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世界被黑暗籠罩。
長老院內(nèi),五六個老人坐在會議桌前,每個人都神情凝重。
坐在主位的男長老神情凝重:“想必各位也收到了大長老遇害的消息,據(jù)說是驚竹的人闖進了王家,我懷疑與死去的裴芷有關(guān)。”
他左手邊的女長老發(fā)出質(zhì)疑:“二長老,裴芷怎么可能和驚竹有關(guān)?說不定是王家的人得罪了驚竹。”
二長老睨她一眼:“大長老是個謹(jǐn)慎的性子,他不可能去招惹。他們王家的子孫再怎么無能、惹是生非,也不可能主動招惹驚竹的人,所以除了裴芷,會有其他的可能嗎?”
女長老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裴芷死了九年不來報仇,偏偏選擇九年后?如果裴芷真的和驚竹有關(guān),我們能活到現(xiàn)在嗎?”
會議室陷入安靜,因為女長老說的是事實。
驚竹的人報仇向來不超過兩天。
意思是,他們不出兩天就會找到人報仇,根本不會拖九年。
“那如果,裴芷根本沒有死呢?”二長老右手邊的男長老打破安靜,語氣強硬冷漠,“由于很多人參加了她的葬禮,我們一直篤定她已經(jīng)死了,可我們忽視了一點,博寒聲沒有找我們報仇。博寒聲有多在意裴芷,我們不是不知道,可他從來沒想過找我們報仇,這說明什么?這說明裴芷根本沒有死,我們都被騙了。”
此言一出,會議室里頓時沸騰起來。
女長老反駁他:“三長老,我的人親眼見裴芷斷氣,難不成她吃了假死藥?再者,裴芷是那種忍氣吞聲的性子嗎?如果她活著,她早來找我們報仇了,這九年,她一直沒有來找我們,只能證明她早就死了!”
三長老眼中閃過嘲諷,像是嘲笑她天真:“四長老,你能做到如今的位置,是靠你的天真嗎?假如裴芷這九年來失了憶呢,為了保護失憶的裴芷,博寒聲帶她去了華國……這樣一來,一切都說得清了,裴芷在她家死后的第九年恢復(fù)了記憶,回到神州找我們報仇來了。”
他大笑,宛若癲狂的瘋子。
四長老冷冷注視他,眼中的嫌棄不加以掩飾:“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想,你以為博寒聲很弱小嗎?你以為他沒有能力對付我們并保護裴芷嗎?如果你真那么想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他是一個不輸于裴芷的天才,他所展現(xiàn)的天賦是我們窮極一生無法擁有的。”
她的視線掃過在場的眾人,驀然笑道:“你們笑我天真,我笑你們把事情想的簡單。博寒聲不動我們,說明他有顧慮,至于他有什么顧慮……答案顯而易見,他的顧慮是裴芷,可裴芷已經(jīng)死了,他為什么要有顧慮呢?我想,他是要復(fù)活裴芷吧,華國這九年里不是出現(xiàn)過八位重生者嗎?說不定那些人都是他的實驗品。”
“你說的倒是輕巧,一個人哪來那么大本事復(fù)活別人?按照你說的,怕不是有人在暗中協(xié)助他,那個人是陸驍吧。真是可笑,當(dāng)年是他與我們合作要殺了裴芷,如今卻費盡心思和博寒聲復(fù)活她……這人是不是賤啊?”
坐在角落里的男長老自嘲般笑笑,視線落在窗外的遠(yuǎn)方。
二長老攏了攏花白的頭發(fā),像是坦然面對了自己死亡的結(jié)局。
他拍了拍桌子,示意他們安靜:“假如有一個猜測是對的,那我們這些人都活不了,你們有什么遺言趕緊說。”
眾位長老:“……”你倒是把生死看的開。
這就是孤家寡人的底氣嗎?
四長老差點氣笑:“你倒是看的開,你沒有家族,也沒有子嗣妻子,是我們幾個里面最瘋,最沒有顧慮的……你該不會早料想到我們今后的結(jié)局吧?”
二長老聳了聳肩:“我又沒有預(yù)知未來的能力,我怎么會料到我們的結(jié)局?你們也不用把事情想那么悲觀,人總是要死的,你們過不了幾年也要死了,只是早死幾年而已。”
“你放屁,你根本就是還記恨當(dāng)年的事,當(dāng)初我們死活不愿意設(shè)計裴芷,是你一直在慫恿我們對她下手,一切都是你算計好的!”
“就是就是,當(dāng)年我們都不愿對裴芷下手,是你一直在慫恿我們,如果不是你的話,裴芷根本不會死,我們也不用整日擔(dān)驚受怕的活著!該死的人一直都是你,是你害了我們!”
“當(dāng)年的事情是我們不對,我們也為那件事情付出了代價,你為什么非要揪著那件事情不放?難道非要讓我們所有人都下去陪她嗎?”
面對眾人的逼問,二長老面不改色,他彈了彈肩膀上不知何時落下的灰,漫不經(jīng)心堵上他們嘴:“你們付出的代價算代價嗎?你們幾個貪生怕死的人為了活命,把弱小無助的孕婦推出去,用她的命換來自己的生……受了點傷,就算是代價嗎?那誰來還我妻子的命?誰來還我孩子的命?他們就該為你們而死嗎?”
他平淡的態(tài)度與他的話形成強烈的反差。
莫名讓人感受到他的憤怒。
“我為了尋找出去的路,我把我的妻子托付給你們,你們做了什么?你們?yōu)榱嘶蠲λ懒怂€欺騙我說她是為了出去找我才離開的。你們讓我活在痛苦里,讓我在痛苦里為你們尋找出去的路……你們真的是罪該萬死啊,我難道不該恨你們嗎?不該恨嗎?”
他與妻子青梅竹馬,一起在孤兒院里長大,妻子性格溫柔善良,比他大上三歲,把他當(dāng)成弟弟照他,常常把別人給自己的東西留下來偷偷塞給他。
他在妻子的庇護下步入小學(xué),自那時起,他們的身份對調(diào),他成了保護妻子,照顧妻子的人。
他成績好,體育音美全面發(fā)展,老師和學(xué)生們都很喜歡他,也樂意給予他經(jīng)濟上的幫助。
他們在這樣的情況下有驚無險,步入了初中,高中乃至大學(xué)。
他是在高三那年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妻子的,所以在高考后,他選擇了告白。
他很幸運,他喜歡的人也喜歡他,他們在老師朋友的見證下走向了婚姻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