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怡最近很忙,白天是“賢惠沖喜妻”,端著藥碗忙來忙去。
夜里是“徐府搬運工”,把房里值錢物件一件件往當鋪搬。
“這叫什么事兒。”唐怡啃著順來的桂花糕嘟囔,“想我堂堂高材生,穿越后居然要當典當行VIP。”
雖然做法不道德,但也沒辦法,為了以后的生活,她需要錢。
她到是想靠自己的雙手掙錢,可前提是要先得到自由。
新婚第三天,新郎昏迷不醒,唐怡也不想回門,她正翹著二郎腿,身后是喜兒正為她捏著肩。
誰規定沖喜新娘就得哭喪著臉?
“大少夫人!”雙兒慌慌張張跑進來,“唐家人在門口索要彩禮錢!”
雙兒天真又聽話,唐怡把她當做妹妹,經常讓她打探一些事情。
唐怡眼睛唰地亮了:“走!看戲去!”
“可是...”雙兒滿是擔憂,“他們舉著鋤頭。”
“是啊!大少夫人,咱們還是別去了!”喜兒在一旁勸阻著。
“安啦!”唐怡順手往兩人嘴里各塞了塊蜜餞,“咱們就躲在假山后頭,保證不讓任何人瞧見。”
唐怡和雙兒喜兒躲在假山后面,看得津津有味。
陳氏拍著大腿嚎得震天響:“徐家黑了心肝啊!娶媳婦不給彩禮!”
那潑辣勁兒,活像被搶了金山銀山。
董氏站在臺階上冷笑:“白紙黑字的婚書寫著,要不要請縣太爺驗驗?”
圍觀的街坊們指指點點:
“這不明擺著想訛雙份嘛!”
“徐秀才家再落魄,也不至于賴這點銀子...”
唐怡差點笑出聲,陳氏這個傻子,竟然同意對方先成婚在給彩禮。
現在有婚書在,誰會相信她沒收到一分錢,就把人嫁過來了。
衙役來得比想象中還快,拖著還在撒潑的陳氏就走。
唐大牛想溜,卻被個眼尖的差役揪住后領:“再鬧騰,大牢里蹲幾天!”
鬧劇散場時,唐怡在回廊轉角被徐睿攔住了去路。
徐睿的臉色不好,額角還帶著細汗,像是剛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掙扎。
他支走了倆丫鬟,將一個青布藥包遞給了唐怡。
“大嫂...“他聲音帶著些無力和疲憊,“這是解藥。”
唐怡接過藥包,不等她追問,徐睿已經轉身離開。
這……有些不對勁!
他既然能得到解藥,那想必一定知道下藥之人是誰了!
回到房中,唐怡仔細查驗藥包,確定是解毒的藥方后便開始熬藥。
“徐大少爺,”唐怡扶起昏迷的夫君,藥碗抵在他唇邊,“你這一家子人,可比你的毒有意思多了!”
湯藥緩緩灌下,誰都沒注意到,徐志的睫毛幾不可察地顫了顫。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紗時,徐志睜開了眼睛。
徐老爺和董氏聞訊趕來時,身后還跟著個山羊胡大夫。
唐怡冷眼看著大夫裝模作樣地把脈,最后得出“元氣大傷,不宜勞心”的結論。
放屁!
唐怡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這毒解得及時,好好調理半月就能活蹦亂跳恢復如初。
但她抿著嘴沒吭聲,饒有興趣地觀察眾人的表情變化。
徐老爺臉上的慈父面具差點裂開。
不能勞心,那豈不是不能參加科舉?
那他這些年在他身上給予的厚望豈不是作廢了!
“活著就好...”徐老爺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表情,但依舊被看穿。
董氏的反應更有趣,先是見鬼般的震驚,接著竟微妙地松了口氣。
當房間只剩倆人時,唐怡靠坐在床沿,“徐大少爺,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我叫唐怡,是你爹花二十兩買來的沖喜工具。現在你醒了,我的任務完成,給張和離書不過分吧?”
徐志靜靜看著她,目光清明得根本不像剛蘇醒的病人。
就在唐怡耐心耗盡,準備發火時,他突然開口:“可以,但我要求!”
他停頓片刻后繼續道:“我要離開徐家,但是我的身體,需要有人照顧。”
“什么?你要我當丫鬟?”唐怡瞪大雙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這么大的徐家,還缺一個丫鬟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咳…我,咳…”徐志因著急而咳了起來,其實他只是想讓她留在他身邊。
唐怡為徐志順了順背。
“兩個選擇。“唐怡慢條斯理地豎起手指,“一,我們假裝夫妻,一起去上水村生活。二,你繼續在徐家,我可以治好你的后遺癥,你補償我一筆錢!”
她要去上水村幫原主報仇!
“你都當了不少東西了?還缺錢?”徐志調侃她。
唐怡漲紅臉跳起來,卻撞進對方含笑的眼眸里。“你,你。”
“我昏迷時能聽見。”
徐志輕飄飄一句話,炸得唐怡差點從床上彈起來。
她一直在他床頭,吐槽徐家,還將她偷賣徐家東西一事統統講給了他聽。
“也沒賣多少!”唐怡氣鼓鼓地嘟囔,想起自己前些天的“淘寶“經歷就憋屈。
那對鎏金燭臺?鍍銅的!
翡翠擺件?染色的岫玉!
徐志看著唐怡炸毛的樣子,竟低低笑出聲:“家里的銀子,早就耗空了。“他環顧四周,“現在最值錢的,怕是這棟宅子的地契。”
唐怡瞪圓了眼睛:“所以你們徐家。”
“表面光鮮罷了。”徐志指尖摩挲著褪色的床帳,“父親好面子,董氏以為父親偏心我。”
徐老爺每月進賬五十兩銀子,照理說足夠讓全家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
可這位老爺偏偏是個極要臉面的主兒,銀子在他手里就像流水似的往外淌。
徐志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蒼白的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
“那你離開徐家,要怎么生活!”唐怡不解他為什么一定要離開徐家。
“總會有辦法的,我可以抄書。”徐志慢悠悠的回答著。
“抄書?”唐怡差點笑出聲,“就你這病懨懨的樣子,怕不是要抄到地老天荒!”
徐志不緊不慢地從枕下夾層里摸出張地契:“上水村十畝良田,這些年一直收著租子。”
好家伙!這么些天,她竟是枕著地契睡的覺。
唐怡眼睛瞬間亮了,這哪是病弱書生?分明是隱藏的包租公啊!
“不過。”她突然想到關鍵問題,“你爹能放你走?”
燭光下,徐志的笑容忽然變得意味深長:“所以要分家。”他輕輕咳嗽兩聲,“董氏巴不得我滾得越遠越好。”
唐怡恍然大悟,董氏肯定會拼命促成這事!畢竟留著個“病秧子”嫡子,哪有讓親兒子繼承家產來得痛快?
“成交!”她一巴掌拍在床柱上,“不過得加個條件,我要收醫療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