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吞噬盡海枯石爛的諾言,魂魄在銅胎里漚成蠱。
秦王啊秦王,聞過桐花燈的木樨香后就就一定會回歸我的懷抱。
你究竟尋的是無法不死的秘密,還是無法言說的愛人?
————
嬴政醒后已過了一日,醒來只覺得頭痛欲裂,恍若隔世,睜開眼一陣迷茫。夢里好像經(jīng)歷了很多事,只可惜他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嬴政扶了扶隱隱作痛的額頭,低聲傳喚守在宮外的侍衛(wèi)。
嬴政平時睡覺時只允許自己的心腹接近,更何況這次居然當眾暈過去了,心腹們直接緊急疏散宮人,將寢宮圍守起來以保證秦王安全。
聽聞室內(nèi)聲響,門外人盡顯驚喜之色,動作上卻是不顯絲毫,有條不紊地推開門,跪地行禮:“陛下,可是有什么吩咐?”
嬴政抬眼,見是銀燕,聲音還有些虛弱:“起來吧,朕暈倒后,朝中大臣都有何反應(yīng)?”
銀燕起身,恭敬道:“陛下暈倒后,大臣們皆驚慌失措,有主張傳太醫(yī)的,有建議立刻昭告天下的,亂作一團。”
嬴政冷笑一聲,心中對這些大臣的表現(xiàn)有了評判。“政務(wù)堆積了不少,朕需盡快處理。”
說著,他便要起身。銀燕連忙上前攙扶:“陛下,您身體尚未痊愈,還是再休養(yǎng)幾日為好。”
嬴政擺了擺手:“無妨,國事為重。”心下暗想,還好平日比較勤勉,不然還不知道要出什么亂子。他強撐著身體坐在書桌前,開始批閱奏章。
腦海中卻不時閃過夢里的片段,那個模糊的愛人身影讓他的心莫名悸動。
他努力回憶暈倒前的場景,只記得聞到一陣奇異的木樨香,之后便失去了意識。
難道這一切都與那香味有關(guān)?嬴政陷入了沉思。嬴政放下手中的筆,喚來銀燕:“那桐花燈現(xiàn)在何處?”
銀燕回道:“在偏殿。”嬴政心中一動,加快了批閱奏章的速度。他心中滿是對桐花燈的好奇,想著那奇異的木樨香或許藏著解開謎團的關(guān)鍵。
好不容易處理完政務(wù),嬴政立刻前往偏殿。剛踏入偏殿,那熟悉的木樨香便縈繞在鼻尖。
他快步走到桐花燈前,仔細端詳著。突然,燈光閃爍,一個朦朧的身影緩緩浮現(xiàn)。那身影眉眼溫柔,帶著無盡的眷戀。
嬴政心跳加速,恍惚間覺得這就是夢里的愛人。身影輕輕開口:“秦王,別來無恙。”
嬴政剛要伸手觸碰,身影卻漸漸消散,只留下一室的木樨香。他愣在原地,心中滿是悵惘,更堅定了要探尋這背后秘密的決心。
桐花燈內(nèi),傾濛哀然若泣,她并不是不想見秦王而消失,實在是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眼前的身影與記憶中重合,別無二樣。
眼前的嬴政立于十二金人陰影中,玄色深衣翻涌著燭龍吞月的暗紋。青銅劍磨出的指節(jié)抵住下頜,透出掌刑者特有的冷白,偏那截脖頸卻泛著渭河玉石經(jīng)年摩挲出的溫潤青澤。
鼻梁似太華山脊割裂天光,眉骨陰影里蟄伏的琥珀色瞳孔,正是史官筆下“蜂準長目“最驚心的具象——并非時人推崇的端方君子相,倒像太阿劍飲血后凝出的劍魄,淬著六國宗廟焚燒時漫天的赤色煙霞。
通天冠垂下的玉藻輕晃,隱約露出額間那道深如刀鑿的縱紋,那是二十九年博浪沙驚駕時,飛椎擦過留下的印記,倒比冕旒更像一頂與生俱來的王冕。
傾濛看著嬴政,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fù)情緒,再次凝聚身形出現(xiàn)在嬴政面前。
嬴政看到她,眼中滿是驚喜與疑惑,剛要開口詢問,傾濛先說道:“陛下,我知曉你心中有諸多疑問,只是此時還不能全告訴你。我只愿能陪在你身邊,護你周全。”
嬴政凝視著她,心中雖有不甘,但又不忍拒絕這溫柔深情的目光。“那你便留在朕身邊。”嬴政說道。
傾濛看著嬴政輕笑,嬴政一愣,對其笑的原因表示疑惑。
傾濛也沒賣關(guān)子,看向嬴政垂下的手,眼上笑意更濃:“陛下看來急壞了呀~”
嬴政聞言趕忙攤開雙手只見布滿薄繭的大手上被墨斑駁的不忍直視,當下也是面上一窘。
威嚴了半輩子的秦王總覺得自己也是重新認識了一遍自己,他從來不否認大臣私底下偷偷說他冷血無情的評價,而當下卻會因為一攤墨漬而窘迫。
心下真覺得這種情緒新奇極了,但是他的確是不想在眼前人面前出糗,便急忙叫被傳喚回來的太監(jiān)端來水盆清洗干凈。
洗干凈了墨漬嬴政看向傾濛,輕聲道:“洗好了”
銅燈中人影越來越清晰,最后竟然實體化了,秦王伸手觸摸十分驚異燈靈還能化人,又聽見傾濛調(diào)侃:“陛下這般驚訝,莫不是從未見過如此神奇之事?”
嬴政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朕只是未曾料到你竟能如此。”
傾濛盈盈一笑,眉眼間盡是笑意:“這不過是小術(shù)法罷了,主要要看我想不想。”
說罷,她圍著嬴政轉(zhuǎn)了一圈,上下打量著他,“陛下今日政務(wù)繁忙,想必累了。”嬴政點了點頭,確實感到有些疲憊。
傾濛小手一揮,殿內(nèi)瞬間出現(xiàn)了一桌豐盛的佳肴,還有香醇的美酒。“陛下且用些酒菜,舒緩舒緩。”
嬴政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滿是驚奇,他坐下來,與傾濛一同享用。席間,傾濛妙語連珠,逗得嬴政不時發(fā)笑。
嬴政只覺這一晚輕松愉悅,與平日里的朝堂生活截然不同。酒過三巡,傾濛漸漸湊近嬴政,在他耳邊輕聲說道:“陛下,這世間秘密,我會慢慢與你道來。”嬴政看著她,心中滿是期待。
“陛下可知我下午為何笑你雙手臟兮兮”嬴政臉上一紅,“你這是什么說法?”
傾濛沒搭這句的話茬,自顧自的說道:“既然我來了,就不愿再看你如此辛苦,尋我的時候,你難道不清楚我是可以實現(xiàn)人愿望的神燈嗎?政務(wù)如此辛苦,如果陛下不想做,我一揮手所以的奏章都可以被批好。”
嬴政聽完輕輕的搖了搖頭:“國事朕還是親力親為的好。”傾濛哦了一聲,嬴政又說:“那你愿意陪我一起處理公事嗎?”
傾濛甜甜一笑:“那是當然,不過陛下為何如此相信我呢?”
嬴政笑答:“我是大秦的王,識人的本領(lǐng)若是沒有我大秦如今也不會如此強盛。
其實我也十分奇怪為什么對你如此親近,但是你有這般本領(lǐng)確沒有對我不利,比起與你樹敵,還是與你交好更為值當吧。”
“這樣啊,我名傾濛,陛下可以喚我阿濛”傾濛抬頭望向嬴政。
“傾濛嗎?這個名字很好聽。”嬴政在心里反復(fù)琢磨了幾遍這個名字,張口說:“既然你可以幻化實體,那授予你大祭司的頭銜為我大秦祈福可好?”
傾濛眼里滿是柔意,“能陪伴在你身旁我自是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