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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公主當(dāng)年欲占春

第27章吾妻扶妤

元扶妤轉(zhuǎn)身將燭臺擱在架子上,欣賞她收藏的各類巧奪天工的精美物件兒。

視線落在架子上不屬于她的幾個雕花盒子上,她上前將其中一個拿了下來。

這是……謝淮州的東西。

她記得謝淮州很寶貝這盒子。

三年過去,這一模一樣的盒子多了兩個。

元扶妤將盒子打開,見里面是一沓疊放的信。

她將盒子放回架子上,取出里面的信,展開一張……

不是正式書信,倒像是隨手記書。

【殿下三日未歸,馳想殊深。阿妤之花殘蕊漸萎,吾手回春,妻見之必欣欣然。】

她養(yǎng)的花?

元扶妤隱約記得有這件事,但已不大清楚。

她往后看,幾乎都是與她有關(guān)的小事隨記。

元扶妤打開另一個盒子,竟然是在她死后謝淮州寫的。

里面信少,每張字?jǐn)?shù)較多。

她展開一封,行文也不似之前那般簡單又輕松愉悅。

寫的更像是以信與死去的元扶妤溝通,十分白話。

【聞凈那個禿驢帶著一眾高僧自焚了,他們說我滅佛死后要入阿鼻地獄,我倒是有些怕了,怕死后入了地獄便見不到殿下。

但如今人人都道做僧人是個好活計(jì),不必勞作,還可免賦稅徭役,除了國府會出銀子,香火錢也不少。

壯年入寺廟,良田無人耕。國府財(cái)政不豐,突厥就難平。

殿下說過罵名總要有人背,殿下背了這么多年,我背一背也無妨。

可若我死后當(dāng)真要下阿鼻地獄,殿下能否見一見我?】

這件事元扶妤在蕪城聽說了,是發(fā)生在去歲二月的事。

她不認(rèn)為謝淮州做的不對,前朝依靠佛教愚民馭民,元家也算是利用天道正統(tǒng)之說坐了江山。

但佛門之人六根可并不清凈,他們利用信徒斂財(cái)之事日漸猖狂,還管束不得。

她還在時,便提過要拆回寺廟,逼迫僧人還俗。

這是利國利民之事,下什么地獄。

當(dāng)時元扶妤接到消息之時,很欣慰,覺著謝淮州不愧是她看中的人,在她離世后,做了她想做卻沒來得及做的事情。

真若死后讓他下什么地獄,便如柳眉說的,大不了在地府再造一次反。

展開第二張,只寫了一行字,有些歪斜,不似謝淮州平時字跡筋骨料峭,像是喝醉后寫下的……

【吾妻扶妤,思之如狂,焚心錐骨。】

殿門被推開,寒風(fēng)猛然灌入,卷起重重輕紗的帷幔。

元扶妤側(cè)頭。

立在殿門外的謝淮州呆愣一瞬,自檀木橫梁垂下的道道垂帷深處,立在桌案后的那道身影……

“殿下?”

謝淮州以為自己在夢中,神思飄忽迷離,連呼吸都急促了幾分,他撥開隨風(fēng)揚(yáng)起阻擋他視線的薄紗,朝他的夢走去。

元扶妤將信疊好攥在手中,緩慢轉(zhuǎn)身,與不遠(yuǎn)處的謝淮州四目相對,唇角噙著慵懶的笑。

見立在桌案后的并非他日思夜想之人,而是那個崔四娘時,謝淮州眼底頓時清明。

短劍出鞘的寒光一閃。

元扶妤只覺罡風(fēng)逼近,人被按在椅子上的那瞬,利刃也抵在了她纖細(xì)的脖子上。

謝淮州眸色冷厲,居高臨下睨視著她。

鮮血從與元扶妤頸脖相貼的劍刃處緩緩冒出。

元扶妤雙手手肘從容搭在椅子扶手上,歪著頭,斜眸看了眼謝淮州手中隨時能割斷她脖子的短劍。

是她曾經(jīng)捅了謝淮州那把。

從回來到現(xiàn)在,謝淮州帶給她的驚喜真是不斷。

她姿態(tài)松弛靠著椅背抬頭,對上謝淮州黑沉沉的眼。

“崔姑娘……”謝淮州睥睨著元扶妤,依舊端著那副人盡皆知的儒雅的模樣,可手上的狠勁兒卻只增不減,他慢條斯理開口問詢,“拿了什么?”

想到謝淮州那些從不曾讓她看過的字字句句,元扶妤眼底笑意越發(fā)深了些。

帶著幾分縱容,她示弱般從善如流抬起雙手,一手拿著謝淮州寫的東西,一手空空如也。

“崔姑娘的膽子,倒真是給人驚喜。”謝淮州唇角勾起冷笑,并未著急從元扶妤手中抽回自己的東西,俯身逼近她,“是以為……打著長公主心腹的旗號便什么地方都能闖?就不怕丟了這顆腦袋。”

鮮血順著元扶妤頸部曲線,沒入她的領(lǐng)口中。

元扶妤仰頭望著他,輕笑:“謝駙馬……你好兇啊。”

看著元扶妤如同示威的愉悅表情,謝淮州眼底殺意若隱若現(xiàn),短劍又往元扶妤的頸脖壓了一分。

“謝駙馬這么生氣做什么,既然長公主不是死在你手上,那我們就是一條船上的。”元扶妤扣住謝淮州棱骨分明手腕,試圖將脖子上的短劍挪開,“親自殺人永遠(yuǎn)是下下策,真想要一個人的命,也該讓她的死能為你所用,那才叫死得其所。”

今日在刑房兩人對峙時,那種熟悉的感覺,混著元扶妤身上沐浴后熟悉的氣息,不給謝淮州絲毫準(zhǔn)備的機(jī)會再次迎面沖來。

謝淮州深邃不見底的眼神有片刻恍惚。

面前之人的聲音與記憶中的聲音重合后,留在他腦中的只剩一片嗡鳴之聲。

他定定凝視元扶妤這含笑的眼,似透過這雙眼,看到了另一雙傲然能凌駕一切鳳眸。

明明沒有絲毫相似之處,卻又比曾任何一個企圖效仿長公主之人,更攝人心魄。

“你……”謝淮州尾音拖長,疑問到底沒問出口,只是望著元扶妤眸色越發(fā)深沉戒備。

是因?yàn)樗情L公主的心腹?

因?yàn)殚L公主什么都告訴她?

所以……她比任何人都像殿下?

可她見過殿下幾次?

就連她說蕪城相救那次都是假的。

姿態(tài)神韻怎么會和長公主如出一轍。

千樺盡落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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