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周圍寂靜得有些可怕,只能聽得到水落在地面的聲音。
挽月就這樣靜靜地伏在地上,雖然狼狽,卻又維持著高雅。
忽然,昏暗的地牢中突然透進了一絲亮光。
她皺了皺眉,適應了許久才能勉強睜開眼睛,她這才看清面前站著的是一對衣著光鮮亮麗,看起來很是登對的男女。
她扯了扯嘴角,忍不住自嘲,這不正是自己的好妹妹扶桑以及好丈夫?qū)幦魡帷?/p>
“喲,昔日不可一世的妖界女帝這是怎么了,怎么被關(guān)在地牢里呢?”扶桑捂著嘴一臉譏笑。
挽月不欲理她,只冷冷撇她一眼。
扶桑軟軟倒在寧若懷中,嘴上撒著嬌,眼神卻帶著不屑和挑釁:“姐夫,姐姐的眼神好兇啊,居然還能瞪人。桑桑看著怕怕的,要不你把姐姐的眼睛挖出來吧。”
“桑桑莫怕,有我在呢”
寧若一邊伸手拍著扶桑的手,一邊旁若無人的將手伸進扶桑的衣領(lǐng)中。
看著面前這對狗男女,說不心痛是假的,可挽月更多的是恨。她恨寧若和扶桑,可她更恨自己,恨自己被蒙蔽雙眼,恨自己識人不清。
挽月原本以為她與寧若感情甚篤,畢竟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她最是了解寧若的脾氣秉性。不曾想,一切都只是她以為。
看著面前光鮮亮麗的扶桑,挽月的眸子不由得顫了顫。
“母上呢?”
那聲音嘶啞而難聽,仔細聽還隱隱透露著擔憂和害怕。
“母上你還有臉問她,真是可笑。”扶桑的模樣近乎癲狂,長長的指甲輕輕在挽月臉上劃過,最后生生嵌入挽月的肉里。
她緩緩開口,聲音透露著蠱惑:“想知道嗎,想知道你的母上是怎么苦苦哀求我放過你的?我的好姐姐~”
面對如此桑心病狂的扶桑,挽月實在擔心母上的安危,她再也不能維持平日的冷靜,朝著扶桑怒吼:“母上呢,你把母上怎么了!”
說完,挽月伸手要拉扶桑,要她給個說法。
就在挽月伸手即將碰到扶桑衣角的剎那,卻被寧若一腳踹開。
“滾!”
那聲音淡薄無情,讓她不敢相信,那聲音的主人是她往日里朝夕相處,耳鬢廝磨的丈夫。
挽月忍著眼底的悲痛,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母上呢!”
扶桑嗤笑一聲:“姐姐,你可真是令母上傷心呢,這么久居然都認不出母上。你瞧瞧我這身新做的鳳羽披風,不覺得眼熟嗎?”
鳳羽披風?
“這鳳羽披風制起來可費勁了,必須得趁著鳳活著的時候?qū)ⅧP羽連毛帶皮撕下來,然后用熱水浸泡三天三夜,再將鳳羽輕輕拔下來,如此才能得到一張完整的鳳羽。”
活剝?
扶桑的話使挽月震驚在原地,兩行清淚不受控得從挽月眼中流出。她不是沒有注意到,只是不可置信。
那是母上啊,生她養(yǎng)她,悉心將她教養(yǎng)長大,她怎么忍心,她怎么敢的啊!
“扶桑,你怎么會變成這樣?”挽月深深吸了口氣,語氣里是控制不住的失望。
她依稀記得扶桑從前最是善解人意,最是心疼自己與母上的。每每母上下了朝回來,小小的扶桑總是貼心地替母上捏肩。有一回自己犯了錯,被母上嚴厲責罰,還是小扶桑向母上求情。
姐妹倆一起快快樂樂長大,只是后來一個喜歡身著干干凈凈的水藍色長裙,一個喜歡身著鮮亮的紅衣。
人人都說妖界雙姝,一個溫婉可人、才華橫溢,一個張揚肆意、鮮衣怒馬。
挽月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衣袖,還是那身她最喜愛的紅,還是那么耀眼,那么美麗,就如同她的驕傲一般。
“那我要恭喜你了,妹妹,祝你終于得償所愿了。”
聲音很輕,輕到一陣風就能吹散,卻還是能聽得一清二楚。
挽月又啐出一口血:“那就祝你們這對狗男女互相折磨到白頭,生生世世不分離。”
隨著她的話音剛落,周圍一陣地動山搖,原本堅固的地宮竟裂出一道縫隙。
日光順著縫隙照射在挽月身上,顯得狼狽又驕傲。
不知何時,挽月給自己設下了一道結(jié)界。
她緩緩升到空中,一襲紅衣,在璀璨的日光的照射下那么耀眼。
旋即,整個地牢上方響起一道聲音,那聲音透徹清亮,宛若神諭。
“妖界女帝挽月以吾之身起誓,永生永世,不報此仇誓不罷休。”
見到此情此景,饒是喪心病狂厲害的扶桑,此刻也不由得呆愣在原地。她那平日里一板一眼的姐姐,居然動用了妖界禁術(shù),不惜爆體也要與他們同歸于盡。
等不到眾人反應,就聽得“轟”的一聲,妖界地牢頃刻間坍塌,只留下滿地的瘡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