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波藏在衣柜里躲著二哈，總覺得忘了什么事。
忽然，靈光一閃，它拍了一下自個毛茸茸的腦袋，
【喵~慘了！忘記告訴傻女，唐宇森的摩托車有她要的銅鏡碎片！】
【喵~！活該！誰叫她出門不帶本大人。】
衣柜門被悄悄地頂開，二哈欠揍的臉塞了進來，咧著嘴哈氣：
【找到你了，肥波波，跟我玩！跟我玩！】
肥波嘆了一口貓氣，生無可戀地閉上眼睛，爪子捂住耳朵：
【喵~傻女，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
葉璐希和唐宇峯坐電梯直接下到停車場，越靠近停車場，葉璐希的胸口越悶。
“你怎么了？”唐宇峯皺眉，“臉色這么白?！?/p>
“沒、沒事……”她勉強扯出個笑，“有點胸悶，可能有點低血糖?！?/p>
“低血糖？”唐宇峯愕然，“你出門之前吃了三個叉燒包，兩個菠蘿包，一杯牛奶，兩個橙子！”
被房東嫌棄吃得太多，怎么辦？在線等！
葉璐希干脆捂著胸口喊道：“哎呀，停車場太悶了，我呼吸不過來，快點出去啦?！?/p>
當賓士車駛離地下車庫的瞬間，那股窒息感突然消散。
葉璐希長舒一口氣，余光卻瞥見后視鏡里閃過一道詭異的紅光——
她猛地回頭！
后車窗外的停車場空無一人。
“發現什么了？”唐宇峯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常。
“沒事……”她按下心頭的疑惑，“可能是我眼花?！?/p>
車子剛拐上彌敦道，唐宇峯的BB機突然尖銳地響起。
他單手掏出BB機，屏幕上冷冰冰地顯示：【九龍公園發現女尸，速到?！?/p>
方向盤猛地向左打死，輪胎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九龍公園出現命案，我們暫時不回警局?！?/p>
“第三起？”葉璐希脫口而出，臉色越發蒼白。
唐宇峯點點頭，下頜線繃得極緊：“兇手在挑釁警方。”
警戒線在晨風中微微顫動，唐宇峯彎腰跨過，休閑鞋踩在濕漉漉的草地上，發出細微的咯吱聲。
死者仰躺在九龍公園的湖邊，雙臂展開，像一幅被刻意擺放的祭品。
黑長直發如綢緞般鋪散，發梢浸在淺水洼里，暈開暗紅的血色。
唐宇峯戴上手套，蹲下身。
死者的皮膚在晨光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蒼白，像是被抽干了生命力。
脖頸處有一圈淡紫色的勒痕，邊緣整齊，兇器應該是某種細繩或金屬線。
死者右手緊握成拳，指縫間露出一角金屬光澤。
唐宇峯眸光一沉，小心掰開——
一塊鏡子碎片。
葉璐希站在三米外，雙腿像是灌了鉛。
她別開臉，盯著遠處噴泉上殘缺的天使雕像。水流聲本該悅耳，此刻卻像嗚咽。
她用眼角余光掃過那具尸體：
女孩穿著白色連衣裙，裙擺被水浸透，貼在腿上
左手無名指有戒痕，但戒指不見了
腳踝處紋著蝴蝶紋身。
葉璐希耳邊響起蜂鳴般的雜音，夾雜著模糊的女聲：
“救…下一個…是你…”
唐宇峯起身時，發現葉璐希臉色慘白地捂著耳朵。
“不舒服就先回車上?！彼乱庾R想伸手扶住她，卻在半空中停住，轉身脫了手套，消毒完手，找同事拿了瓶水遞給葉璐希。
“喝口水緩一緩，第一次看到尸體都會這樣?！?/p>
他頓了頓，“不過嚴格來說，這是你第二次看到尸體，應該適應了才對?！?/p>
葉璐希卻突然抓住他手腕：“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聲音？”唐宇峯側耳細聽，除了現場同事活動的聲音并沒有什么特別，“你聽到了什么？”
她盯著女尸聲音發抖：“好像是尸體在說話。”
唐宇峯猛地回頭看向尸體，法醫正在做收尾工作。
女尸安靜地躺在尸袋里，面色青白，連睫毛都沒動一下。
再回頭時，他的眼神已經從擔憂升級到“要不要帶她去青山醫院檢查檢查”的復雜狀態。
（青山醫院，通常代指精神病院。）
“有我在。”他還是放軟了語氣，像哄受驚的貓一樣拍拍她肩膀。
這個動作讓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上次這么哄人是什么時候？有點久遠，竟然想不起。
葉璐希的耳膜再次被尖銳的女聲刺穿：
「不要...求求你......」
聲音越來越清晰：
“不要，不要......”
“求求你了......我把錢都給你.......”
“......是你！”
聲音到此戛然而止，過一會又重復出現。
漸漸地，葉璐希發現聲音的奇怪之處，聲音有些僵硬，像是.......
她低頭在附近草叢中尋找起來。
唐宇峯默默陪著她，幫她撥開樹叢雜草。
“你想找什么？”
“不知道！“葉璐希的聲音帶著奇異的亢奮，“但很近...就在...”
“找到了！”
唐宇峯伸頭一看——
蝴蝶？
一只金色蝴蝶趴在草叢一朵野花上，奄奄一息。
葉璐希輕輕把它拿起來，放在手心上。
“小蝴蝶，剛才是你在說話嗎？”
【救命...是你！】
【王銘偉，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金色蝶抽搐一下，徹底沒了聲息。
這只蝴蝶的心聲跟肥波它們的不同。
它似乎只會機械的重復，像是現場收音的卡帶，事后不停地循環播放，卻耗盡了它的生命氣息。
唐宇峯伸手要探她額頭溫度：“葉璐希！你...”
“兇手叫王銘偉！”她猛地抬頭，鼻尖差點撞上他的下巴。
唐宇峯的俊臉瞬間凍住。
他緩緩低頭看看死蝴蝶，又抬頭看看她亮得反常的眼睛，突然冷笑：
“需要我幫你預約精神科，還是直接找神婆？”
“唐！宇！峯！”
葉璐希氣得一巴掌把蝴蝶拍在他胸口，居然當她腦子出問題了。
“去查查會死?。浚∪f一王王銘偉就是真兇呢！”
蝴蝶順著他的定制襯衫慢慢滑落。
唐宇峯盯著那道金色磷粉軌跡，突然想起今早占卜節目里女主播的預言：“今天你會遇到顛覆世界觀的事...”
“行。”他咬牙切齒地掏出證物袋，用鑷子夾起蝴蝶的動作像在拆炸彈，
“我這就去查查這位...蝴蝶小姐的實名舉報?！?/p>
轉身時卻偷偷抹了把胸口——那抹金色居然擦不掉，像在嘲笑他的岌岌可危的三觀。
葉璐希對著他背影大喊：“記得告訴重案組，證人學名叫裳鳳蝶！”
話音未落，就見唐宇峯一個趔趄，差點把證物袋扔進旁邊的草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