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沉丹田，靈力走督脈，上行至百會，再下行至掌心……”

清晨的練功場上，柳青正耐心指導穆清清基礎靈力運行法門。

十幾個新入門的外門弟子盤坐在蒲團上，跟著師姐的指示修煉。

穆清清閉著眼睛，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努力控制著體內那股溫暖的能量按照指定路線流動。

“不對……”她咬著嘴唇，靈力走到一半就失控了，像調皮的小魚一樣四散逃竄。

“別急。”

柳青走到她身邊，輕輕按住她的肩膀：“通靈之體靈力充沛，但控制起來也比常人困難。慢慢來。”

穆清清點點頭，重新嘗試。

自從三天前拜入玄靈宗，她每天都在學習最基礎的修煉法門。

本以為有夜之前的指導，自己會輕松些，沒想到玄靈宗的正統修煉方法與夜教的野路子大相徑庭。

“夜。”她在心中抱怨，“你教的和柳師姐教的完全不一樣！”

夜的聲音懶洋洋的：“我教的是實戰技巧，他們教的是基礎心法。就像先學跑還是先學走的問題。”

“那我現在該怎么辦？”

“表面上按他們教的來。”夜狡黠地說，“私下我再教你實用的。”

穆清清差點笑出聲，趕緊假裝咳嗽掩飾。

柳青關切地看了她一眼，繼續指導其他弟子去了。

晨練結束，穆清清精疲力竭地回到自己的小院。一進門就癱在床上，連根手指都不想動。

“累死了……”她嘟囔著，“修煉比種菜累多了。”

“這才剛開始呢，大小姐。”夜調侃道，“等到了御劍飛行的時候，有你受的。”

穆清清翻了個白眼，突然想起什么：“對了，那個封靈咒…你真的沒事嗎？”

“能有什么事？”夜輕描淡寫地回答，“就是暫時不能大規模使用靈力而已。”

穆清清皺起眉頭。

自從玄微子施加封靈咒后，夜確實變得安靜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隨時插科打諢。

雖然他不承認，但穆清清能感覺到他的虛弱。

“要不要…我給你補充點靈力？”

她猶豫地問，耳根微微發熱。

之前夜都是通過觸碰她的身體來獲取靈力，過程相當…親密。

夜沉默了一瞬：“…不用。封靈咒期間，靈力傳輸效果很差。”

穆清清莫名有些失落，正想再說什么，門外傳來柳青的聲音：“穆師妹，在嗎？”

她趕緊爬起來開門。

只見柳青站在門外，手里捧著一套嶄新的衣裙。

“這是給你的。”柳青笑著遞過衣裙，“我看你只有一套弟子服，換洗不方便。”

穆清清受寵若驚地接過：“謝謝柳師姐！”

衣裙是淡青色的，質地柔軟，袖口和領口繡著精致的云紋，比統一發放的弟子服漂亮多了。

“別客氣。”柳青溫和地說，“對了，掌門師叔讓我通知你，明天開始你要額外上一門‘靈視’課。”

“靈視？”穆清清疑惑地重復。

“是一種觀察靈力的技巧。”柳青解釋，“特別適合通靈之體修煉。掌門師叔親自安排的，你很幸運呢。”

穆清清道謝后，柳青便離開了。

關上門，她立刻在心中問夜：“‘靈視’是什么？為什么玄微子要單獨教我？”

“靈視是高階修士的基本功。”夜回答，聲音有些異樣，“至于玄微子的目的…我也不清楚。”

穆清清總覺得夜有所隱瞞，但沒再追問。

她換上新的衣裙，對著銅鏡轉了一圈，意外地發現鏡中的自己竟有幾分修士的氣質了。

“夜。”她突然問，“三百年前的玄靈宗…是什么樣子的？”

這個問題似乎觸動了夜的某根神經，他沉默了很久才回答：“…和現在差不多。山門沒變，大殿沒變，連練功場的位置都一樣。”

“你當時…是玄靈宗的弟子嗎？”

“算是吧。”夜的回答模棱兩可。

穆清清正想追問，突然一陣劇痛襲上太陽穴，眼前閃過一連串陌生畫面——

一個年輕男子跪在大殿中央，面容與夜有七分相似，但更加鮮活。

他身穿玄靈宗內門弟子服飾，正對著高座上的老者爭辯什么。

大殿兩側站滿了人，神情各異……

“啊！”穆清清抱住頭，畫面消失了，但余痛仍在。

“怎么了？”夜急切地問。

“我…我看到了一些畫面。”穆清清喘著氣說，“一個很像你的年輕人，在大殿里……”

夜的聲音陡然緊繃：“你看到了我的記憶？”

“我不知道…突然就……”穆清清茫然地搖頭，“這是封靈咒的影響嗎？”

“應該是。”夜的聲音低沉，“封靈咒削弱了我對記憶的屏蔽，加上我們的靈力聯系…你偶爾會接收到一些記憶碎片。”

穆清清既驚訝又好奇：“那個年輕人是你嗎？三百年前的你？”

“…嗯。”夜的回答很簡短。

“當時發生了什么？為什么你——”

“夠了！”夜打斷她，“這些往事…現在知道對你沒好處。”

穆清清識相地沒再追問，但那些畫面卻深深印在了腦海中。

那個年輕版的夜，眼神中的倔強和現在的夜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