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依照心醫的提示,朝著城北舊市集趕去。越靠近目的地,四周的氛圍愈發顯得陰森。一條狹窄的山道蜿蜒于山林之間,仿佛一條蟄伏的巨蟒,靜靜等待著獵物的到來。山道兩旁,古木高聳入云,枝葉相互交織,宛如一張巨大的密網,將陽光分割得支離破碎,只能灑下星星點點的光斑。偶爾有幾聲不知名的鳥叫傳來,在這寂靜的山林中顯得格外突兀,讓人心里不禁泛起一絲寒意。潮濕的泥土氣息混合著腐朽樹葉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每吸一口氣,都仿佛能感覺到那股陰濕順著鼻腔侵入心肺。
邪魅男子仿若從畫卷中走出的妖冶精靈,肌膚白皙勝雪,在斑駁的光影下竟似散發著柔和的瑩潤光澤,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玉般細膩。他身形修長且纖細,宛如弱柳扶風,透著一種別樣的陰柔之美。一頭烏黑的長發如瀑般垂落,發梢微卷,肆意地散落在他那窄窄的肩頭。
他的面容精致絕倫,一雙丹鳳眼微微瞇起,眼波流轉間滿是勾魂攝魄的韻味,眼眸猶如深邃的幽潭,隱隱泛著神秘的幽光。那挺直秀美的鼻梁下,是一張嬌艷欲滴的薄唇,仿若春日里盛開的花瓣,不點而朱。兩頰帶著淡淡的粉色,更添幾分魅惑與嬌柔。
蘇然、林婉與小女孩跟在他身旁。小女孩緊緊拽著林婉的衣角,她那稚嫩的小臉上滿是恐懼,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安地打量著四周。林婉雖努力保持鎮定,但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泄露了她內心的緊張,她輕聲安慰著小女孩,可聲音中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蘇然一臉警惕,手不自覺地按在腰間的佩劍上,眼神不停地掃視著周圍,試圖捕捉任何一絲危險的跡象。
終于,他們來到了舊市集。這里棚戶錯落,街道狹窄且曲折,彌漫著一股腐朽和陳舊的味道。往來的人穿著各異,但神色皆是陰沉而冷漠,仿佛對世間萬物都漠不關心。整個市集被一種詭異的氛圍所籠罩,讓人感覺仿佛踏入了另一個世界。破舊的棚戶在風中搖搖欲墜,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仿佛隨時都會坍塌。一些攤位上擺放著稀奇古怪的物品,在昏暗中閃爍著詭異的光澤。
剛走到市集門口,一個身形佝僂、面容枯槁的老頭攔住了他們,手中拿著幾掛爆竹,操著沙啞的聲音說道:“幾位客官,進市集得買爆竹,這是規矩。”老頭的臉上布滿了如溝壑般的皺紋,渾濁的眼睛里透著一種莫名的執拗。
蘇然皺了皺眉頭,疑惑道:“買爆竹?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規矩?我們不買。”蘇然心里想著,這荒郊野嶺的市集,哪來這么多奇怪規矩,莫不是想訛詐他們。
老頭眼神一厲,提高了音量:“這規矩由來已久,你們若是不買,可別想在這市集里安然無恙地走一圈。”老頭被拒絕后,臉上露出不悅,心中暗忖這些外地人真是不知好歹,竟敢無視此地規矩。
邪魅男子走上前,試圖講道理:“老人家,我們初來乍到,實在不明白這規矩有何用意,還望您能通融通融。”邪魅男子心想,或許好好溝通,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老頭卻絲毫不為所動,冷笑道:“哼,少在這廢話,不買就趕緊走,別在這壞了規矩。”老頭認定這些人是故意找茬,語氣愈發強硬。
林婉忍不住說道:“您這規矩也沒道理啊,哪有進門就得買爆竹的。”林婉覺得這規矩實在荒謬,忍不住反駁。
老頭氣得吹胡子瞪眼,罵罵咧咧道:“你們這些外地人,懂什么!這市集可不比你們平常去的地方,不買爆竹,就是對這兒的大不敬,到時候出了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老頭覺得這些人不知天高地厚,氣得渾身發抖。
蘇然有些不耐煩了:“我們偏不買,你能怎樣?難不成還強買強賣不成?”蘇然年輕氣盛,被老頭的態度激怒,語氣也變得沖了起來。
雙方僵持不下,最后他們還是沒買爆竹,徑直走進了市集。老頭在他們身后啐了一口,低聲咒罵著。
他們繼續前行,沒走多遠,來到一處看似空曠的地方。地面突然毫無征兆地塌陷,眾人驚呼一聲,紛紛掉落下去。“啊!”小女孩嚇得尖叫起來,聲音在黑暗的空間里回蕩,充滿了恐懼。林婉緊緊抱住小女孩,心中懊悔不已,早知道就聽那老頭的話買爆竹了。此時,她腦海中一片混亂,只想著一定要保護好女兒。
待他們落地,發現置身于一條暗渠之中。暗渠內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墻壁上長滿了綠色的苔蘚,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詭異的光。還沒等他們緩過神,一群手持棍棒的江湖人便圍了上來。為首的是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滿臉橫肉,怒目圓睜地喝道:“你們這幫家伙,進城北舊市集,竟敢不買爆竹,是何居心?”大漢光著膀子,身上的肌肉塊塊隆起,一條猙獰的傷疤從額頭延伸到臉頰,讓他看起來更加兇狠。
林婉這才猛地想起老頭的話,趕忙解釋道:“是我們草率,忘了購買,絕無冒犯之意。”林婉心中害怕,聲音微微顫抖,希望能借此平息對方的怒火。
大漢冷哼一聲:“哼,說得輕巧,忘了?騙鬼呢!不買爆竹就想進市集,當我們這是什么地方?”大漢根本不相信林婉的解釋,覺得他們是在故意挑釁。
說罷,大漢一揮手,手下眾人便揮舞著棍棒,朝著他們沖了過來。邪魅男子和蘇然迅速反應過來,將林婉和小女孩護在身后。蘇然眼神堅定,低聲說道:“保護好她們!”,可心中卻也明白自己與邪魅男子實力差距頗大,在這等險境,只能指望邪魅男子力挽狂瀾,他的手心微微出汗,暗暗握緊了拳頭。
起初,邪魅男子只是小試身手,身形如電般在敵人間穿梭,偶爾出拳,雖每次都能擊中敵人,但因未盡全力,場面一時陷入僵持。蘇然在旁,努力抵擋,卻顯得頗為狼狽,沒幾下便被敵人的棍棒擦過手臂,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眼見蘇然漸落下風,林婉和小女孩又身處險境,邪魅男子眼神一凜。他微微下蹲,如同獵豹蓄勢待發,緊接著雙腳猛地一蹬地面,地面上的塵土被震得飛揚起來,整個人如炮彈般射向人群。
他來到一個敵人面前,側身避開對方揮來的棍棒,同時右手如鷹爪般探出,精準地抓住敵人的手腕,手指如鐵鉗般用力一扭,伴隨著敵人殺豬般的慘叫,那只手臂以詭異的角度彎曲。這時,左邊又有一人沖上來,邪魅男子左腿膝蓋迅速抬起,如同一記重錘般狠狠頂在那人腹部。那人悶哼一聲,還未等反應過來,邪魅男子的腿順勢從右邊迅猛踢出,腳尖帶著凌厲的風聲,直接踢在那人的頭部側面。那人的身體瞬間被踢得橫飛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后,重重地摔在地上,濺起一片泥污。
緊接著,又有敵人從不同方向圍上來。邪魅男子看準其中兩人,身體在空中一個扭轉,雙腿如閃電般連環踢出。他的腿部肌肉緊繃,每一次踢出都帶著強大的力量,一腳踢在一人胸口,只聽“咔嚓”一聲,肋骨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那人直接向后飛出,重重地撞在暗渠的墻壁上,然后滑落下來。另一腳掃向另一人的頭部,那人根本來不及躲避,被掃中后像個陀螺般原地轉了幾圈,眼神變得呆滯,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攪起一片穢塵。
右邊又有兩人拿著長刀砍來,邪魅男子不慌不忙,身體微微后仰,幾乎與地面平行,讓長刀從身前劃過,刀刃帶起的風聲在他耳邊呼嘯。他趁兩人招式用老,猛地起身,腰部發力,雙手如疾風般探出,一手抓住一人的衣領,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然后用力一撞,兩人的腦袋重重地碰在一起,發出“咚”的一聲悶響,瞬間眼冒金星,口中吐出白沫,癱倒在地。
僅僅片刻之間,圍攻他們的江湖人便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皆是一臉驚恐地望著邪魅男子。邪魅男子冷冷地看著他們,眼神中沒有一絲溫度。蘇然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本就不太了解邪魅男子的真正實力,此刻更是被這強大的武力震懾,完全沒察覺到邪魅男子的異樣。而身旁的民國女子林婉,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她與邪魅男子相識已久,深知他平日雖性格冷峻,但并非如此冷酷無情,今日出手時的狠辣與漠然,仿佛換了一個人。可眼下局勢緊張,她也來不及細想。
那些人自知不敵,只好讓開一條路。他們帶著眾人沿著暗渠往前走。走著走著,前方出現了一團奇異的光亮。那光并非普通的明亮,而是透著一種幽綠的色澤,在這陰暗潮濕的暗渠中顯得格外詭異。光亮的周圍,彌漫著一層濃稠如墨的霧氣,霧氣翻涌著,好似有生命一般,隱隱能看到一些扭曲模糊的影子在其中晃動,像是被囚禁的怨靈,又像是等待著吞噬活物的惡鬼。那股莫名的寒意愈發濃烈,仿佛每靠近一步,就離無盡的深淵更近一分,讓人不寒而栗,卻又忍不住好奇,那迷霧與光亮背后,究竟隱藏著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