于今世，修身以渡。”
正當我懷疑是不是寫作業太累產生幻聽，一只銀白色的貓優雅從柜子上跳下來。我眼睛一亮，正要伸手摸摸：
“好可愛喲，喵喵，你哪來的？”
那貓居然尖叫：“別摸我！我不是寵物，我是文明貓。你家門沒關好，我進來不難?！?/p>
皇皇魚翻身露出肚皮，哀嘆：“容嬤嬤，你也來了……朕從九五之尊，淪為九格魚缸之囚，此辱已夠……”
嬤嬤貓一甩尾：“你現在不是‘朕’，是‘?！Ｓ鄡r值的剩，最閑的那條魚?！?/p>
我人都傻了。他們是乾隆和容嬤嬤？我腦袋是不是壞掉了？不但看得見貓講話，還聽得懂魚講干話？
皇皇魚悠悠補一句：“可朕……仍懷抱蒼生?！?/p>
嬤嬤貓翻白眼：“你懷的是飼料。”
皇皇魚氣到用尾巴甩破水溫計。
嬤嬤貓冷冷一瞥：“果然帝王無德，笨手笨腳?！?/p>
皇皇魚正色道：“朕承天命，夢為魚，泡水反省。”
我抱頭：“哪個天命叫你吃魚飼料反省??？”
他神情莊嚴：“天道不容傲慢偏見，朕需學會人之柔與理，從魚做起，做一條有溫度的好魚?！?/p>
嬤嬤貓也蹲下來，低沉道：“我前世冷血，銀針治人，太后臨終說：‘汝心之針，比銀針更冷。’此話驚醒我。”
我小聲：“所以你變成貓？”
她點頭：“我要學會怎么愛一個人，而不是掌控他?！?/p>
皇皇魚也說：“朕要學會，如何愛人，而不自以為是?！?/p>
我看著一魚一貓，忽然心里一靜。他們不是來搗亂的，是來修行的，順便，拉我一起修。
皇皇魚冒泡：“朕決定，今晚起，要練習說話柔和。”
嬤嬤貓冷笑：“你上次安慰人說‘你哭得像腫脆瓜’，這叫柔和？”
皇皇魚不甘示弱：“你呢？我說我餓，你回我‘餓不死的都算福報’，誰比較暴力？”
嬤嬤貓舔爪：“我現在學非暴力溝通，NVC課才上到第二章。”
我忍不住插嘴：“你們有點跑題了耶?！?/p>
皇皇魚端正魚姿：“不跑題。來，小主，朕示范，‘若你考試退步，朕不責怪，朕只督促。’”
嬤嬤貓冷笑：“這叫柔和？根本是御前帶刀。”
我拍桌：“你們根本是情緒勒索雙打組合！”
皇皇魚小聲：“朕……還在學?！?/p>
嬤嬤貓語氣堅定：“本嬤嬤，也還在忍?！?/p>
我把今天寫的作業心得丟給他們，皇皇魚吐出一顆愛心泡泡，嬤嬤貓用銀針批改，還畫了兩個圈圈加注：“字丑?！?/p>
我扶額：“你們到底是來陪我，還是拖垮我？”
【清潔周失控事件】
原本我決定把這一魚一貓的荒唐真相藏起來，誰知道……命運比貓還會亂入。
第二天是學校清潔周。我正在掃落葉，腦海響起皇皇魚的魔音：
“左角未清，你的掃帚像在罷工?！?/p>
我咬牙：“你講得像朱子家訓！”
嬤嬤貓竟也出現了，蹲在學務處門口，尾巴一甩指著我：
“本嬤嬤奉命巡查，觀爾掃地之姿，實堪憂矣。掃地如踏云，越掃越散?！?/p>
我崩潰：“誰準你多管閑事？”
嬤嬤貓冷冷回：“我不是寵物，我是文明糾察嬤?！?/p>
皇皇魚心電感應：“德行若立，自有人欽慕?！?/p>
我吼：“到底是你們在修身，還是在監控我！”
正吼著，同學驚叫跑來：“欸欸欸，你家那只貓超猛欸！主任剛還對她鞠躬！”
我：“……我家根本沒養貓！”
嬤嬤貓早自習跳上講臺，叼起老師打翻的咖啡，還自己按下投影機。全班鼓掌。
皇皇魚則在我段考時用心電感應傳答案，導致我全科滿分，全校傳說：“她家的魚會算數學，一拍缸就是正解?！?/p>
我氣得快哭：“我家只有養魚，沒養你們這些‘教官型神獸’??！”
嬤嬤貓從書包探頭：“本嬤嬤從不濫權，只是嚴加糾察?！?/p>
皇皇魚冒泡：“朕只是旁觀，不代表干涉。”
我怒吼：“我受夠了！你們不要再洗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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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偷窺事件】
我原以為至少洗澡時能有點隱私，結果泡澡泡到一半，窗外探進一顆毛茸茸的貓頭。
“哎呀，小主皮膚尚白，可惜骨相未展，須多喝枸杞蓮子湯?！?/p>
我尖叫：“嬤嬤貓！你怎么在窗戶外！”
她淡定舔爪：“我會輕功，蹲屋頂很正常。順便提醒：洗澡別唱《情書》，擾鄰，而且淘汰。”
我決定發出宣言：“夠了！從今天起，我要靠自己，走自己的路！”
皇皇魚從缸里慢慢升起，吐出一串泡泡：“小主，朕觀鯉魚躍水，有志者當如是?！?/p>
嬤嬤貓語重心長：“凡人成長，需經折磨與自省。若有貓與魚陪伴，不算孤單?！?/p>
我看著他們，一魚一貓，忽然心軟了下來。
“……但可不可以偶爾閉嘴？”
他們異口同聲：“努力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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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皇魚曰：
魚生若夢，夢中若有余溫，便不枉泡缸一場。朕觀此女，嘴硬心軟，宜以笑聲煉志，以泡泡點化。至于滿分成績……與朕無關，純屬夢筆生花。
嬤嬤貓喵：
本嬤嬤不是寵物，是自動導航型文明教官。掃地要認真，洗澡別唱歌，泡澡思人生，人生不準擺爛——喵！你聽到了嗎，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