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風琛和云澈在星辰大廈附近的一家咖啡廳見面。
店里的燈光柔和，角落的位置隱蔽而私密。風琛攪動著面前的咖啡，眉頭緊鎖。
“李墨玄到底說了什么？”風琛壓低聲音問道。
云澈端起茶杯，輕抿一口：“他說最近的投資決策風格與你以往大相徑庭，董事會有人提出質疑。
還有，你的簽名也出現了差異。”他頓了頓，“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風琛點頭：“我也遇到了麻煩。趙云逸昨天質問我為什么最近的畫風變了，沈清言也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既然換不回來，我們只能適應彼此的生活。”
云澈推過一部黑色筆記本電腦，“這里有星辰集團最近的項目資料和我的決策習慣分析，你可以參考。”
風琛從包里拿出一個素描本：“這是我這幾天觀察你的畫風做的筆記，還有一些關于藝術圈人際關系的提醒。”
兩人就這樣開始了一場奇特的“身份訓練課”。
云澈教風琛如何處理公司事務，風琛則告訴云澈如何應對藝術界的各種場合。
他們交換了彼此的生活習慣、社交圈信息，甚至包括一些私人癖好。
“對了，慕容璟...”風琛猶豫了一下，“你們之間...”
云澈目光游移，隨后很快穩定，隨即變得平靜：“是過去的事了。
只要你對他保持禮貌距離就好。”他轉移話題，“明天有個古董展，慕容璟會參加，如果他聯系你，記得表現得專業一點。”
風琛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他們又討論了許多細節，直到咖啡廳打烊才各自離開。
——
第二天早上，風琛按照云澈的指示來到畫室，發現沈清言已經等在那里。
“你終于來了。”沈清言遞過一杯咖啡，“最近你很奇怪，云澈。”
風琛接過咖啡，試圖表現得自然：“我只是有些新想法。”
“新想法？”沈清言輕笑一聲，“包括突然對投資分析感興趣？
還有那些完全不像你風格的素描？”
風琛呼吸微滯，注意到沈清言眼中的懷疑神色。
他放下咖啡杯，裝作專注地整理畫架：“藝術需要革新，我在嘗試新的表達方式。”
沈清言沒有立即回應，而是走到墻邊，指著一幅未完成的作品：“那這幅《山間晨霧》，你打算什么時候完成？
三個月后的展覽需要它。”
風琛看著那幅陌生的畫作，大腦飛速運轉：“我...正在構思新的元素。”
沈清言挑眉：“你以前說過這幅畫的構思已經完成了，只差最后的細節處理。”
“藝術家的想法總是在變化。”風琛轉身開始擺弄顏料，躲避沈清言的目光。
沈清言盯著風琛的背影看了片刻，輕聲道：“中午我約了趙云逸討論展覽事宜，你一起來嗎？”
“我今天要去參觀古董展，恐怕沒時間。”風琛回答，心中松了一口氣，終于有理由避開這個棘手的會面。
“古董展？”沈清言的語氣帶著驚訝，“你什么時候對古董感興趣了？”
“為了尋找新的靈感。”風琛隨口編造著理由。
沈清言緩緩點頭，眼神專注，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那我先走了，有事電話聯系。”
風琛目送沈清言離開，長舒一口氣。他拿出手機，給云澈發了條信息：“沈清言懷疑很大，他提到了一幅《山間晨霧》的畫，展覽用的，怎么辦？”
很快，云澈回復：“告訴他你需要靜心思考，暫時不想被打擾。
《山間晨霧》的草圖在書架第二層的黑色文件夾里。”
風琛按照指示找到了草圖，研究了一會兒，心想這幅畫確實很有深度，但以自己的能力恐怕難以完成。
他嘆了口氣，換上外套準備前往古董展。
——
城市博物館內，古董展覽吸引了眾多收藏家和藝術愛好者。
風琛按照云澈給的指示來到展廳，很快發現了慕容璟的身影。
他正在一個玻璃展柜前講解一件青銅器的歷史背景，周圍圍著一群聽眾。
風琛站在不遠處，觀察著慕容璟專業而優雅的姿態。
講解結束后，慕容璟向聽眾鞠躬致謝，目光卻不經意間與風琛相遇。
他微微一怔，隨即點頭示意。
就在慕容璟準備走向風琛時，一群年輕人突然涌上前，將他團團圍住。
“慕容老師！我們是你的粉絲！”
“能幫我簽個名嗎？”
“可以合影嗎？”
七八個熱情的年輕人讓慕容璟頓時陷入困境。
他禮貌地笑著，卻明顯有些不知所措，目光求助地看向四周。
風琛皺眉，快步走上前。
“抱歉打擾各位，”風琛擠入人群，聲音提高了幾分，“慕容老師還有重要講座，請大家稍后再找他簽名好嗎？”
粉絲們并不買賬，反而圍得更緊。風琛看情況不妙，靈機一動：“看那邊！
是不是國寶級文物《金縷玉衣》？”
幾個粉絲回頭張望，風琛抓住機會，一把拉住慕容璟的手腕，快速穿過人群，拐進一處標著“工作人員專用”的小門。
門內是一間狹小的休息室，只有一張小桌和兩把椅子。
風琛順手關上門，屏蔽了外面的嘈雜。
“謝謝。”慕容璟調整著呼吸，臉頰因剛才的匆忙微微泛紅，“我沒想到會有這么多人認出我。”
“你應該習慣才對，”風琛松開慕容璟的手腕，注意到自己的手心有些發熱，“作為著名的文物修復專家。”
慕容璟搖搖頭，把玩著手上的玉扳指：“我更喜歡安靜地工作，這種場合還是很少參加。”
他抬眼看向風琛，“你怎么會來這里？以前你對古董不感興趣。”
風琛走到窗邊，假裝欣賞窗外的景色：“人總會改變。
我在尋找新的靈感。”
慕容璟走到風琛身旁，兩人的距離近得能聞到彼此身上的氣息。
休息室很小，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微妙的緊張感。
“你最近確實變了很多。”慕容璟低聲說，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桌面，“變得...更沉穩，也更體貼。”
風琛轉過身，發現兩人距離更近了，室內柔和的燈光映在慕容璟的眼中。
他下意識地后退半步：“人總是會成長的。”
慕容璟的手停在半空，像是不知道該放在哪里，最終輕輕垂下：“是啊，成長。”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苦澀，“我們都不再是當初的模樣了。”
兩人之間的沉默帶著復雜的張力。風琛不確定是否應該繼續這個話題，正當他思考時，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慕容老師？您在里面嗎？講座馬上就要開始了。”
慕容璟眨了眨眼，像是從某種思緒中回過神來：“我該去準備講座了。”
他向門口走去，又停下腳步，“晚上有個小型晚宴，你會來嗎？”
風琛想起云澈的提醒，點點頭：“如果有時間的話。”
慕容璟微微一笑，眼睛里閃過一絲期待：“那就晚上見。”
說完，他推開門離開了。
風琛站在原地，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他掏出手機，發現云澈發來幾條信息。
“李墨玄要求我參加明天的董事會，我需要你的建議。”
“還有，陸景深約我明天見面，說有重要提案。”
“你那邊怎么樣？”
風琛嘆了口氣，回復道：“我遇到慕容璟了，情況有些復雜。
今晚有晚宴，他邀請我參加。我需要你告訴我更多關于你們之間的事情，否則我可能會搞砸。”
風琛發完消息，走出休息室，發現趙云逸正站在展廳中央，目光銳利地盯著他。
風琛肩膀微垂，知道今天的麻煩恐怕還沒結束。
趙云逸走近，語氣中滿是懷疑：“云澈，你最近的行為真的很奇怪。
沈清言告訴我你突然對古董感興趣了？”
風琛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藝術需要多元靈感。”
“是嗎？”趙云逸眼角緊了緊，“那為什么你剛才和慕容璟躲在休息室里？
你們之前不是已經...”
風琛打斷他：“那是誤會。我只是幫他避開過于熱情的粉絲。”
趙云逸搖搖頭：“希望如此。你知道上次的事情對你影響有多大。”
他看了看手表，“算了，我得去見沈清言了。
你自己小心。”
風琛看著趙云逸離開的背影，猜測著“上次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他環顧四周，發現沈清言正站在遠處，若有所思地注視著這一切。
風琛的手機震動起來，是云澈的回復：“晚宴上千萬小心，別提起我們的過去。
還有，注意沈清言，他比看起來要敏銳得多。”
風琛收起手機，心中更加困惑。他望向展廳另一端正在講解的慕容璟，決定今晚必須弄清楚這些謎團。
而遠處，沈清言悄悄拍下了他注視慕容璟的照片，轉身離開了展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