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霑兒在臨《道德經》,還是趙孟頫的版本?”
“是啊,梁哥哥不要笑話我。娘總說我,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你上個月不是還說徽宗的瘦金體別具一格,要攻這個嗎?”
“我寫不好。俞白眉說,我再練也不能超過他。”
“可是家里買了學籍,送來的那個?”
“不錯,就是他,仗著姐姐聯姻,攀上了清河崔氏,囂張跋扈,連夫子也不放在眼里。”
“這就奇了,周公子都沒有這么囂張。”
“誰說不是呢?我聽曹永廉說,他姐姐,論姿色,也是平常,不知怎么,就被崔家看上了。”
“霑兒怎么又和曹永廉交上朋友了?”
“梁哥哥是不喜歡曹永廉嗎?我覺得他有他的長處,繪制輿圖就很厲害。”
“噓,小聲些,繪輿圖是個禁忌,皇家不喜歡。只能悄悄學習探討,知道么?”梁永昌嚴肅起來。
“是怕北齊的探子窺探?”戴霑小心翼翼問道。
“不僅北齊,南蠻也虎視眈眈。”
“可惡,陳將軍不是把南蠻打怕了嗎?怎么又卷土重來?”
“他們不敢有大動作,只是不時派幾個士兵劃著小舟,進犯邊線。一旦被發現,就說是船只遇險,避難而已。”
“這套說辭已經聽厭了。”
“彈丸之地,妄想侵犯我國彊土,也配!”戴霑一臉不屑。
“打起來一定不是我們的對手,但就是,瘋狂試探,惡心人。”梁永昌說起來,也是憤憤不平的。
“對對,還經常裝柔弱,說咱們仗勢欺人,不讓他們的漁民打漁。”
“確實無恥。”
“主要是現在我們的兵力都布防在西北,南方就相對弱些,才讓南蠻鉆了空子。”
“梁哥哥說的是。”
“曹永廉說,科舉他不行,可是家里非要送他來書院博個功名。為了這,他娘還絕食威脅,他拗不過,才來上學的。”
“我說呢,你怎么和他交上朋友了?往日你最討厭這樣怠慢學業的人了。”
梁永昌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還是個孝子呢。”
“不錯,對他娘極為孝順。她娘裝病讓他進學那陣,他每日伺候湯藥,很是盡心。”
“想來,山長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破格錄取的他。”梁永昌若有所思。
“李山長大智慧。有教無類。”
“不錯,我起初也很看不上他,以為又是托了誰家的關系塞進來的。”
“人不可貌相。”
“哈哈,其實平心而論,曹永廉好相貌,有點霑兒舅舅的風采。所以,我與他親近些。”
“霑兒想舅舅了嗎?”
“當然是,自從上次一別,就沒有再見到了。聽娘親說,舅舅很忙。哎,爹爹就更忙了。還沒有來衡陽看我的娘親。”
“會好起來的。”
梁永昌摸了摸戴霑的頭。
“皇上也頭疼的很。除了北齊,南蠻,還有家務事要忙。”梁永昌壓低聲音說道。
“天子家事,亦是國事,難道,為了周娘娘和方娘娘爭寵的事情?”戴霑說道。
“沒錯。一個不受寵的中宮,一個新晉的美人,兩邊都放不下。中宮再怎么說,也是結發夫妻,一起患難的情分。可周娘娘實在是太漂亮了,上次去揚州,只帶了周娘娘,方皇后再賢惠也坐不住了。”
“主要是,皇后膝下只有兩個公主?”
“周娘娘也只是一個公主啊?”
“我聽說,周娘娘又有喜了,且太醫把脈,是個皇子。如今已經六個月了。”
“這就難怪方娘娘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