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裴芷擦拭著濕淋淋的長發,直到不滴水,一陣輕緩的敲門聲響起,裴芷抬腳走向房門,從貓眼發現是葉司涵才安心開門。
葉司涵見門打開,正打算邀請她去餐廳吃飯,卻發現少女如今只穿著白色浴袍。露出精美的鎖骨和白花花的皮膚,拜師的長發搭在身前。勝雪的肌膚,纖細的小腿,無一不是吸引人的好看。
一雙桃花眼如山間巒色,雨后煙云,漂亮的比世間美景都要更勝一籌,一點淚痣乃是點睛之筆,襯得眉眼更加好看。
葉司涵眼前一亮:“下樓吃午飯了,你先換衣服。”
“好。”裴芷重新關上門,三分鐘后又打開房門,她換上了一身葉司涵為她準備黑色單薄衛衣以及黑色長褲,衛衣堪堪過臀,黑色長褲包裹又長又直的腿,簡直是行走的衣架子。
她現在才注意葉司涵穿著一件紅色過膝連衣裙,搭配了雙同色高跟鞋,襯得她氣質出塵。
“走吧。”她收回視線朝電梯走去,葉司涵片刻回神抬腿跟去,沒幾步就跟上了,她平時比裴芷低半個頭,看她時需要微微仰著頭,脖子總是酸。
現在穿的高跟鞋終于可以與她平視。
好的,以后就穿高跟鞋!
“芷姐?”葉司涵突然喊道。
裴芷拿手機的手差點松開,緩過神她輕嗯了聲,繼續玩手機。
裴芷知道葉司涵在盯著自己,她只能看微博打發時間。
“叮——”
電梯門打開,葉司涵帶著她坐在餐廳的角落,服務員看到她,叫早就等不及的服務員上菜。
全都是裴芷愛吃的食物,其中也包括最喜歡的烤羊肉片兒。
哪怕如此,她還是很優雅,舉手投足間皆是貴氣。
“葉司涵,你是不是問過你哥?”裴芷吃掉最后一片烤羊肉,抽了一張餐巾紙擦拭嘴角的孜然問道。
她再次打量葉司涵時眼里帶著探究,面無表情的臉出現不解之色,她腦海中好像有一道聲音在叫囂。
葉司涵笑看她一眼,目光躲閃,十指相扣擺擺在桌面,坦言道:“問過,他告訴了我你的喜好,還有討厭的東西,主要想好好照顧你,你千萬別覺得我會害你,我對天發誓,我害自己也不會害你。”
裴芷沉默不語,她向來不喜外人知道她的喜好,那樣會給她造成非常多的困擾。
葉季南把她的喜好告訴自己妹妹,是出自對妹妹的信任,也是希望她能和葉司涵好好相處。
難怪會給她打錢。
“哦。”
葉司涵本想與從前一樣撒個嬌糊弄過去,瞥見她面無表情的臉,終究是害怕戰勝了沖動:“芷姐,我還有些事要處理,你自己玩,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裴芷點點頭示意她趕緊走,她本打算回房間,又耐不住自己所付出的承諾,只好出酒店,打出租車前往“愛賺錢的一生”發給她的地址。
聽她說她媽媽病兩年了,經常以淚洗面,情緒不穩定,身體在病痛的折磨下消瘦的不成樣子,看起來搖搖欲墜。
若非萬不得已,她也不會求到她頭上。
人人都知神醫千七看病講緣分,也講究心情,不然給再多錢也沒用,其他身份帶來的錢也夠用。
“嘖,麻煩。”
她看了一眼手機,電話還是沒有打通,只能微信信息交流,如果不是對方發語音,她都要以為對方死了,不然也不會不接她電話。
裴芷重新點開聊天頁面。
【Z: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對方感受到裴芷文字中的怒氣,打了很多字。
【求個財:九州,不是我不接電話,我以前也說過是不方便,你也知道我是警察,我們現在在做任務,接電話會暴露。你不會沒聽我發的語音吧?】
裴芷尷尬地回復:【沒聽,我轉成文字了,語音太長麻煩。】
她總不能說她死九年了,根本不知道他們九年間談過什么。
【求個財:……我還有事兒,不聊了。】
對方明顯被無語到,短時間內再也沒回過她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
“小姑娘到地方了,這屬于高檔住宅區,進不去,你在這兒下車吧。”
“謝謝。”裴芷推開車門下車,車子很快揚長而去,留下站在原地不動的裴芷。
不是她不動,而是一名長相普通的保安小哥正嫌棄似的看她,可能是覺得她窮,沒錢住高檔住宅。
“……”
裴芷默默給阮祎打電話,電話很快被她接通:“我到你們小區門口了。”
“九州,你直接進去就說我名字,我叫阮祎,我現在在醫院,沒辦法去接你。”她聲音虛弱,明明幾小時前挺精神的,現在像是得了重病一般沒有力氣。
“好。”
裴芷舉起手機朝小區走去,簡單說明情況,按照平常的保安早把她放進小區,可她面前這位保安哪怕問過阮祎也不愿讓她進去,說:“業主規矩就是規矩,不是住戶不讓進,這位小姐不是咱們小區的住戶,我沒辦法放她進小區,登記也不能進。”
說完這句話他又停頓幾秒,不屑的打量裴芷一身不知名裝扮:“畢竟誰知道她會不會勾搭小區有家庭的男業主,會不會手腳不干凈偷東西呢?”
裴芷摘掉墨鏡,上下打量他,用更不屑的語氣諷刺:“你手腳更不干凈,偷過女業主的項鏈首飾。”一針見血,說到了他的痛處。
阮祎氣不過,緊接著開口懟:“你是不是有病?你懷疑我朋友手腳不干凈對嗎?誰給你的臉,誰給你的勇氣?還是說有人給你錢,叫你為難我朋友?!我看你腦子里是卡了屎,滿腦子排廢物!”
每一句話都說進保安內心,他臉色鐵青,卻依舊在說:“職責所在,她不能進去,也請二位自重!”
“你他媽自己咋不自重?!”阮祎壓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氣,每一句都想罵人說臟話。
但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只是小小說幾句。
若是從前,臟話滿天飛。
“喲喲喲。這不是我們的大明星沈熙嗎?怎么連這所小區都進不去,真是丟人啊。”
是沈熙熟悉的聲音。
裴芷瞇了瞇眼,看著一位打扮精致的女人扭著腰緩緩從小區朝他們走來,身穿各種名牌,還挎著價值百萬的包,赫然一副千金大小姐的裝扮。
那么巧?
遇到和沈熙不對付的女人。
當所有巧合放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是故意為之。
裴芷冷笑道:“比不過你,我倒很好奇,你怎么進小區的?我記得你家在隔壁。”
“你管我怎么進的?”
阮祎還在繼續罵保安,聽到女人的聲音覺得熟悉,又想不起來在哪聽過,不過她的語氣實在沒有人覺得刺耳,于是更加生氣說:“你他媽的是不是故意的?讓別的女人進,也不讓我朋友進,她也不是小區住戶。搞了半天你就雙標唄,你個傻叉等著被我投訴吧,惹了我朋友了,娘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她為保安的智商感到堪憂,怎么會有那么有病的人?
這個保安到底從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
難不成還得等我回去?
裴芷嘆一口氣,暗道:“總不能買一座別墅吧。”
她的耐心不多,眼見進不去,正打算說改天,卻聽蘇白茶挑釁道:
“沈熙你不會是想跑吧?沒錢就是沒錢……唉,沈家大小姐連錢都沒有,真可憐,”女人漂亮的面龐堆滿笑意,眼神輕蔑,“對了,我聽說沈家不打算認你了,難道他們終于發現你不是親生的了?”
沒錢!
裴芷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被人說沒錢。
“顧星漩,你暗戀我?”
她腦海里蹦出來的話,脫口而出,當她意識到自己的沖動,早已沒了挽回的余地。
她轉身走到一旁打電話,雖然她不想買一座同小區的別墅,但她可以讓自己小弟帶自己進去。
她是自己小弟的大哥,四舍五入,她和自家小弟是一家人。
至于保安,她同樣完全可以讓小弟把他開除,自己能不親自出手便不出手,有關系人脈為何不利用呢?
何樂而不為!
聽到裴芷說出的七個字,顧星漩惱羞成怒:“沈熙,做人得要臉,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喜歡你,開什么玩笑?本小姐最喜歡的人明明是裴芷!”
電話還未接通,裴芷冷不丁聽到自己的名字,下意識回頭看她。
裴芷:?喜歡我?
她紅唇微張,欲說話,電話恰好接起,她不得不先應付電話那頭的人。
“……事情就是如此這般,令人頭大。”
裴芷稍微組織了下語言,簡單講述了目前的形勢,目光淡淡,連語氣都是冷漠平淡的。
“好嘞,老大等著我,過兩分鐘我就到。我倒要看看誰那么不要臉,居然敢說我老大,誰給她的狗膽和勇氣。”
他邊跑邊說話,風聲太大連聲音都快要被遮蓋,他聲音又加大了一些,
“老大,我看到你了,不過你說的女人怎么那么眼熟呢?有點像我媽朋友的女孩,她昨天晚上陪她媽媽來看我媽,還在我家住了一夜。”他尬笑幾聲,猛然出現在裴芷面前想要擁抱她,卻被她側身輕易躲開,抱了個空。
博垣習慣性地癟嘴,委屈巴巴說:“老大,你無情,你冷酷,你好狠的心!我們那么長時間沒見面,沒說話,你都不愿意讓我抱一下,了結相思之苦!大抵是倦了,你不愛我了。”
裴芷覺得頭痛,揉了揉眉心,無奈中帶著寵溺:“沒愛過,別鬧,再鬧滾。”
過了九年,他還是小孩子心性,哄他跟哄小孩子一樣鬧心。
與他同歲的博寒聲也遠遠比他成熟的多,也不用讓她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