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蘭急匆匆地跑過來:“殿下,王后來了!”
王后和公子暨前呼后擁地帶著幾名侍從已過來園中。
太子諸咎連忙迎上去拜見母親。
王后冷冷的應了一聲,在亭中坐下來,難掩怒氣:“太子,坐下說話!”
太子諸咎小心翼翼地坐在一旁。
“那個齊國舞姬死了嗎?”王后問。
“她……仍是昏迷未醒!”
“此女絕對不可留……”
“母親,她不是齊國女子,是我越國人……”
“不論身份,只要是迷惑太子的妖女,就不能留!”
太子諸咎見母親動怒,連忙說:“母親,一個弱女子死里逃生,我們為何不能給她一條活路?”
“太子為一個舞姬悖逆君父,讓你父王情何以堪?你的太子之位比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還重要嗎?”
“若孩兒的太子之位需犧牲無辜,孩兒……寧愿不做這個太子!”
“放肆——”
王后怒拍石桌,吼道:“果真不是一般的妖女,讓我王兒迷失心智,今日,我就替我越國社稷除掉此女……”
王后吩咐公子暨:“暨兒,帶人去殺了那個妖女!”
公子暨無奈地望著太子哥哥。
太子諸咎慌忙跪在母親足下,乞求道:“母親、母親……孩兒求母親饒她一命,等她清醒過來,我便將她送走,不會留她在孩兒身邊……”
“太子糊涂啊,只有她死了,才能讓你父王看到你的忠誠!”
太子抬起頭,紅著眼望著自己的母親,凄聲道:“可她沒有做錯任何事,母親,都是孩兒的錯……”
公子暨過來求情:“母親,太子哥哥也是可憐一條無辜性命,若那女子是心懷叵測之人,豈會甘愿赴死?”
王后看著跪在面前的兒子諸咎,自從八歲立為太子,就被教養的端姿矩步,喜怒也不形于色,如今這般孩子氣的哀求,作為母親也是不忍,態度也有了緩和,說:
“太子,我今日就留她性命,我也可以去跟你的父王求情,但是,以后怎么處置,你得聽母親的。”
“孩兒謝過母親!”
太子連忙拜謝起身。
王后又嘆息道:“太子上次剿滅繒國立功,而后你父王就派遣公子痝出征齊國,難道你看不出你的父王是想讓公子痝與太子平分秋色,如今,公子痝出盡風頭,你父王今日賞賜他齊國進獻的千年深海珠,這可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可見你父王對他的不次之擢!”
“千年海珠?”太子若有所思。
王后對身旁的侍從說:“你們都退下……”
“喏——!”
眾人離開,母子三人圍坐在石桌前。
王后說:“二十年前,太子出生之時也是這般風和日麗,而到了夜晚便電閃雷鳴、狂風驟雨,宮里也誕下一位小公子,也就是你們的小王叔……”
“小王叔?宮里沒有比太子哥哥小的王叔啊!”公子暨問。
“因為他右手生六指,相士離虛斷言,小公子命里霸道貪婪,長大后會染指不屬于他的江山和女人,當時先王久病沉疴,你父王身為太子,不論相士所言虛實,也不肯留下禍患,于是,便命人暗殺那位小公子……可是,小公子卻被一個小宮女偷偷抱出了宮至今……”
“哦!”
太子心不在焉,只是在想著千年海珠。
“太子——”王后呵斥道:“當真是被那個妖女勾了魂了!”
公子暨連忙說:“母親,這個王叔能活下來就好,即便是做個庶民!”
王后說:“母親的意思是,你們父王生性多疑,會將隱患扼殺在搖籃里,太子,絕對不可冒犯你父王的權威,懂嗎?”
“孩兒懂了!”太子諸咎說。
公子暨說:“母親,這也怪不得父王,當年父王的父王朱勾弒君不壽而得王位,所以,父王還是太子時就被自己的父王朱勾猜忌提防,一路走來定是如履薄冰,也不易!”
“王室父子相疑,兄弟相殘,乃人間至慘!你們可得引以為鑒!”王后盯著兩個王兒說。
“是,母親!”兩位公子應道。
王后沉思片刻,問:“今日怎么沒有見太子的侍衛予象?”
“他有事告假了!”
“太子,予象此人陽奉陰違,心思叵測,還是多留意一些!若他有任何不軌之心,必除之!”
“母親多慮了,予象是個有情有義的男兒!”太子諸咎說。
王后欲言又止,無奈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