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來不怎么能想到燚了,生活仿佛回到了正軌,其他美好細微的事物填滿了陽光燦爛的日子。
他略帶疑惑地問我最近這么這么高冷,不去推想他說這話時是否委屈,我推脫的回著身體不適,又覺得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沒眼色。
耳朵里插著耳機,溫柔的女聲唱著細膩的故事,心臟仿佛也一同柔軟了下來,冒出酸澀的氣泡。
其實我不用如此苛刻于他的,或許我只需要適當的寬容,忍受,裝傻,我會有一個很漂亮的結局。
我的母親也曾告訴我眼里要揉的下沙子,已經有些年邁的母親教我怎么相對幸福下去。
但我笑嘻嘻地看著她說痛我也要看清。
畢竟我是她最勇敢的寶貝,如果恐懼無法馴服我,那么疼痛也不會。
除了愛。
可沒人會愛我這個人。
因為我本身這個人就可怖。
連我的母親都怕我。
從她把我壓在窗臺上問我們一起跳下去好不好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怕我。
所以不忽略任何可疑與委屈的細節,我親手捏斷了快要沉下去的思緒。
我一定會贏的,我漫不經心地告訴自己,不然都對不起他們對我的諄諄教導。
是誰教會我的欺騙,我就欺騙他,是誰教會我的背叛,那我就背叛他,是誰教會我的拋棄,那我就拋棄他。
這很公平,不是嗎?
除了有點可惜自己的真心。
是的,一個爛好人的真心,每探究出某個被辜負真心的時刻,便會立馬眨下淚來。
每眨一滴下來,心里的感覺就淡一分。
直到最后空落落的,意識到了自己的貧瘠,難以接受,畢竟這是件讓人很迷茫的事,不知道該怎么愛,連恨都倦怠。
還好先生永遠都會接我電話。
我給他打過去的時候,他正在修理著花枝,電話里我低低笑著,我曾以為自己很討厭成為他這種人,憑什么要一個人擔下所有,到最后連句重話都不肯說出口。
結果還是沒逃脫他的影子,我是他教出來的孩子,到最后還是像他。
直到成為他,我才明白他有多痛苦和狡猾。
“你早說你這么可憐啊,我就不愛你了。”
“害我白白學了你那么久。”
“結果人也不開心,愛也留不住。”
“改明兒讓小姐知道了,又得數落我一頓沒出息。”
“你要是還有良心,就想辦法幫幫我。”
我幼稚地絮叨,他沉默地聽,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懂我的難言之隱,但此刻的我的確重拾了對先生的愛。
像勞燕歸巢,兜兜轉轉,他還是我的最后的港灣。
明明已經對任何事任何人都失望到要死了,竟還能莫名生起一絲希翼來。
明明我不承認他的存在已經很久了。
“總害怕你落了我的后塵,但更怕你連看清的勇氣和氣度都沒有,安琪,難過就去睡一覺,睡一覺醒來就是新的一天,新的一天就會出現無數可能,你可能不會被愛了,但我知道你快贏了。”
先生沉穩的嗓音傳來,他總這樣,總是很認真地去聽,然后很認真地看待每個人的難過,偶爾真的很痛恨他這副樣子,因為被溫柔眷顧的這些,我稱此為珍寶,我與珍寶一同柔軟,然后學著他的樣子,傾泄給其他不值一提的混蛋。
“贏?為什么?是因為我已經快孤家寡人了嗎?”我笑的挑釁,企圖從先生嘴里被判出死刑,這種感覺真的無比的奇妙,像是推了一把失控的大卡車,有著不顧一切的暴力美學感。
先生卻不再答話,我知他是難過了,先生已經不開心很久了,他很怕我也不幸福。
尤其是讓他眼睜睜地看著我再步后塵,對他來講,這大概是最痛苦的噩夢了,所以,他會失眠,而我,會陪他。
我會陪著我的先生,在這漫漫長夜,看他一身冷汗的驚醒,亦或是被失眠折磨的蜷曲縮在我身邊,直到我們都熬穿到下一個黎明。
然后有一天,小姐踩著高跟鞋怒氣沖沖地提著早飯進來,拉開窗簾擺好碗筷,以一種極其強硬的姿態撐在那里,不允許我們倒下去。
就在那樣一個黎明,我說,我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