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朱唇微啟,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
“去,小蛇,撕碎他們?!?/p>
下一秒,玄冰靈蛟身體瞬間膨大,將整個比武臺籠罩在陰影中。
寒氣驟然炸開,離得最近的幾個弟子來不及反應,皮膚便已覆上一層薄霜,連睫毛、發(fā)梢、甚至呵出的白霧,都在一瞬間凍結成冰。
高臺上的弟子都瑟縮著身子,不敢動作。
“哼!班門弄斧!”
清霜看向眼前甩著佛塵的女道人,輕笑一聲,“哦?班門弄斧?那我便讓你們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班門弄斧。”
少女話音剛落,滿天雪花突地一滯,瞬間化做無數(shù)尖銳冰凌,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滿天冰凌便帶著蓬勃殺氣向他們襲來。
各宗長老眼神一凜,怒罵瞪向洛清霜,來不及大罵,便紛紛揮舞著法器對抗襲來的冰凌。
而一眾弟子便沒那么好運了,有的來不及慘叫,便被那突起的冰凌刺成血人。
“系統(tǒng),這蝕骨寒毒能不能用在玄冰靈蛟身上?!?/p>
【當然可以咯宿,獎品的使用權在宿主您手里呢。但是“蝕骨寒毒”屬于打擊效果一類,并不需要您格外使用在玄冰靈蛟身上,您在開啟“虐殺模式”的同時,玄冰靈蛟身上也會附帶相應屬性!】
清霜心情愉悅,嘴角微揚,“不錯!”
“玄冰,留人性命?!?/p>
吞天大蛟聽到少女聲音,回頭看著她乖順點頭。
畢竟看人死多沒意思,看他們生不如死才有意思。
腦海里的小人也帶著隱隱興奮,【好樣的宿主,給我吊打他們!】
隨著叭叭波哎聲音的落下,緊跟著響起一道機械音,【叮!恭喜宿主!成功震懾百宗長老。獎勵寒冰骨鞭一條?!?/p>
【寒冰骨鞭×1】
一條冰藍色骨頭制成的小手環(huán)便憑空出現(xiàn)在她纖細手腕上。
少女細細的打量著腕中的小首飾,這是條由很多脊骨連接而成的手環(huán),泛著淡淡藍光,極其漂亮。
……
“跑?。。?!”
清霜回頭,高臺上呼喊的,恰巧是之前那幾個滿口污言穢語之人。
玄冰靈蛟極其聰明,循著主人視線看去,寒冰蔓延而起,瞬間將幾人凍結在地,根本無法逃脫。
清霜視線輕掃比武臺上幾位和冰凌糾纏的長老,收回視線,才緩步朝著高臺上幾個男子走去。
“跑什么,剛才笑的不是很開心嗎?”少女站在剛剛那位李兄面前輕笑。
“怎么不繼續(xù)笑了?”
李秉被凍結在原地,愣怔地看著眼前的少女,口中喃喃著:“這,便是修真界第一美人?!?/p>
他頓時只覺心臟砰砰狂跳,似乎是想跳出身體,可他清楚,這并不是因為死到臨頭的恐懼,而是因為面前這人神共憤的美貌,那種極具的視覺沖擊,讓他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那極白的皮膚,如畫的眉眼,細長的睫毛,極其精美華麗,像是世間最完美的工藝品。
少女唇色極其淺淡,面上不施粉黛,不笑時總顯得清冷疏離,笑起來卻總透著絲危險氣息。右眼角下一顆極小的淚痣,平日里被碎發(fā)半掩著,此刻卻清晰浮現(xiàn)在眼前,給少女更添了幾分清冷。
再想起之前自己說的那些污言穢語,李秉頓時悔恨不已,只覺得天上最皎潔的神明被人褻瀆,而那個褻瀆之人便是自己!
清霜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她并不知曉他心中所想,但看這呆滯的神情,也大概猜出來幾分。
真是惡心。
【宿主!他看你的眼神也太惡心,剜了他眼睛!】腦中的小人聲音聽著稚嫩,說出來的話卻格外血腥。
少女輕笑,她也想剜了這雙狗眼,只不過還不是時候,“不急。這世上狗好找,但聽話的狗,可不好找。這也算是讓他“物盡其用”了,不是嗎?”
腦中的小孩興奮嬉笑道:【宿主英明?!?/p>
李秉只見少女又走近了幾分,一股凌冽的雪蓮花香縈繞在鼻尖,讓他越發(fā)沉醉、癡迷、深入,他瘋狂的汲取著那股淡淡的清香,似乎少女就是他活在人世間的唯一解藥。
可明明就在不久前,他將這個人扁作世間最下賤的東西。
清霜眼中閃過譏諷,“聽命于我,或者死,給你個選擇的機會。”
她看向練武臺竭力對抗玄冰靈蛟的百宗長老,滿意的欣賞著這場對局。
李秉聽了少女的話一窒,確認她是在問自己后,忙興奮大喊,“我愿意!清霜仙子我愿意!我愿意聽命于你!從此為您馬首是瞻,我的命就是您的?。。 ?/p>
他因這突來的幸福,渾身顫抖,嘴角扯出扭曲的笑容。
清霜回眸,滿意地勾起唇角。
晶瑩的指尖輕輕劃過他喉結:“想跟著我可以,但,我得看到你的誠意……不如把你師兄弟的舌頭給我取來,如何?”
少女聲音清冷,卻極具蠱惑力。
李秉瞳孔驟縮,緊繃著身體一動不敢動,少女的氣息近在咫尺,放在喉結處的指尖冰冰涼涼,帶來絲絲癢意。
他呼吸變得粗重,自知失態(tài),忙轉頭躲開少女指尖。
清霜看著男子早已紅透的耳朵,眼中閃過嫌惡。
太惡心了。
系統(tǒng)訕訕道,【其實宿主你沒必要如此出賣色相,只要你一句話,就算是要他師兄弟的腦袋,他都能給你提來。】
清霜看著面前男子,冷哼道,“哼,下棋當然要親自下才有意思。”
李秉低頭,腳底的寒冰禁錮不知何時早已不知所蹤,他祭出細長銀劍,緊握在手中。
而被凍在原地的其他幾人,自然聽到了他們二人的對話。
“李秉!你被這個賤人蠱惑了!”
“醒醒!李秉?。。 ?/p>
“李秉!快醒醒?。 ?/p>
眾人見李秉提著長劍緩步走來,對他們的呼喊聞所未聞,一個個也祭出自己的法器,咬牙死命的砸那蔓延到小腿的寒冰,幾人用盡全力,而寒冰為紋絲未動,連一條小裂縫都未曾砸開,幾人見沒法,紛紛撕心裂肺大喊,試圖換回李秉的神志。
“李秉,是我!我是趙四!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李秉,你難道要為了一個賤人殺了自己最好的兄弟嗎?!”
“李秉!快醒醒!你中了這賤人的妖術!”
“李秉你該殺的是……她?!?/p>
“她”字還未說出口,一把最是熟悉的銀劍便刺入口中。
那弟子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手中握著自己的法器,卻遲遲沒有動作。
李秉雙目緊閉,似乎不敢看眼前之人,手中長劍卻毫不猶豫,從他口中狠狠抽出。
那弟子被凌厲劍氣帶倒,他跪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捂著嘴,鮮血從指縫流出……
李秉別過臉,不去看腳下之人,深吸了口氣繼續(xù)走向下一個人,剛邁步,衣袍便被人緊緊撕住。
那名弟子手上的鮮血染紅了他的法衣,他提著劍,沒有動作,劍尖還滴著鮮血,仔細看便能發(fā)現(xiàn)他那微微顫動的雙手。
而那拽著他的弟子,抬頭瞪大雙眼,喉嚨發(fā)出“嗬嗬”聲,似乎是想說什么,卻只能模糊的吐出幾個音節(jié):“嗬,一,彪,呃,嗬,呃四!”
趙四還未拜入仙門前,不過是一條生活在一群乞丐窩里野狗。那時他身體便極其瘦弱,瘦骨嶙峋的身體,隨便哪個臭乞丐見了都能踹他一腳。
那年冬天來的特別早,寒風極其刺骨,破舊的老廟外大雪紛飛,山路被縫,一群老乞丐就那樣瑟縮在一起。
他實在餓極,便偷偷溜出破廟,找到自己以前私藏的那個霉窩頭。
卻不料,被跟著身后的幾個老乞丐發(fā)現(xiàn),棍棒如雨點般砸下,一聲聲骨頭斷裂的聲音。他疼的眼前發(fā)黑,再次睜眼時,身上已堆積了厚厚的積雪,他只慶幸自己醒的及時。
生的如此低賤,可他卻偏偏不愿意認命,“不能死,不能死……”他扣著地上的積雪,雙手凍的通紅,根本不敢停,因為他知道只要一停,便會被這紛飛的大雪淹沒。身后的雪地上,被托出長長的血痕……
他硬是靠著雙手,爬下了山。就是在那個雪夜,他遇見了應逃課在院外罰跪的小少爺李秉。
他被人救起來,醒來以后,成了牧郜縣李家小少爺李秉的隨從,不久又沾了少爺?shù)墓?,拜入了修仙宗門。
李秉怒罵他,“別整天少爺少爺,以后就叫我李秉!我把你當兄弟,你把我當少爺,算什么回事!。”
……
趙四顫抖著身子,比起軀體上的疼痛,他覺得身體里那顆跳動的心臟更痛。
“嗬嗬。”
被凍在原地的幾個弟子,怒目瞪著李秉怒罵:“李秉你這畜牲!連自己好兄弟都出手!”
李秉喉間一梗,高舉長劍,狠狠朝著腳邊人斬下……
“李秉!!!”
“刺啦?!?/p>
衣角被長劍割開,李秉眼神冰冷,沒有看腳邊之人,而是繼續(xù)走向下一個。
待那幾個口出穢言之人全部舌頭落地,清霜才滿意的拍拍手,清冷的小臉上帶了絲絲笑意,緩步走過去,手指輕撫少年肩頭,“做的很好!將幾個舌頭串起來,隨身戴在身上?!?/p>
“要是看到哪天沒戴,我可是是會不高興的?!?/p>
明明是如此清冷之人,眼神中卻帶著平靜的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