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璟的話音在空氣中緩緩消散,兩人陷入一片沉默。
風琛凝視著慕容璟專注修復文物的側臉,思緒漸漸飄遠。
這時,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打破了室內的寧靜。
“抱歉,我去接個電話。”風琛輕聲說道,退到門外,屏幕上顯示著自己的名字——云澈正在呼叫。
“喂。”風琛壓低了聲音。
“你在哪?”云澈的聲音從那端傳來,“我們得談談。”
風琛回頭瞥了一眼仍在專心工作的慕容璟:“我在古董店。
明天的計劃定下來了嗎?”
“定下來了,但我覺得我們應該多準備幾套方案。”
云澈的語調中透著焦慮,“我查了一些關于靈魂互換的小說和電影資料。”
風琛不禁輕笑:“認真的嗎?你覺得那些虛構情節對我們有幫助?”
“總好過什么都不做。”云澈嘆息道,“晚上七點,星辰大廈樓下的咖啡廳等你,我們詳細聊聊。”
掛斷電話后,風琛回到室內,看見慕容璟已經開始收拾工具,準備結束一天的工作。
“今天就到這里吧,”慕容璟小心翼翼地擦拭著手中的青花瓷,“明天我們繼續。”
“要我送你回去嗎?”風琛試探性地問道。
慕容璟搖頭,眼睛略微瞇起:“不必了,你今晚應該有別的安排吧?”
風琛一愣,想起云澈方才的電話。他點了點頭:“確實有些事情要處理。”
“去吧,”慕容璟轉身將青花瓷器小心地放回展示柜,“別耽誤了重要的事。”
離開古董店后,風琛對慕容璟的話感到些許困惑,輕輕皺眉。
他的語氣似乎帶著一絲了然,他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么。
晚上七點整,風琛準時抵達咖啡廳。云澈已在角落位置等候,面前擺著兩杯咖啡。
他穿著風琛的衣服,卻顯得不太合身,袖口卷起,領帶松松垮垮。
“你看起來像個偷穿大人西裝的學生。”風琛忍不住調侃道。
云澈不滿地扯了扯領帶:“你也好不到哪去,穿著我的衣服連走路姿勢都不對。”
兩人相視一笑,緊張的氣氛頓時緩和了許多。
“說說你的方案吧。”風琛抿了一口咖啡。
云澈拿出筆記本,翻開密密麻麻寫滿筆記的頁面:“我整理了幾個小說和電影中靈魂互換的解決方法。
首先是'再次經歷原始事件',也就是我們明天計劃的雷擊共振。”
“還有什么?”
“身體接觸加強烈情緒碰撞,例如同時憤怒或恐懼;共同面臨生死危機;兩人同時領悟某些人生道理;甚至...”云澈停頓片刻,“完全理解并接受對方的生活。”
風琛挑起眉毛:“你不會真相信這些吧?”
“我只是列出所有可能性。”云澈合上筆記本,“明天的雷擊共振是首選,如果失敗,我們再按順序嘗試其他方法。”
風琛點頭,雖然這些方法聽起來荒謬,但眼下也別無選擇。
“對了,”云澈壓低聲音說,“李墨玄今天問我最近是否遇到什么麻煩,說我決策風格變了。”
風琛用指節輕敲桌面:“沈清言也盯著我看了好幾次,說我畫畫的手法不對。
我們必須更加小心。”
“我已經盡力模仿你的簽名和說話方式了,”云澈皺眉道,“但商業決策方面確實差距太大。”
“按你自己的想法做決定就行,”風琛聳聳肩,“反正我平時也挺任性的。”
兩人又詳細交換了各自領域的核心信息,為應對明天可能發生的情況做足準備。
第二天傍晚,烏云密布,閃電不時劃破夜空。
風琛和云澈如約在星辰大廈頂層見面。
“天氣預報說今晚有強雷電。”云澈穿著風琛的防水風衣,手持兩根金屬棒,“根據物理學原理,這應該能增強電流傳導。”
風琛搖頭輕笑:“你真研究過?”
“不然呢?”云澈撇了撇嘴,眼睛向上瞟了一下,“我可不想一直當你。”
兩人走到露臺中央,風琛接過一根金屬棒。他們沉默地等待著,雨水打濕衣衫,卻無人退縮。
終于,一道閃電劈向附近的避雷針。兩人同時舉起金屬棒,期望能引來電流。
雷聲轟鳴,卻沒有任何異常發生。
“也許電流強度不夠?”云澈緊抿雙唇。
他們又嘗試了幾次,均無結果。最終,渾身濕透的兩人不得不承認這個方法行不通。
“下一個方案。”回到室內,云澈翻開筆記本,“強烈情緒碰撞。”
“你想怎么做?互相大吼大叫?還是直接打一架?”
風琛一邊擦頭發,一邊諷刺道。
“可以嘗試同時進入極度憤怒或恐懼狀態。”云澈認真回答。
他們又嘗試了互相謾罵、揭對方短處,甚至設法激怒對方,卻都未能引發靈魂互換。
“這太荒謬了,”風琛最終擺手,“我們換個思路吧。”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又嘗試了各種方法:一起觀看恐怖電影制造恐懼;共同蹦極尋求刺激;同時點燃許愿燈;甚至嘗試在同一時刻冥想“回歸自我”。
每一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
與此同時,周圍人的懷疑越來越明顯。
星辰集團會議室里,李墨玄攔住了準備離開的云澈:“風總,能談一談嗎?”
云澈點頭,兩人走進私人辦公室。
“你最近很不對勁,”李墨玄開門見山,“從投資策略到說話方式,甚至處理文件的習慣,都變了。”
云澈呼吸略微急促,卻面色如常:“工作壓力大而已,沒什么。”
李墨玄瞇起眼睛:“我跟了你五年,還不了解你嗎?
從什么時候開始,你會關心員工餐廳的飯菜質量?
以前你連自己吃什么都不在意。”
云澈捏了捏拳頭,輕呼一口氣,細節上出了差錯:“人總會改變的,不是嗎?”
另一邊,風琛在畫室也面臨類似的質疑。
“你最近的作品,完全不是你的風格。”沈清言遞給風琛一杯茶,目光警覺,“就像...”
“像什么?”風琛接過茶杯,內心緊張。
“像是另一個人在模仿你作畫。”沈清言直視著他,“云澈,你到底怎么了?”
風琛放下茶杯:“工作壓力大,想嘗試些新風格。”
沈清言顯然不信,卻沒再追問。離開時,她回頭看了風琛一眼,眼中滿是疑惑。
當晚,風琛和云澈再次在咖啡廳見面。
“情況越來越糟了,”云澈揉了揉太陽穴,“李墨玄今天差點把我逼到墻角。”
風琛點頭:“沈清言也起疑心了。我們必須想個更好的辦法。”
云澈翻著筆記本:“還有一個方法沒試過...互相完全接受對方的生活。”
“什么意思?”
“就是我真正成為風琛,你真正成為云澈,不再抗拒,完全融入。”
云澈解釋道,“或許只有當我們不再急于改變現狀時,一切才會回歸正常。”
風琛眉頭緊鎖,指節有節奏地敲擊椅臂,這個建議雖然聽起來荒謬,卻又有幾分道理。
“再試一周,”他最終決定,“如果還不行,我們就接受現實,嘗試你說的'完全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