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亦深又失眠了,從躺在床上開始,他的腦海里全是女孩剛剛的樣子,無法觸碰,卻又讓他念念不忘,為之癡狂,他幻想著女孩的樣子,幻想著她在他身邊的樣子,恍惚之間似乎真的看到了她,
“恒生”他暗啞的喚道
“別走,陪著我好嗎?”他卑微的渴求著,眼前的幻影沖著他笑了笑,寵溺著說著好,亦如她的樣子,他幾乎覺得這就是真的,直到一聲遙遠的雷聲讓他的神志漸漸清醒,眼前的幻影消失不見,取代她的,是無人問津,卻充滿她喜歡的元素的屋子,還有越來越大的雷聲,
他不喜歡雷雨天,一直都是,雷雨天會讓他想起他之前那段脆弱的日子,想到無人問津的他,想到被黑暗裹挾的他,不過他也只是不喜歡,他早就麻木了,早就不會再害怕了,經歷的次數多了,有些東西就過去了,也就不那么在意,不那么期待了,所以他閉上眼,渾渾噩噩的打算睡一覺,
可是這次不一樣,他狀態太糟糕了,他沒有得到女孩的答復,內心里的恐慌逐漸蔓延,萬一,萬一她又走了呢?萬一她害怕了,萬一今天他說的話女孩還是聽進去了,他嚇跑了她怎么辦?他還要去哪里找,最關鍵的,就算找到了,女孩會接受他嗎?他又要用那卑劣的方式留住她嗎?困住她,讓她再也離不開他的手心嗎?他開始恐懼,開始慌張,連同著之前的記憶一起涌了上來,
也是這樣的雷雨,甚至不如這個或者比這個更大,空蕩蕩的別墅內,卻只有自己的影子,人人羨慕的別墅在那時候卻成為了他的牢籠,不知道往哪里逃,不知道往哪里躲,沒有人會在乎,他沒有人要,也無人在意,空曠的別墅就像是惡魔的低語,不知道哪里黑暗裹挾著的地方就會出來一個傳說中的惡魔,把他帶進深處的地獄,讓他的靈魂和肉體都腐朽與讓人尋歡痛苦的無邊地獄。
那時小小的他打開了所有他能打開的燈,本以為那樣就可以有些慰藉,沒有,沒有愛沒有依靠的地方,燈是沒有用的,就像是冬天里的假火,它做的再逼真,也是假的,也沒有任何溫暖可言,更何況,他的家訓,他那該死的父親給他下的命令,十二點的時候燈必須是關的,就算他吵醒了還在睡覺的管家,得到的是什么呢?是慢慢被關掉的燈盞,是那一句“少爺,您犯忌了”
強烈的恐懼在漫如天際的回憶中逐漸加深,他開始顫抖,開始恐懼,開始想要抓住一切他可以抓住的人,對了,只有她,只有她可以!
蔣亦深是顫抖的給風恒生打的字,沒有想很久,幾乎是本能的求救,在發過去的時候,他就開始縮在角落,祈求的看著手機,期待她的回復,可是沒有,什么都沒有,明明只過了幾秒,可是在他眼里卻像是過了很多很多年,他絕望的陷進了自己的恐懼中,
“她害怕了,她也不要我了對不對”他茫然地不停重復著,耳邊什么也聽不見,只有不知道是外面傳來的雷聲還是腦海里的雷聲。
蔣亦深沒有開燈,開燈是沒有用的他覺得,正如當年一般,直到他恍惚中忽然聽見似乎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像是她的聲音,他小心翼翼的站起來,慢慢走向門口,是她來了?是幻覺嗎?還是,真的?她在叫他的名字,蔣亦深聽見了,可是卑劣的他想著再聽聽,他的女孩在為他著急,恒生在意他,她在意他,即便不是愛情的在意,那又如何呢?至少她在意他,
蔣亦深自嘲的笑了笑,牽動著嘴角他就是個卑劣的瘋子,他就是這樣的齷齪,就是這樣的拙劣,他的愛就是這樣瘋狂又小心翼翼,他低頭看著自己因為恐懼顫抖的手,終于還是在他覺得女孩真的要回去撬門的時候打開了門,
他的女孩就站在那里,擔憂的,慌張的看著他,滿心滿眼只有他,她又來救他了,來救這個無人在意的他,脆弱和無助可以在女孩面前露出來,那是他最放心的人了,而他的內心同時也喧囂著,他的大腦迅速反應著,他的心卑劣的癡狂的讓他說出她無法拒絕的條件
“抱抱我,求你”
蔣亦深沒有猶豫,直接抱了上去,猶豫就會敗北,猶豫就會給她反應的機會,而且他也等不了了,早就等不了了,在看到她的第一天就已經忍不了了,他緊緊地抱住風恒生,灼熱的呼吸灑在風恒生的耳畔,手還在止不住的顫抖著,女孩就像天使一樣,樓道的光打在她身上,就像從天而降的天使,屋里的黑暗也消失了幾分。
風恒生還在發愣,忽然的話,忽然被抱住讓她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姿勢太親密了,可是來不及反應,最先知道的是他還在不停顫抖的身體和手,他,在害怕?這個念頭出來的一瞬,風恒生就收住了所有的要說的話,擔憂,調侃,生氣,詢問通通都化作了一個輕輕地擁抱,她輕柔地撫摸著蔣亦深的背,像是安慰一個受驚嚇的孩子,在她眼中是這樣的,懷里的人似乎變得很小,就像是一個孩童,需要人的安慰,需要一個可以依賴的港灣。
蔣亦深垂著眸,心里的恐懼和思念都被這一個擁抱慢慢撫平,他本能的抱緊她,用鼻尖曖昧的輕輕蹭著她的發絲,她洗過澡了,好香~真想。就這樣一直抱著
“恒生~”他低沉的輕輕喚著,眼里染上了幾分迷醉,體內的喧囂蠢蠢欲動
“別走,我害怕,陪著我,好嗎?”他乞求的問著,
“沒有人會陪著我在雷雨天,我是一個被遺忘的人,求你了,好嗎?”蔣亦深緊緊的抱著風恒生,其實他已經緩過來了,已經在她抱住自己的那一刻恢復了清明,但是那又如何,他有機會了,接近她,靠近她,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一個只能她幫忙的理由。
風恒生其實很想拒絕,他們兩個并不熟,可是他的害怕不是假的,他的眼睛里在說著他真的很恐懼,風恒生無法拒絕這樣的眼睛,就像是一只小奶狗,干凈澄澈又帶著依賴的渴求,
“好”
風恒生應了一聲,他竟然會害怕雷雨天,這么大一個人了,竟然會害怕雷雨天,她還以為他什么都不怕呢,不過他說,被遺忘的人是什么意思?雖然不了解全部,但是這個詞還是會讓風恒生沒有理由的心疼。
每個人都有故事,但是每個人的故事不一定都要知道,人總是八卦的,風恒生也不例外,但是如果對方不說,她也不會拿著劍逼迫他告訴自己是為什么,當然,如果他愿意說,那她也甘愿奉陪,不過,應該不是一個好故事。
風恒生還在輕輕撫摸著蔣亦深的背,一下一下像是給寵物順著毛一樣,又輕輕地開始拍了起來,她能感覺到抱著的人越來越放松,也同樣感受到了,那顆因為害怕而狂跳不止的他的心跳,還有滾燙的他的體溫,還有一道若有若無的藍風鈴的味道,是他的氣息?
還,挺好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