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清突然感到一陣眩暈——銀紋迅速覆蓋了她的全身,靈視能力不受控制地爆發!
三種不同的未來場景如走馬燈般在她眼前閃過:
場景一:她和夜闌完成獻祭,第七封印重啟,虛妄之主被重新封印,但兩人灰飛煙滅……
場景二:他們放棄獻祭,虛妄之主突破封印,世界陷入永恒的混沌……
場景三:一個模糊的影像,似乎有第三方力量介入…流云劍發出刺目銀光…然后畫面戛然而止。
“我看到了…未來……”穆清清喘息著說,“有三種可能……”
她剛要說出口,黑洞中突然傳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一個巨大的黑色身影正從深處緩緩上升,無數觸手先探出洞口,然后是無數只眼睛組成的“頭部”……
僅僅是注視這存在,就令穆清清頭痛欲裂,鼻血直流。
“它要出來了!”夜闌大吼,“清清,沒時間了!”
穆清清看向第三個未完成的未來影像——那里有希望,但模糊不清。
而眼前的選擇殘酷而明確:犧牲兩人拯救蒼生,或者茍活目睹世界毀滅……
“不,一定有別的方法!”她固執地搖頭,突然想到什么,“流云劍!在幻象中它發光了!”
夜闌困惑地看向手中佩劍:“流云劍?它只是……”
話音未落,流云劍突然劇烈震動,掙脫夜闌的手,懸浮在空中!
劍身上浮現出與穆清清銀紋完全一致的紋路,散發出耀眼的銀光。
“這是…鏡族圣劍!”穆清清驚呼,“蘇璃把它偽裝成了普通長劍!”
流云劍——現在應該叫它“映心劍”——飛到黑洞上方,劍尖向下,釋放出一道純凈的銀光,暫時阻擋了虛妄之主的上升勢頭。
但這顯然只是權宜之計,劍身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黑氣侵蝕。
“爭取了一些時間。”夜闌快速思考,“但還不夠。我們需要……”
一個清冷的女聲突然從穆清清口中發出:“需要完整的鏡族傳承和靈體契約。”
穆清清驚愕地捂住嘴——那聲音是蘇璃的!
但這次不是記憶閃回,而是蘇璃的人格直接通過她的嘴說話!
“蘇璃?”夜闌的聲音充滿震驚與希冀。
穆清清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再睜眼時,發現自己站在一個純白的空間里。
對面站著一位銀紋覆體的女子,容貌與她有七分相似,但氣質更為成熟冷峻。
赫然正是一直在她夢中出現的蘇璃!
“蘇…璃!”穆清清震驚的道。
女子點頭:“時間不多,穆清清。虛妄之主即將突破最后防線,我們必須合力應對。”
“你一直在我腦子里…你的記憶在覆蓋我……”
“是的,也不是。”蘇璃搖頭,“鏡族傳承從來不是簡單的記憶轉移,而是靈魂碎片的延續。我選擇了你,因為你的靈魂波長與我最為接近,能夠承受這份力量而不崩潰。”
穆清清想起族長的警告:“我會變成你嗎?”
“那取決于你。”
蘇璃的聲音柔和下來:“如果你抗拒,兩種人格會互相撕扯,最終同歸于盡。如果接受…我們可以共存,最終融合成一個全新的人。”
“沒有第三種選擇?”
“有。”
蘇璃直視她的眼睛:“我可以幫助你暫時接管我的全部力量,應對眼前的危機。之后…我們可以尋找分離的方法。但代價是,你會承受難以想象的痛苦。”
黑洞的咆哮聲穿透精神世界傳來,整個空間劇烈震動。
“快決定!”蘇璃催促。
穆清清深吸一口氣:“幫我拯救夜闌…拯救世界。之后的事之后再說。”
蘇璃露出贊賞的微笑:“如你所愿。”
她向前一步,與穆清清合二為一!
現實世界中,穆清清的身體爆發出前所未有的銀光!
流云劍感應到這股力量,立刻飛回她手中。
夜闌震驚地看著眼前的少女——她的氣質完全變了,眼神中透著蘇璃的冷靜與穆清清的堅毅。
“夜闌。”她的聲音同時包含兩個音調,“我需要你的完全信任。”
夜闌毫不猶豫地點頭:“一直如此。”
“握住劍的另一端。”
夜闌照做,手覆在穆清清握劍的手上。
流云劍頓時光芒大盛,劍身延長變形,化為一道純粹的光刃!
“鏡族圣劍‘映心’,唯有鏡族血脈與契約靈體共同持有時才能展現真身。”穆清清——或者說穆清清與蘇璃的融合體——解釋道,“現在,我們要重寫第七封印!”
她引導夜闌,將光刃刺入第七凹槽!
銀光如洪水般涌入,順著七芒星的紋路擴散至整個冰面。
黑洞中的虛妄之主發出震天動地的怒吼,上升的勢頭被硬生生遏制!
“不夠……”穆清清咬牙,“需要更多力量!”
夜闌突然松開劍柄,將手直接按在穆清清的心口:“取走你需要的。”
穆清清明白他的意思——靈體核心的能量。
她含淚點頭,通過手掌吸收夜闌的靈體精華。
銀光頓時暴漲,流云劍發出的光柱直沖云霄!
就在這時,夜空中出現了驚人的一幕——第二個月亮不知何時悄然升起,與原本的滿月并列!
雙月同輝,銀光如瀑,為鏡族血脈提供了前所未有的能量源泉。
“雙月之夜!”穆清清驚呼,“三百年一遇的天象!”
借助雙月之力,流云劍釋放的銀光徹底壓制了黑洞中的黑氣。
虛妄之主不甘的咆哮漸漸減弱,最終歸于寂靜。
冰面上的裂紋完全愈合,七芒星圖案煥然一新,七個凹槽中,第七個閃耀著純凈的銀光。
“成功了……”
穆清清虛弱地跪倒在地,流云劍恢復了普通形態。
夜闌的狀況更糟,靈體幾乎透明,仿佛隨時會消散。
遠處突然傳來雪蟒的嘶鳴——霜魂族族長率領著霜魂戰士正向這邊疾馳!
最前方是一個黑袍翻飛的身影,赫然是赤瞳!
“幽冥殿!”
夜闌掙扎著想站起來,但力不從心。
穆清清握緊流云劍,卻發現自己也到了極限。
銀紋正從她身上褪去,蘇璃的人格如潮水般退卻,留下無盡的疲憊。
“跑不掉了……”她苦笑著看向夜闌,“至少…我們完成了使命。”
夜闌艱難地挪到她身邊,半透明的身體幾乎貼著她:“是啊…至少……”
赤瞳的隊伍越來越近,已經能看清他猙獰的表情。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流云劍突然自己動了起來!
它懸浮在空中,劍尖指向冰面某處,發出急促的嗡鳴。
“什么意思?”穆清清困惑地問。
夜闌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劍在指路!下面是鏡界之門…也許有避難所?”
穆清清用最后的力氣爬向劍指的位置,發現那里有一個不易察覺的小凹槽,形狀與流云劍的劍尖完美契合。
她毫不猶豫地將劍插入——
冰面無聲滑開,露出一個狹小的垂直通道!
“夜闌!這里!”
赤瞳已經近在咫尺,穆清清顧不上多想,拉著夜闌一起跳入通道!
流云劍緊隨其后,在他們完全進入的瞬間,冰面重新閉合,將赤瞳憤怒的咆哮隔絕在外。
通道似乎沒有盡頭,兩人在不斷下墜中漸漸失去意識。
最后的清醒時刻,穆清清感覺有人緊緊抱住了她……
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