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戰前一日晚．儲秀宮放空大會】

夜幕低垂，儲秀宮燈火通明，不見緊張練詩，反倒像是過年。

肥常在拍桌宣布:「各位，我們已經做出最高戰略決定——詩戰放空！李玉，你明天出戰的唯一任務就是——活著回來!」

李玉頭上綁著白布條，寫著「與詩共亡?，臉色比夜色還蒼白:「娘娘，我真的不會寫詩啊！我連‘窗前明月光’都會寫錯成‘廚房打火光’……」

娟娟正嗑著瓜子，嘴里還含著一串糖葫蘆:「你放心啦，反正得勝者是皇上！你只要站上去念出來就行，念錯大家也只會說你‘誠懇’，不會說你‘笨蛋’!」

芳芳補刀:「而且你長得這么誠懇，輸了還能博同情分！輸得有氣質，是一種才能!」

李玉嚇得腿發軟:「那我明天要念什么詩？能背《唐詩》嗎?」

青泉搖頭:「不行，《唐詩》你背不起來，你至少假裝創作，拖夠半柱香的時間就好?」

文心公公折著扇子，悠哉補充:「可以試著背太上感應篇，哭出來也行?」

肥常在拍拍他肩膀:「總之，記得站穩，念完，別哭太早，皇上最怕噴淚的太監，會觸發他的幼年陰影?」

容嬤嬤:「這哪是備戰？這是送魚肉上砧板!」

小書懶洋洋:「比賽生涯第一次見到參賽者靠‘活著’作為目標……也罷，反正輸贏的結果早就定好了?」

【儲秀宮，醉生夢死】

肥常在舉起桂花酒大喊:「來來來！為我們的詩戰祭品——李玉，干杯!」

眾人歡呼:「放空有理，不寫無罪！李玉加油，詩死無憾!」

李玉滿臉淚光，顫聲說:「我想回后廚煮魚肉粥……」

容嬤嬤摸著他的肩膀:「孩子，你不是詩人，但你是我們的希望！我們只希望，明天你不要現場昏倒?」

【詩戰．太液池畔】

日正當中，御駕親臨，百人矚目。

紀昀端坐高臺，胡須飛揚，手捏象牙板，清聲宣道：

「今日詩題——『鬼』，字數不限，體裁自選，限時一柱香?」

場內空氣瞬間沉了三度，芳芳小聲道:「不是說要出『春』嗎？我還背了五首桃花開……」

文心公公搖扇感慨:「換題如換朝，紀大人說變就變?」

---

李玉出場，悶不哼聲，眼神空洞。

肥常在一臉篤定:「來吧，我們的代表——李玉，宮中唯一『沒寫過詩』的真誠之人?」

李玉身穿儲秀隊小紅袍，腳底發抖走上臺，滿臉肅穆，支支吾吾，緩緩說道：

「微臣……不才，獻詩一首?」

他雙手一攤，聲音顫抖卻又鏗鏘，朗聲誦道：《鬼人辯》／李玉作

「一只鬼孤行，兩人各有身，

一團鬼變人，一群人是鬼。

」

場下一片寂靜。青泉嘴角抽搐:「……這是詩嗎？沒平仄，沒押韻，這是算術吧?」

芳芳噗通跪倒:「我懂了但我又不想懂?」

容嬤嬤瞇起眼睛:「……詩寫得像廚余，但靜下來一想，味道好像還不錯?」

我難得嚴肅道:「好險，有過就好，他寫得爛，但他說出了某種宇宙真理?」

皇上拍桌大笑:「哈哈哈哈哈！這首詩——很有鬼哲理!」

紀昀扶額低語:「……這小太監，冥冥中悟了‘反向莊子’?」

儲秀宮全隊終于放下旋緊的心弦，路過此地:「志在參加，不要被殺?」

---

【岳麓五號選手壓場】

岳麓五號選手登場，一身青衫，氣質如霜，拱手作詩：

《鬼夜吟》

「墳草未平魂未歸，

孤燈照影影成悲。

脫胎空有前生骨，

夢里人間一枕灰?」

眾人鴉雀無聲，全場肅立。紀昀點頭如搗蒜:「正經詩人出手，不費一字便動人心?」

---

【皇帝詩性大發】

乾隆老爺子一聽也來勁，雙手一拍龍椅，站起來大聲說:「寫鬼？朕也來一首!」

《朝堂鬼》／乾隆御制

「朝起殿上觀群臣，

個個點頭不動唇。

問政如問陰間事，

回我一聲「善哉人??」

場下齊聲高呼:「妙哉！皇上妙哉!」

紀昀立刻補刀:「皇上之詩，睿智而神鬼皆懼!」

我暗想:「本場優勝，當然是——皇上?」

【紀昀評詩．儲秀詩戰】

三首詩一一念罷，全場鴉雀無聲，只余太液池上幾朵魚泡泡升起。眾人不敢出聲，只等主考官紀昀開口。

紀昀低頭沉吟許久，終于起身，拱手朗聲道：

「岳麓五號之作，意境沉深，情詞古淡，誠可謂‘筆下見魂，夢里存骨’，……才情難得?」

他語調平穩，眼中閃過一絲光，卻未再深說。芳芳小聲咕噥:「這不是就是說他第一嗎?」

紀昀續道:「儲秀李玉之詩，別開生面，語意新奇，不落俗套……其中所謂『一群人是鬼』，亦有深意，發人深省?」

他話音一落，清泉當場撇頭，憋笑憋到耳朵發紅。容嬤嬤挑眉:「這句話一半是夸，一半是驚?」

眾人正納悶，只見紀昀最后轉身，朝皇上深深一躬，語氣提高八分敬意：

「至于皇上御制之作，則氣勢豪邁，句句如金石落地，有朝堂之勢、有風雷之音。詩以言志，此詩尤見圣心洞察鬼魅之奸人，實為今日壓卷!」

說到「壓卷」時，紀昀眼皮微垂，聲音收得極穩，像是蓄意將「圣心」兩字壓得沉沉，不容置疑。

皇上哈哈大笑，舉筆親自將詩題旁注上「天下第一詩」二字。眾人齊聲高呼:「皇上萬歲!」

而在紀昀身后，容嬤嬤悄聲說:「他三首都夸，人人有獎勵，皇上的確寫得最好?」

【詩戰結果公布】

肥常在悄聲對李玉說:「恭喜，你沒贏，但你成功掩蓋我們宮里沒詩才，妙啊?」

李玉抖聲問:「……那我能有娟娟親制鹵雞腿吃嗎?」

娟娟在一旁輕聲嬌喊:「唉唷!」

容嬤嬤摸摸他的肩:「可以，還附贈一本《閱微草堂筆記》，第一頁有作者親簽，回去慢慢讀鬼?」

皇上龍顏大悅，又提筆親書「朕詩第一?，還順手在紙邊畫了很多小鬼，并揮揮手叫李玉過來，得意的說:「你看，連鬼都被朕嚇得跪著寫詩了?」

皇上自顧自笑了三聲，又抬頭望向遠方天際，念了一句:「陰間事，善哉人！啊，還不是被朕一一降伏——」

說完還自我鼓掌叫好，不經意拍得龍椅嘎吱作響。

而臺下，儲秀眾人早已被皇上的自戀，憋到內傷，直到皇上正式宣布「不追究任何詩之怪異」那一刻，才齊聲爆笑、跪地抱團，喜極而泣。

芳芳大叫:「過了！我們居然過詩關了!」

文心公公哽咽:「太好了……本宮的文化底線守住了……差點以為要靠刺繡比賽洗白了……」

清泉笑到臉抽筋:「李玉，這次你不是鬼扯，你是鬼才!」

李玉看到大家都笑了，滿臉驚喜和懵懂:「所以……你們到底是在夸人，還是在罵人?」

容嬤嬤拍他腦袋，低聲道:「傻孩子，一個鬼不怕，一群人……成了鬼才可怕啊?」

說完，她轉身看著那張高懸的「天下第一詩?，眼神閃了一下光。

紀昀離場時喃喃:「詩戰鬼三篇，一人鬼語成真，一人鬼入夢，一人……仍是那個最愛寫自己的皇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