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拖拉機晃悠了一個小時,天色微亮,他們就到了八一公社。
八一公社位于八一鎮(zhèn)的西側,他們從東而來,沒有見到鎮(zhèn)子的模樣。
“你們先到那邊的辦公室等一下,各個村里會來人接你們。”
“既然是來參與農(nóng)村建設,咱們就得踏踏實實的,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臟是不是。”
陳向前沒忍住,還是說了兩句。
那兩個知青真是太過分了,那就讓他們自己干干凈凈的走過來好了。
余晚晚立刻贊同。
“是,我們保證積極投入到咱們農(nóng)村建設中去,絕不拖后腿!”
剩余的同志立刻跟著表態(tài),陳衛(wèi)國贊賞的看了看余晚晚。
“很好,我們還有別的活得干,你們在這里等會。”
陳衛(wèi)國幾個人開著拖拉機再次離開,剩余的知青們自己在屋里找了凳子坐下。
有人湊過來看向余晚晚。
“同志,你去哪個村?”
余晚晚淺笑,“大嶺村,咱們里面還有大嶺村的嗎?”
剩下的都搖搖頭,江錦文皺了皺眉。
“看來就是那兩個了。”
“周向前不是大嶺村的,他是前山村的,他跟我說過。”
先前說話的同志開口。
余晚晚有些不解,“他要是一路陪著劉雅婷走過來,這不得耽誤不少時間啊。”
“到時候村里來領人,等不到他們耽誤了事咋辦?”
分到前山村的另一名知青臉色有些難看。
他可不想剛來就給人不好的印象。
除了他們五個,剩下的都各自分到了別的村子里。
等了半個小時,各個村子里都來人了。
“水泉村的同志,你們來了嗎?”
門口有個模樣憨厚的中年人喊了一聲,去水泉村的兩名知青立刻站了出來,跟著出去。
“前山村的同志,咱們走了。”
男知青抿唇站起來走出去。
“我是前山村的村長,誒,不是兩個嗎,怎么就你一個男同志?”
男知青有些尷尬。
“另一個要自己走過來,還沒來呢。”
前山村村長臉色瞬間不好看了。
“他還要自己走過來?三個小時的路自己走著,這不是耽誤我們事嗎?”
男知青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么說,正巧,大嶺村的人也來了。
大嶺村一共來了三個人,一個是模樣穩(wěn)重的中年男人,一個年輕男人,眼睛在他們這些知青身上轉了兩圈,最終落在了余晚晚身上,眼底閃過一絲驚艷。
剩下一個是趕車的大爺。
【是他,是那個流氓!】
【村長的一對兒女真是來討債的,兒子是個流氓,女兒是個女流氓。】
【他看上賤人了,那可真是太好了,流氓配賤人,天生一對。】
【哎喲,等見到咱們妹寶,就化身舔狗了,反正舔到最后他一無所有。】
【村支書正派是正派,就是不偏心我們妹寶,不愛看他!】
余晚晚心里頓時有了計較。
“您好,我們是大嶺村的知青。”
“我是村支書,我姓鄭,你們不是三個大人一個孩子嗎?”
余晚晚立刻點頭。
“是的,另一位雅婷同志愛干凈,不愿意坐拖拉機,就拉著前山村的那位知青同志一起了。”
鄭支書皺了皺眉,“這么遠,那得走到啥時候?”
余晚晚面露苦色。
“鄭支書,我們不熟,說話人家也不愛聽,那么好看的女孩子,肯定是嬌氣一點的。”
江錦文站在后面強忍著笑意。
句句是實話,句句上眼藥。
一聽是個好看的女孩子,村長兒子立刻心動了。
“叔,要不然這樣,我留下等著那位同志,你們帶著這幾位同志先回去。”
“我在鎮(zhèn)上認識人兒,能借到自行車。”
鄭支書想了想,同意了。
現(xiàn)在是9月了,馬上就要收水稻,種過冬菜,收完水稻收玉米,忙得要命。
“大波子,這事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完好無損的把人帶回去,這知青還沒到我們村就出了事,你爹也保不了你。”
余晚晚低頭,強忍住笑意。
大脖子?這是什么名啊。
不過,村支書對大脖子的性格很清楚,這警告是明明白白的擺在了桌面上。
余晚晚拉著安小陽一起上了牛車,車子就噠噠出門。
安小陽從來沒坐過牛車,他大著膽子坐到了趕車的牛叔身邊,好奇地伸手摸了摸牛屁股。
“沒見過吧?”
牛叔說話聲音很大,扯著嗓子問安小陽。
安小陽搖搖頭,“沒呢,到村里真好,還有大牛,爺爺,村里有小狗嗎?”
一句“村里真好”讓鄭支書和牛叔心里舒坦了不少,鄭支書笑著開口。
“有,我給你們要一個。”
安小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隨即又黯淡了下來。
“要不還是算了,大家要是不愿意,再對我媽有意見。”
懂事的孩子自然會被人喜歡。
鄭支書樂呵呵的拍了拍安小陽的腦袋。
“我家里有,到時候去我家玩。”
安小陽看向余晚晚,見她同意才答應下來。
“謝謝鄭爺爺!”
余晚晚一下子想到了什么。
“鄭支書,我想問問你們家還有空房子嗎,我想租一間。”
“孩子還小,我不放心他跟著別人一起住,我照顧他也不方便。”
鄭支書猶豫片刻。
“我記得你才十八歲,這孩子六歲了。”
余晚晚點頭,“這是我一個朋友的孩子,她……”
她壓低聲音,“有秘密任務,這事不讓說,孩子的外公外婆也不在,爺爺奶奶就沒見過這個孩子。”
“我就把孩子帶過來了。”
鄭支書是被上面叮囑過的,這一對母子稍微照顧著點。
他瞬間就懂了。
“行,我們家隔壁有個小院,兩間屋,是以前我老娘住的,她也過世六年了,你要是愿意,我就收拾出來讓你們住下。”
余晚晚立刻點頭。
“謝謝鄭支書,我給你交房租,一個月兩塊錢行嗎?”
鄭支書忙說太多了,兩人商討了一會,定了一個月一塊五,余晚晚可以去鄭支書家用水井和柴。
“錦文,你要跟我一起住嗎?”
江錦文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口袋,苦笑著搖頭。
“到時候我去幫你收拾。”
聞言,余晚晚反倒松了一口氣。
另一邊,八一公社,大波子等了兩個小時,終于看見了遠遠走來,帶著行李的兩道人影。
他迫不及待的騎上自行車沖了過去,在看清來人時,又猛然剎車。
不會的不會的。
那個知青居然敢騙她,簡直就是活膩了,看他回去怎么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