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樓,京都最大的酒樓,各類三教九流都匯聚于此,酒樓共五層,一到三層供百姓享用,四到五層則是權(quán)貴名人預定可享,川魯粵淮蘇浙湘徽,即點即食,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做不到的,這么奢華與家常一體的酒樓,舉國皆知這是祁凌寒的產(chǎn)業(yè)。邊境苦寒,需要大量的錢財置辦軍資,朝廷每年的撥款往往不夠的,將軍們?nèi)绻麤]有自己的產(chǎn)業(yè)那將士會吃不飽飯穿不暖衣打不贏仗,那百姓也將遭大難,所以將軍們在京都有產(chǎn)業(yè)都是默認的,更何況祁凌寒還是王爺。
“叫掌柜的上來回話。”一進門阿肆便對迎上來的小廝說道,然后和祁凌寒一起進到了酒店頂層專屬他的那間客房,碩大的一間屋子把所有的功能全都匯聚一室,休憩、用餐、品茶、斗棋,可謂應有盡有,各室皆用屏風隔開,屏風全部對應相應的功能,不怪祁凌寒奢靡,生在皇室,不得已而為之,不過他確實也喜歡這里,視野很好,整條東街的景象皆在眼底,他喜歡這種掌握全局的感覺。
人都有弱點,祁凌寒尤其不喜歡預料之外的事物,他害怕會失去掌控的東西。就像此時,他站在窗前不知在想什么,樓下來的馬車掛著銀制的鈴鐺,清脆的叮鈴聲吸引了祁凌寒的目光,是普通的馬車無異,四個角多了四個形態(tài)不一的鈴鐺,倒是素雅且不張揚,馬車在南初樓門口停下,車里的人并未下車,倒是南初樓的小廝拎著個餐盒遞了上去,丫鬟打扮的小姑娘輕輕掀開簾布接了過去,車里一身青色裳裙的主人始終沒有露面,裳裙垂地,將將遮住那雙綠荷暗紋的弓鞋,有風路過輕帶裙邊,似碧波泛泛一下子挪不開眼。
“那位是?”祁凌寒扭頭看著阿肆,眼神卻還在看著樓下。
“是沈府六姑娘的馬車,全京都就只有她的車掛有銀鈴,好認得很。”阿肆朝著樓下看了一眼。
“沈太傅喜食我們酒樓的八寶鴨,每逢太傅休沐六姑娘都會來買一只帶回去,久而久之我們就會提前給她備好,讓她可以直接帶走,無需等待。”掌柜的在這時推門而入,“王爺,恭賀王爺青城大捷,我等日日為王爺祈福,終是得償所愿。”祁凌寒和阿肆向來聲望去,見他一本正經(jīng)的說著便笑開了顏。
“子雨還是慣會惹人開心。”祁凌寒聞言低頭一笑,油嘴滑舌。
南初樓的掌柜辛子雨,祁凌寒在北邊結(jié)識的朋友,善籌算,無父無母無牽掛,是乎當年祁凌寒籌備南初樓時便把他邀請了過來,做了這南初樓的掌柜的,自酒樓營業(yè)以來,在辛子雨的打理下倒是月月盈余豐盛,除了支撐南江軍以外幾乎祁凌寒百分之七十的庫存都來自這處。
“王爺今年來得早了些,我還以為是我們南初樓出了問題呢,搞得我怪緊張的。”辛子雨坐下開始烹茶,祁凌寒也在他對面坐下。
“這次的消息為何如此晚?”在京都,祁凌寒自然不止南初樓一處產(chǎn)業(yè),但是一直以來他都在刻意不讓南初樓參與自己的政務事宜,都是暗處的產(chǎn)業(yè)在為他做些京都的情報來往,但手底下的人都知道南初樓時最后的底牌,這次也是,最后是通過南初樓才把消息送到青城去的。
“宮里玉月的消息傳出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晚了,西街的老馮被皇后的人收買了,故意拖著沒放過來,還是南街的老邢最后覺得不對勁才直接找的我,老馮我已經(jīng)幫你處置了,其他的等你自己來肅清。”辛子雨給他倒了一杯茶。
“呵,皇后的手都伸到我這出來了?”祁凌寒單手握著碧綠的青瓷茶杯,蹙眉看著窗外,眼神直盯著皇宮的方向。
“你說這次宮里的事是不是皇后下的手?”眼神同樣望著那個方向,只是手里的茶送到了嘴里。
“不像,看似不知情,只是想坐收漁利,卻被我掀翻了船。”祁凌寒苦笑著收回了目光,自顧地喝著茶,自古皇家多無情,不只是皇家姓更是皇家人。“大兄在回來的路上了,我不想插手你知道的,你查一查三個月前的兩個月京都有哪些人與西域人有來往,重點關(guān)注一下彩血蛛的消息。”
“來人。”只見小廝推門進來,辛子雨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來人便領(lǐng)命下去了。“凌寒可用過午膳?我叫人準備。”
“用過膳誰還往酒樓來?”
酒樓里人來人往的張羅著,沈清的丫鬟秀兒接過酒樓小廝遞過來的八寶鴨后主仆二人便朝著沈府去了。
“姑娘,今兒個天兒好,咱們要不要逛逛再回府?”小丫鬟輕挑著窗布,看著車外熱鬧的街景不由得興奮了些。
“不了,我們還是早些回去,這八寶鴨涼了就不好吃了,改日天氣再好的時候放你和小景自己出來逛可好?”車上的人青絲過腰,素凈的發(fā)髻只用了些許白玉做綴,碧綠的發(fā)帶與一席青色裳裙相應,襯的沈清白瓷般的面龐愈發(fā)的透白,石榴石般紅潤的唇瓣輕啟,黑曜石一樣的大眼睛彎成一汪清湖。
“好啊好啊。”秀兒性格活潑,最喜歡往熱鬧的地方湊,聽沈清這么說自是開心的。
“你啊。”青瓷的手指輕輕戳著小女兒的額頭,嘴里的話語確實疼愛有加,十幾歲的女娘給人幾十歲的錯覺。
沈府
沈蓯彥從宮中回府后便進了書房,兩代帝師,本該是頤享天年的年歲,卻因為朝政不穩(wěn)始終無法安心,吳興沈氏乃百年大族,自古沈氏常出文臣,一直到沈蓯彥這一代,他憑借自己的天賦和努力先是給先帝從幕僚做到帝師,后來先帝走得早,軒帝也是他一手教導出來的,現(xiàn)如今太子也是師從他門下,可謂是他帶領(lǐng)著沈氏走向了最巔峰的時代,但是因為做過上位者所以害怕摔下來,沈蓯彥一生都在小心翼翼,就怕最后萬劫不復,可是這兩年軒帝不再依賴他,看著皇子們逐漸都及冠了,他開始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好在長子現(xiàn)在也是太子少傅,自幼沈清也已賜婚于太子,只要最后太子能夠順利上位,沈氏至少往后四十年不必有何擔憂,可是這一遭宮里的變動讓他本來平靜的心又被掀起了波瀾。
“祖父,我進來了。”沈蓯彥在書房的時候往往不敢來人打擾,就算是沈家二子也不敢貿(mào)然前來,只有沈清,可以來去自如,并不是沈蓯彥有多喜愛這個孫女,而是看重,未來的東宮之主甚至于可以說是后宮之主,沈蓯彥還是分得清的。
“六娘。”見沈清端著食盤進來,沈蓯彥放下來手中的筆,“每旬祖父就在等著六娘的這道八寶鴨呢。”布滿皺紋的面龐終于露出了一眼笑意,有個尋常人家祖父該有的慈愛表情。
“聽前院說祖父回來就把自己關(guān)在書房,是宮里有何不妥嗎?”沈清熟練的布筷,頭也沒有抬自顧地問著。
“幾個月前陛下身體抱恙,皇后一直將消息封鎖,眾臣是以覺得陛下應是病了。比較嚴重的病癥罷了,可昨日嘉王回京才將此事捅破,大抵陛下并不是病了這么簡單,我今日進宮打探消息,嘉王給祖父好大一個下馬威,也不知是怎地,突然就覺得自己老了。”沈蓯彥端起手邊的酒杯,淺嘬了一口,“老了,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
人上了年紀果然還是會矯情,明明是他一頓嘲諷,還傷春悲秋的覺得別人給了下馬威。
“祖父尚在壯年,何來老了一說,宮里的事自有宮里的殿下們打理,祖父稍作指點就行,無傷大雅得過且過。”沈清自小被以東宮主母教養(yǎng),何事能做何話能說可謂是在夢里都不帶出錯的,沈蓯彥也不曾避著她談論朝政之事,別人可能是以東宮主母來對待,而他則以國母之禮來教理,讓她不僅知宅院更要通國禮,是以這京都誰人不知沈家六娘除了美若青玉更是端莊得體博學似浩海,要不是與太子有婚約,怕是上門求取的人能把門檻踩爛。
“六娘與太子的婚事怕是要推遲了。”沈蓯彥咽了一口這酥嫩的八寶鴨。
“六娘不急,能在家中多些時日陪陪祖父也好。”清白的臉龐霎時間多了紅潤,她從未向往過這場婚禮,自出生以來她便是欽定的太子妃,自小她接受的教學也都是以太子妃之禮,好像她已經(jīng)就是這太子妃了,有沒有這場婚禮與她而言無有差別,她沒見過太子,只是聽聞是個不錯的郎君,她母親過世的早,她沒有見過父母之情,對于男女之愛也是不明所以,只知女娘的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祖母也會常常問她是否心悅太子,可從未見過之人何來心悅,每每說到這個祖母總是心疼的看著她,祖父祖母不合,早早分居,她不知道自己和未來的夫君是不是會如此,但是看著祖母在清風苑過的自在,又覺得這樣也是不錯的。“祖父慢慢享用,六娘就先退下了。”沈清斟好酒后就出了書房,“呼~”這間書房她是排斥的,每次進去都好像她已經(jīng)進了那深宮大院,叫人無法喘息,卻又難以逃離。
“小景,備車,我們出去一趟。”正如秀兒說的,今天天氣不錯,剛好又剛得知了一個也算不錯的消息,這會兒沈清的內(nèi)心在雀躍,她想要去奔跑,想要去飛翔,如果這些都還沒法辦到那就出去走走也是很好。
“姑娘不是剛回來?這又是去哪兒?”小景看著自己姑娘臉上帶著笑意,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喜事似的。
“秀兒說今兒個天氣好,央我?guī)銈兂鋈ス涔洌俏覀兙腿ス涔浒伞!笔暌詠硭残拇蓿稽c一點都在按照祖父的安排在生活著,她從未想過去改變?nèi)魏危墙裉炻牭交槭乱坪笏男淖躺诵┰S的雀躍,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祖母常常給她說,女娘這一生,一定要嫁給自己喜愛也喜愛自己的郎君,可是她不知道喜愛一個人是什么感覺,加之關(guān)乎家族興榮,她無法拒絕,皇命加持她更是無法反抗,可是晚一點,再晚一點,讓她再好好享受一下自由,也好。
父命不可違皇命不可抗,可是嫁進皇家之前,她是自由的。
東街的商販們借著這深秋難得的艷陽天都舍不得離開,三個小女娘看看這看看那,一轉(zhuǎn)眼天色竟悄悄的黑了,祁凌寒也從南初樓離開前往六皇子府。
“王爺,為何不乘車,怕是晚了六皇子會有想法。”阿肆跟在祁凌寒身邊不解,自家王爺喜歡快刀斬亂麻,本以為他會快速赴約然后結(jié)束,也不知哪兒來的好興致居然想步行前往。
“他不會的,我們慢慢的過去,等人都到了,不然還得浪費時間在那里等著。”祁凌寒踱步前行,他實在是不喜歡這種非得聚一下的情況,更是厭煩花時間等待,看著熱鬧的街,不知道南江怎么樣了。
正想著,只見趁著霞光未散,一道刺眼的寒光向他撲來,微微側(cè)身躲過刺過來的長劍,阿肆反應了一秒也即刻拔劍對峙,霎時間原本熱鬧的街頭亂成一片,祁凌寒步伐沉穩(wěn)的后退幾步定住,歹徒有五六人,而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那一柄長劍,轉(zhuǎn)身之際將大氅拋起至來人的眼前,來人一下被擋住了視野急忙退了幾步,祁凌寒就在此時騰空躍起,抬起的腳直往那人心口上去,那人頃刻間飛了出去,同時身側(cè)的歹徒劈劍而來,祁凌寒起手對劈,直擊對方的手腕,來人的劍飛了出去卻仍不死心的握拳出擊,祁凌寒見招拆招拆招出招招招致命卻又拳拳留力,直至將歹徒重擊倒地,拾起一旁掉落的劍指向咽喉,“誰派你們來的。”祁凌寒回京都一般會讓自己柔和一點,害怕自己的在戰(zhàn)場上的戾氣會嚇到顧笙他們,但此刻他眼底的那絲平靜下是一點點燃起的憤怒,當街刺殺,他在京都還是第一次遇到,常年與隔壁敵軍打交道第一反應竟是敵軍的奸細都潛到京都來了,京都的守城都是廢物。
“呵,祁凌寒,要你命的人多了去了,老子的來處你永遠不會得知。”說罷咬下了藏在牙后的毒藥,斷了氣。
“阿肆!是死士!留活口!”祁凌寒怒吼,隨即轉(zhuǎn)手抓住了側(cè)身還在舞著劍過來的另外一個光頭,眼急手快的惡掐住對方的腮幫子,光頭奮力掙脫,一把將旁邊躲在攤鋪旁的女娘扔了過去。
“姑娘!”秀兒最先反應過來,她本來有點功夫,本想著這場意外跟她們無關(guān),只要躲過去保證沈清無礙就行,誰知歹徒為了逃脫竟隨手將沈清扔了出去,她不得不起身朝著光頭飛身一腳,抄起攤鋪上的油紙傘就劈了過去。
那邊沈清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就被人提著飛了出去,祁凌寒見光頭掙脫本想伸手抓住,看到光頭扔出一個姑娘立刻收了手,眼看被扔出來的沈清就要摔倒在剛才那個服毒的歹徒身上了,祁凌寒將她攔腰拉回,本來拉得嚴嚴實實的帷帽順著沈清低落的頭掉下,被歹徒扔出來沈清的心里本就害怕不已,這攔腰的手仿佛救命稻草,這時她也顧不得教條禮儀了,緊緊抱住了那只手,兩個人連連后退才穩(wěn)住了身。
“姑娘無礙吧?”祁凌寒看著懷里的女娘有一絲眼熟。
沈清聽到聲音將頭抬起,才看清了這個人的面貌,剛才打斗的時候只覺這人殺伐果決,一招一式不留余地,此時湊近了才看清這張臉上清凌的眉眼,五官張弛著冷厲,語氣卻是柔和的,她沒怎么見過外男,自知男女有別她總是會刻意保持距離,這一刻她卻凝固了眼神,這人,為何叫她挪不開眼。“姑娘您沒事吧。”小景嚇得七魂丟了一魄,趕緊上前。
“沒…沒事。”沈清后退一步離開了祁凌寒的懷抱,竟然緊張得口齒不清,悄悄的呼了一口氣后她平靜了內(nèi)心,朝著祁凌寒福了福身,“多謝郎君出手相救。郎君還是先解決眼下的急事,我無礙的。”沈清抓過小景的手,側(cè)身讓開,祁凌寒看了她一眼神情確實無異,可是余光里那只緊抓著丫鬟的手還在發(fā)抖,祁凌寒不惹人眼的嘴角抹過笑意,便抱拳離去,沈清看著他的背影才是真正的一點點平靜下來,“小景,讓曹叔去三輔都尉報官。”
“姑娘,已經(jīng)讓去了,估摸著時間快到了。”小景將她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見她沒受任何傷便又將她拉到攤鋪后面躲著,她們的馬車停的有點遠,也不知曹叔要來沒有。
那邊秀兒和阿肆聯(lián)手兩下便制服了其中一個歹人,剩下三四人面面相覷,也就是瞬間的眼神交換,全都拔刀朝著祁凌寒靠近。
“郎君小心!”阿肆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幫忙還是繼續(xù)制住手里的人。
如果說祁凌寒剛才還有點顧忌,現(xiàn)下他只想速戰(zhàn)速決,隨手撈起腳邊的劍,便投身混戰(zhàn)中,“阿肆,留好你手中的活口!”說罷只見他腳下動作來回變換,手里的劍虛虛實實的舞著,沒出一刻鐘的功夫所有的歹人都已經(jīng)躺下,這時候曹叔才帶著官兵過來。
“王…郎君,可有受傷?”領(lǐng)頭的小官認識祁凌寒,心里一緊趕忙上前行禮,祁凌寒一記眼刀讓他得得嗖嗖的問到。
“無礙,大人,這光天化日的我與同伴遭歹人傷害,大人可得給個說法。”祁凌寒覺得很離譜,這才幾年沒回京都,京都這治安真的差的沒邊,難怪軒帝都能被下毒。“阿肆,把人帶上來交給幾位大人。”
祁凌寒手向前一揮,阿肆朝秀兒矮了一個眼神以示感謝,便將手里的人押解上前交給了官兵,回身的時候在領(lǐng)頭的耳邊小聲且急速的說:“先押回去,過后王爺親自審。”領(lǐng)頭的小官聽后連連點頭,在這即將入冬的季節(jié)他的額間布滿密密麻麻的汗珠。
“多謝郎君大義炳然,在下這就先將嫌犯押回了,此事必定會給郎君和姑娘一個交代。”說著他朝著祁凌寒和沈清行了一下禮便押著歹人離去,好像怕動作再晚一點自己也會被押走一樣。
“多謝姑娘今日出手相助。”祁凌寒還是覺得她眼熟,“不知姑娘可否告知姓名,日后有難在下定以回報。”
“郎君,這是沈六姑娘。”阿肆這幾天在京都探查軒帝中毒的原因早已將京都貴族都摸了清楚,附在祁凌寒耳邊悄聲說。
“郎君莫要客氣,我等并未幫到什么,郎君無需放在心上。”說罷撿起落在一旁的帷帽帶上,矮蹲行禮便準備離去,生怕眼底的情緒被人察覺,就在剛剛她被他救回的瞬間,心底滋生了從未有過的情愫,她還沒太明白那是什么,像是被偷走了什么又或是偷走別人的東西一樣,心虛得無法直視對方。
“在下南江顧氏,姑娘日后有難盡管到南初樓尋掌柜的通報,力所能及必當全力以赴。”見她不愿留一下姓名祁凌寒也沒有強留,更也是沒有挑明自己的身份。“我還有事務要處理,就先告辭了。”說罷帶著阿肆離去。
“王爺,為何不挑明身份,這沈六姑娘我瞧著可以相與,說不定能從她那里探得更多沈太傅的消息。”阿肆可謂是一步三回頭,一邊回頭一邊碎碎念。
“不用,先去六弟府上,今日的刺殺我想是有人坐不住了。”疾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