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般濃稠,沉甸甸地壓在沈府的上空。往日里繁華威嚴的沈府,此刻卻仿若被黑暗吞噬的囚籠,彌漫著死亡與絕望的氣息。
沈寒枝蜷縮在府中的一處隱秘角落,雙眼透過斑駁的墻壁,驚恐而又悲憤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沈家,這個曾經在朝中赫赫有名的家族,如今卻在奸臣的陷害下,陷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兵,手持利刃,在沈府中橫沖直撞。他們肆意踐踏著沈家的尊嚴,將沈府攪得一片狼藉。沈家的男丁們,奮力抵抗,卻終究寡不敵眾,倒在血泊之中;或是被五花大綁,押解著走向未知的命運。女眷們則哭聲震天,她們的呼喊和哀求在這血腥的夜晚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沈寒枝的心仿佛被無數細密的針深深刺入,痛意蔓延至全身。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倒下,鮮血在腳下流淌匯聚,卻無力。那一張張熟悉而又親切的臉龐,此刻都扭曲在痛苦和恐懼之中,漸漸地失去了生機。
“不!這不可能!我們沈家向來忠心耿耿,從未做過對不起朝廷的事!”沈寒枝的父親沈權,這位曾經位高權重的朝中大臣,此刻已滿身痕,卻依舊挺直了脊梁,怒視著那些官兵,聲音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官兵們冷酷的嘲笑和無情的刀劍。為首的奸臣黨羽站在一旁,臉上掛著得意而又陰險的笑容,仿佛在欣賞一場精心策劃的悲劇。
“沈大人,別狡辯了,你們沈家的罪行早已證據確鑿,今日便是你們的上路之日!”那黨羽的聲音如同夜梟啼叫,刺耳而又冰冷。
沈寒枝的淚水止不住地流淌下來,她緊緊地咬著嘴唇,直到咬出鮮血,卻渾然不覺。她知道,此刻的哭泣是那么的無用,但她心中的悲痛卻如決堤的洪水,無法抑制。
沈寒枝慌忙的跑向書房,書房里有一個暗道,小時候曾經到沈權書房里玩鬧時無意間觸碰到的,當時被沈權發現,沈權還說教了他一頓。
她往書房的方向跑。扭開暗道的開關,鉆了進去。在暗道中,沈寒枝的心跳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她不敢弄出半點聲音。她能聽到外面傳來的廝殺聲、哭喊聲,每一聲都像重錘一般敲擊在她的心頭。但她心中只有一個信念:活下去,為沈家滿門報仇!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外面的嘈雜聲才如潮水般漸漸退去。沈寒枝如同一只受驚的小鹿,戰戰兢兢地從暗格中探出頭,然后緩緩地從里面走了出來。
此時的沈家,已然變成了一條猩紅的血河,家中那兩百多條鮮活的生命,無一幸免,全部慘死。沈府也已淪為一片廢墟,遍地都是橫七豎八的尸體和觸目驚心的鮮血。她的雙腿好似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軟綿綿的,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但她還是咬緊牙關,強打起精神,猶如在狂風中搖曳的殘燭,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出了這片令人心碎的廢墟。
而后,沈寒枝便踏上了逃亡和復仇之路。每一次聽到馬蹄聲,她的心都會提到嗓子眼,生怕被發現。但她心中復仇的火焰卻從未熄滅,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旺盛。
京城
錦衣衛裴珩應正神情嚴肅地坐在書房中。他身著一襲黑色錦衣,腰佩長刀,眼神銳利如鷹,仿佛能看穿一切偽裝。
“沈家案,背后究竟隱藏著怎樣的陰謀?”裴珩應喃喃自語道,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薛南照從外面巡完邏回來了,看到裴珩應自言自語到“大人,你擱那自言自語什么呢?”薛南照走到他身邊。
裴珩應道:“你一邊去,邏巡好了,沒事干了?需不需要我給你再加點活。”薛南照震驚道:“大人,我剛回來,別了吧!都快累死本爺了。”他忙的坐在椅子上,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口。“誒,那個大人,沈家的那樁案子怎么樣了?”
裴珩應道:“就那樣唄!沒查到什么有用的。”他此次奉命調查沈家案,深知此事的復雜性和敏感性。沈家在朝中勢力龐大,如今卻突然落得如此下場,這其中必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裴珩應開始仔細梳理手中的線索。“等會你和我一起去南莊一趟。”薛南照放下手中的茶杯開疑惑道“去南莊干嘛啊?,大人。”
裴珩應緩緩道:“沈家案。”
“哦。”
南莊。
“大人,此來能問到有用的嗎。”
裴珩應道:“等到了不就知道了嗎。”薛南照跟在他后面。
薛南照敲了敲那戶人家的門,那戶人家緩慢的開了門,開門的是一頭白發的大娘“你們是什么人啊?”薛南照道:“我們是錦衣衛,奉命來辦案的。”
那大娘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慌亂。薛南照見大娘害怕就跟她說道:“你不用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言罷開口道:“哦,那進來吧!”薛南照和裴珩應進了屋子,進屋子后大娘帶倆人進了里屋“坐吧!”說罷去端了茶水給倆人,裴珩照打量著屋子。
裴珩應準備開口問就被薛南照先說一步打斷了“那個,老人家這就你一個人住嗎?”大娘回頭對他說“我還有個孫女,一會應該就快回來了。”
“不過你們是來辦什么案子的啊?”
裴珩應緩緩道:“您認識沈權嗎?”大娘想了想“沈權?哪個沈權啊?不認識。”薛南照搶先開口道:“大娘,您真的不認識沈權嗎?就是沈家滿門被滅的那個沈家沈權。”
“不認識。”
薛南照看了看裴珩應“好吧!”裴珩應起身準備走,大娘道:“這么快就要走啊?留下來吃個飯再走吧!
“不用了。”
言罷往外走,迎面撞上來一個女子,那女子被撞到后退了幾步,開口說道:“對不起。”那女子慌忙的跑到大娘的身后。
大娘安撫她“沒事的,不用怕,他們是剛剛辦案來的錦衣衛。”大娘跟她解釋道。“這就是我剛剛說的,她是我孫女蕓慧。”薛南照嬉皮笑臉的開口道:“你好,我是薛南照。嘿嘿。”裴珩應用胳膊肘肘了他一下。“別調戲人家女孩子”。
薛南照道:“我哪有?”
裴珩應又道:“得了,我們得回去了。”言罷就和薛南照離開。
他們已經把能問的人都問了,試圖從他們的口中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然而,大多數人都對沈家案諱莫如深,不敢輕易透露半個字。
“大人,要去寧安鎮嗎?”裴珩應答道:“去,干嘛不去。”裴珩應和薛南照回到了鎮撫司。
寧安鎮
次日,裴珩應一人來到了寧安鎮的集市。這里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裴珩應在寧安鎮的集市中慢悠悠的閑走著,他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而后,他的目光停在了一個女子身上。那女子身著樸素的衣服,臉上帶著幾分憔悴,但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堅韌和倔強。
裴珩應心中一動,他緩緩地朝著女子走去。那女子身穿青色的素衣。沈寒枝也察覺到了有人在注視著自己,她警惕地抬起頭,目光與裴珩應交匯的瞬間,兩人都微微一怔。
“你是誰?為何一直盯著我?”沈寒枝看著眼前的男人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警惕。
裴珩應上下打量了一下沈寒枝,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確定。他微微一笑,說道:“你是沈寒枝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了。”
沈寒枝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和疑惑,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她冷冷地說道:“你怎么知道?”
裴珩應說道:“我想查誰,那不是了如指掌嗎?我此次前來,是想從你這里了解一些關于沈家案的情況。我相信,沈家案背后一定另有隱情。”
沈寒枝心中一動,她看著裴珩應,眼中流露出一絲猶豫。她不知道是否應該相信這個錦衣衛,但一想到沈家的冤屈,她又忍不住想要說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我為什么要相信你?”沈寒枝輕聲問道。
裴珩應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我以錦衣衛的名義起誓,一定會盡力查明沈家案的真相,還沈家一個公道。”
沈寒枝深深地看了裴珩應一眼,然后緩緩地說道:“我為什么要告訴你!你和那些佞臣又有什么不同。”
裴珩應說道:“不,我和那些佞臣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