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在理。
且紀薇昨天和鐘芷檸鬧了矛盾,被父親嚴厲地訓了一頓。
剛吃過癟,她的脾氣也收斂了幾分,斜著眼睛瞪了一下虞映秋,轉身離去。
虞映秋咬了下紅唇,死死盯著紀薇的背影。
她很生氣,卻也無法反駁,只能憤然離開。
兩個人都走了,鐘妙菡湊上來,試探地問:“姐姐,你剛剛跟那位虞小姐,究竟在說什么?”
鐘芷檸一怔,完全沒想到她會這么問。
轉頭,態度冷漠:“你會把和紀小姐的談話告訴我嗎?”
鐘妙菡默了聲,微微垂下頭,不敢再問。
鐘芷檸好心提醒她一句:“跟貴族們相處,你最好別抱有好奇心。”
說完,朝著車子走去。
鐘妙菡跟在她身后,雖嘴上沒再說什么,心里卻十分郁憤。
她厲目剜著鐘芷檸的背影,心里悄悄埋怨——如果不是你搶走了我的生活,我怎么會不知道如何跟貴族相處?
鐘妙菡不理解,明明用著公爵之女的身份,可以更順利地攻略四位男主,為什么還要設置一個真假千金的老套戲碼。
僅僅是今天一天,周圍的言論就讓她感覺有點撐不下去了。
雙手握緊,用力揉捏著。
如果不是有系統在,鐘妙菡真的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么辦。
……
上車后,鐘芷檸拿出手機。
頻繁的敲打和手機振動的提醒,應當是在和人聊天。
鐘妙菡好奇,悄悄湊過去,想要偷看一眼。
目光快要觸及手機的時候,屏幕卻突然黑屏。
緊隨而來的,是鐘芷檸的質問:“有事嗎?”
鐘妙菡愣了一瞬,立刻搖頭:“沒,沒事。”
心虛地快速移開了視線,似還是不安心,干脆扭過頭去。
鐘芷檸眉頭微緊。
作為穿越者,她對這位“妹妹”的到來并沒有什么過多的情緒。
只是耐心地等待主線劇情的到來,思考著如何在這個世界上立足。
可幾天的相處下來,她還是對鐘妙菡提不起好感。
有時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被什么系統做了局。
畢竟“鐘妙菡”那個名字,可是她精心取的。
鐘芷檸的拇指在手機上輕輕叩擊。
也許,是她遺漏了什么細節。
……
車子很快駛入公爵府,管家照常出來迎接。
看到鐘妙菡,立刻積極地迎過去,接過她手中的書包,熱情地詢問她第一天上學感覺如何。
鐘芷檸比她慢幾步過來,身影漸次出現在管家的視線里。
當她走到面前的時候,管家的臉瞬間一黑,徹底垮了下來。
他佝僂的腰立刻挺直,下巴抬起,乜著鐘芷檸。
“不好意思,大小姐,夫人有命令,你不尊重養育了自己十八年的母親,今晚就不必進門了,在外好好反省。”
姿態高傲,眼里話里,盡是對鐘妙菡這個曾經的大小姐的不屑,還有幾分厭煩。
管家撇著嘴,輕哼。
冥頑不靈,以前就總惹夫人生氣,現在不是真正的大小姐反而更過分了,還敢頂撞夫人!
就該讓她多吃點苦,好好認清自己現在的地位!
“大小姐在公爵府這么多年了,知道該怎么做。”
嘲諷意味十足。
說完,便不管她,引著鐘妙菡入了門,連著出門迎接的幾個傭人也被帶走。
關門前,鐘妙菡刻意回頭,望著鐘芷檸那落魄的樣子,唇角上揚,有些得意。
這樣的態度,她早有預料。
鐘芷檸冷眼轉身,走下臺階。
轉頭,遙望著偌大公爵府內的庭院。
看來今晚,要在外面過夜了。
這是公爵夫人的慣用手段。
她一直悉心培養鐘芷檸,希望她成長為一個大方得體的貴族小姐,能夠讓她在貴族中獲得美譽,只為了嫁給有權勢之人,為家族牟利。
這也是鐘芷檸從小被灌輸的思想。
一旦做錯了某件事,公爵夫人就會掐和扇打她泄憤,并讓她罰跪反思自己,若天氣糟糕還會把她趕出門外待上一段時間。
為了不被人發現身上的痕跡,鐘芷檸要么穿著保守,要么涂粉覆蓋。
第二天上學還要偽裝成沒事的樣子,強忍著身體的酸軟疼痛以及發熱感冒等疾病,繼續課業。
不堪回首的過往猶如親身經歷般歷歷在目。
且以前的“鐘芷檸”被公爵夫人洗腦慣了,對她的話唯命是從,從未反抗過。
今日,是破天荒的頭一次,懲罰較平時重了些。
鐘芷檸也預想過這樣的結果。
只要不下雨,在外露天入眠,她也能接受。
但第二天,公爵夫人肯定會拿自己衣衫不整一事來說道。
鐘芷檸無奈嘆氣,愈發覺得這里不能久留。
但首先,她需要解決自己的溫飽問題。
拿出手機,撥打電話,接通后,直接對著那邊的人道:“能幫個忙嗎?我被趕出來了。”
“……”
十幾分鐘后,一輛騷紅色極其拉風的跑車,出現在了鐘家庭院。
保安顯然認得車主是誰,開門后緊忙向府內的人打去了電話。
聽說裴少爺來了,管家忙趕著出來迎接。
“裴少爺。”他小跑到車旁,討好地笑著,“公爵還在宮廷議事沒有回來,我先帶你去見夫人吧。”
鐘、裴兩家皆是開國元勛的后代,關系不算很好,卻也熟悉。
裴硯初擺了擺手,拒絕:“不用麻煩了,我過來是來接阿檸的。”
“啊……?”管家呆滯了幾秒,語氣猶豫,有些不太確定地道,“你是指……大小姐?”
裴硯初瞥了他一眼,聲音冷淡不耐:“你們這里有幾個阿檸?”
“裴少爺,我不是那個意思。”管家慌忙解釋,“只是大小姐今日犯了錯,夫人對她的懲罰還沒結束,你見她似乎不太好。”
他不敢直接拒絕。
身為管家,裴少爺和鐘芷檸的關系好,他也清楚。
兩人可是少年時期便在一起的玩伴,以前經常結伴去皇宮找皇太子殿下。
可他沒想到,鐘芷檸都被戳穿不是貴族了,裴少爺還是會來接她。
裴硯初對他的態度很不滿意,雙手環胸,正面對著他,耐著性子問:“那我請問,鐘公爵夫人對阿檸的懲罰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