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后,葉璐希捏著皺巴巴的一千港幣勝利突圍。
林太在身后罵罵咧咧:“死妹丁!除咗我呢度,我睇你仲可以租邊度!唔知個死字點寫!!”(臭丫頭,不知道天高地厚,除了我這里,外面哪里有這么便宜的房子!)
橘貓輕盈地跳上葉璐希肩膀:【喵~干得漂亮~走!走!我們吃頓好的!】
夕陽把街道染成橙紅色。一人一貓留給深水埗一個瀟灑的背影。
路過燒臘店時,油亮亮的叉燒讓她咽了咽口水,但價格牌上的數字立刻讓她清醒——
“一份叉燒飯65蚊(元)?!搶錢啊!”
下水道突然鉆出一只灰鼠:
【吱!后巷阿婆的魚蛋車快收攤了,5蚊(元)一串!】
“好人……不,好鼠一生平安!”
她拔腿就跑,身后傳來橘貓恨鐵不成鋼的喵叫:
【喵!說好的貓薄荷呢?!】
一小時后,葉璐希拎著行李袋站在彌敦道某三星級酒店前臺。
“您好,標準間一晚1200港幣。”前臺小姐微笑。
“多、多少?!”她聲音都劈叉了——這價格夠原主半個月房租!
原身全部家產居然只夠住一晚酒店!
不,剛才和橘貓一人吃了三串魚蛋,劃掉了30蚊,已經不夠1200了。
“不好意思,請問你們有沒有便宜一點的房間?”
葉璐希安慰自己,就當是對方是甲方,好聲好氣商量商量。
前臺小姐微笑碎掉,眼神在她夾克上多掃了兩眼,嘀咕道:“買得起上萬元一件的哈雷皮夾克,沒有錢住酒店,騙誰呢。”
葉璐希緩緩低頭,看了看身上這件“哈雷”。
——唐宇峯的夾克值一萬?
她第一反應是立刻扒下來賣掉,但理智及時拉住了她。
唐宇峯只是借給她穿,又不是送給她,萬一下次見到跟她討要回去,她哪里有一萬元賠給人家。
算了算了,還是先解決眼下的住宿問題吧。
“靚女姐姐~”她眨巴著眼,
“唔該你啦(幫幫忙啦),我的錢包剛剛被偷了,很慘的,你看我連貓都養不起……你就給我開間特價房吧,拜托拜托!”
她指了指腳邊舔爪子的橘貓,橘貓非常配合地“喵”了一聲,眼神里寫滿“傻女!戲精!”
前臺小姐被那聲“靚女姐姐”叫得神色松動,撇撇嘴:“算你運氣好,有間特價房,八百蚊,不過——”她豎起一根手指,“不準帶寵物!”
寵物?
葉璐希和橘貓對視一眼。
0.5秒后——
“這不是我的貓!路上撿的!”她立刻后退兩步,劃清界限。
橘貓甩了甩尾巴,昂首挺胸往外走,臨走還不忘回頭丟下一句:
【喵~明天見,傻女!你還欠我貓薄荷!】
葉璐希捏著房卡走向電梯,腦子里還在盤算著怎么用剩下的錢撐過這幾天。
最好的結果是明天一早去紅磡體育館,順利穿越回去。
“叮——”
電梯門緩緩打開,她低頭沉思,沒注意迎面撞上一個人——
“啊,對唔住!(對不起!)”她連忙抬頭道歉。
對方是個戴著口罩的清潔工,推著堆滿毛巾的推車,帽檐壓得很低,只露出一雙陰郁的眼睛。
手指修長蒼白,指甲縫里沒有一絲污垢,根本不像做粗活的手。
身上的味道有些嗆鼻?
葉璐希心里嘀咕著,用的什么消毒水這么難聞!
清潔工沒有回應她的道歉,只是沉默地側身繞過她,推車轱轆發出“嘎吱”怪響。
葉璐希皺了皺眉,“年紀輕輕做清潔工,香江經濟這么差了嗎?”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她沒看到那人正直勾勾盯著她!
第二天上午,葉璐希正夢見自己躺在鈔票堆里啃燒鵝,突然——
“啊——!!死人了!!!”
一聲凄厲的尖叫直接刺穿夢境,她猛地睜開眼睛,一時失魂,還沒睡醒,看到吊燈天花板,才想起自己住在酒店。
“嘶……什么情況?!死人?”
大腦總算開機工作,想起剛才的尖叫聲,葉璐希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窗外警笛聲由遠及近,走廊上腳步聲凌亂,隱約還能聽見對講機的電流雜音。
“咚咚,咚咚咚~”門口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誰,誰呀?”
“310客人,您好,我是酒店經理,麻煩你開一下門!”
葉璐希搓了搓臉,下床,赤腳走過去,拉開一條門縫——
嚯!
整層樓擠滿了警察,隔壁309房門大敞,法醫的白大褂在門口一閃而過,但足以讓她看見地板上那灘刺目的血跡。
“不好意思,小姐,我們酒店出現了意外情況,麻煩你到大堂集合,配合警察問話。”
經理笑容和藹可親,但態度不容拒絕。
葉璐希匆忙洗漱完畢,拎著行李包跟隨經理下樓,路過309的時候,偷偷看了一眼,嚇得立即轉頭,小跑下樓。
直到坐在大堂沙發上,葉璐希身子還有些發抖,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兇案現場。
她低頭盯著自己的掌心,腦海里不斷閃回剛才看到的血跡,胃里一陣翻涌。
“喵~”
一聲柔軟的貓叫打斷了她的思緒。
橘貓不知何時溜了進來,輕盈地跳上她的膝蓋,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她的手背,溫暖的體溫瞬間驅散了幾分恐懼。
“你怎么進來的?”她低聲問,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橘貓的背毛。
橘貓瞇起眼睛,一臉嫌棄:
【喵~傻女,當然是用腳溜進來的,愚蠢的兩腳獸休想攔住我!】
它突然抬頭,金色的瞳孔直勾勾地盯著她,像是在確認她是否受傷。
【喵!你隔壁的長發姐姐被切成塊啦!和你一樣黑頭發!】
“?!”
葉璐希渾身一僵,條件反射地摸了摸自己的長發,喉嚨發緊。
“姓名,證件。”
一名年輕的警察走到她面前,語氣溫和,顯然是被她蒼白的臉色和發抖的樣子觸動了惻隱之心。
“別緊張,只是例行問話。”他笑了笑,試圖緩解氣氛。
葉璐希勉強扯出一個笑容,遞上身份證,“阿Sir,聽說……死者是個年輕女子?長發?”
“聽說?你從哪里聽說的?!”
一道熟悉的冷冽聲音驟然插入,葉璐希渾身一顫,抬頭看去——
唐宇峯不知何時站在了她面前,一身剪裁利落的休閑西裝,胸口掛著工作證,精英督察的氣場撲面而來。
“hi,又見面了,唐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