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瀑布一樣源源不斷的濃霧,在將這座最為壯麗的地標(biāo)建筑吞噬后,迅速朝四周蔓延,直至形成了一個以高塔為半徑的半圓。少數(shù)幾個仍留在高塔里的人,在被濃霧吞噬的瞬間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慘叫,隨后便倒在這濃厚夜色之中。
伯恩城的高層立刻組織起防衛(wèi)軍包圍了行政塔,一直在關(guān)注著情況的潛守者也立刻派出多只執(zhí)行者隊伍前往現(xiàn)場。
不多時,伯恩城的軍隊和幾個具有阻滯能力的界域能力者紛紛就位。他們嚴(yán)陣以待,不過那霧氣似乎并沒有進一步推進的意思,高塔的燈光在霧靄中暈染開來,在寂寥的夜里甚是顯眼。
伴隨著一道藍色漣漪,五個人影出現(xiàn)在了距離白霧半球一公里外的一棟大樓頂上。他們是潛守者組織的執(zhí)行者第一分隊,接到首領(lǐng)的直接命令,前來伯恩城處理這次的事件。
那帶隊的男人面色清俊,約莫27、8歲的模樣。他的左腰別著一把精致無比的古制式燧發(fā)槍,右手則握持著一把花紋同樣繁復(fù)精美的、約莫半米長的手杖。
他便是第一分隊的隊長,整個潛守者組織最強的執(zhí)行者,游天。
那藍色的漣漪剛散去,游天便來到了屋頂邊觀察起遠處的白色霧球??拷鞘兄行牡母鱾€居民樓,已經(jīng)開始在軍隊的安排下進行撤退,但游天的視線落在白霧邊齊整的軍隊上,神色復(fù)雜。
那白霧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但游天能感覺到它的蠢蠢欲動,仿佛一頭蟄伏的野獸。
他轉(zhuǎn)頭看向身旁扎著高馬尾的女人。她是隊伍的副隊長,名叫白硯秋,是組織里最強的分析型界域能力者之一。此刻,白硯秋盯著白霧的眼中正閃過一道又一道白色流光。
片刻,光芒散去,她開口匯報道:
“和安鎮(zhèn)殘留的白霧是同一種物質(zhì),密度極高的精神能量,極度危險。”
游天的腦中立刻出現(xiàn)了安鎮(zhèn)那慘絕人寰的滅城現(xiàn)場。他再次看向那些包圍行政塔的士兵們,眼里多了一絲憐憫和惋惜。如果白霧暴動,他們必死無疑。
不過盡管如此,他也只是揮揮手,示意白硯秋將這件事上報組織,而后開始分配任務(wù)。
作為最強的一隊執(zhí)行者,他們自然有更特殊的任務(wù),而保護那些普通軍隊并不在任務(wù)列表中。游天只能寄希望于白硯秋的上報快點抵達決策者那里,讓這些士兵們在白霧暴動前趕緊撤退。
“封行,云月,你們?nèi)ヅf城區(qū)尋找秦先生并護送他回基地。硯秋,你和我一起去檢查地庫。玄鵠,傳送我們?nèi)ジ髯缘牡攸c,然后監(jiān)視白霧的動向,隨時待命。”
眾人點頭。身著緊身行動服的封行與溪云月率先來到那名叫肖玄鵠的青年身側(cè)。
伴隨著空氣中再次凝聚出藍色的漣漪,三人的身影猶如淹沒在水中般開始變得朦朧,并逐漸淡去。就在他們徹底消失的下一秒,一陣耀眼的藍光爆閃,肖玄鵠再次現(xiàn)身。
“來吧,游隊,白副?!?/p>
伯恩城的地庫,是潛守者組織的重要藏品室,建造在伯恩城行政塔正下方約莫兩百五十米處。與其說是地庫,不如說更像是一個橢圓的地下空腔,這里并沒有燈,但空腔墻壁上繪制著金色的流光圖案,散發(fā)著恒定的金光,倒是將整個地庫照得亮堂。
一扇厚重如墻壁的鐵門矗立在地庫正中央。鐵門上并沒有任何鎖孔,只在其正中央有著一個奇怪的凹槽,那是一根手杖,一圈圓環(huán)與一把火槍組合起來的輪廓。
整個地庫都被復(fù)雜的空間界域法陣隱藏在空間夾縫里,只有那些擁有精確坐標(biāo)的空間界域能力者才能依靠能力抵達。除此之外,這里的時間流速也與外界不同。
不過這并不是潛守者刻意為之,而是某件放置在保藏庫里的物品的功勞。
時空的異象加上金色流光的防備,倘若沒有坐標(biāo),沒有人可以抵達地庫。正因如此,潛守者組織并沒有安排任何人來把守這里。這并不是托大,反而是對執(zhí)行者們的保護,因為當(dāng)有人出現(xiàn)在旁邊時,那時間物品的活躍度便會上升,讓地庫的時間流動更加異常。
潛守者組織可不想發(fā)生諸如精銳一夜之間老了十歲這種事情。
以往,地庫只有在存放重要物品時會短暫來人。但在那白霧涌現(xiàn)的同一時刻,在這地庫的空中,竟憑空出現(xiàn)了一把匕首。
那匕首仿佛從另一個空間刺入,順著往下,竟然在空中生生切割出一道一人高的裂痕。
而裂痕的那一邊,驀然便是濃重的白霧。
手持匕首之人的身影從白霧中顯現(xiàn)。他跨過裂隙,來到了地庫之中,正好便出現(xiàn)在那鐵門面前。
在他的身后,跟著另外一男一女。那男人身形約莫有兩米高,臉上帶著一副無面的面具,手持巨斧,甚是駭人。而那女人則空著手,倒顯得輕松自如。
在三人踏上地庫的瞬間,那裂隙咻地消失了。
那匕首男看了眼鐵門上的圖案,嘗試用匕首劃拉那鐵門。但見匕首劃過之處,金光閃爍,竟是連一點劃痕都沒有留下。
他啐了一口,退后了幾步,示意那女人上前。
那女人朝著匕首男笑了笑,來到鐵門前。她的手輕輕撫摸上鐵門,隨后便有一道鐵銹氣息從指尖散發(fā)而出。那鐵門再次金光大盛,但面對那無形的鐵銹氣息,竟有種拳頭觸及棉花的無力感,只能延緩其蔓延的速度。
伴隨著那氣息不斷彌散,在女人的手掌周圍,鐵門竟出現(xiàn)了些許的斑駁,并緩緩掉落起了暗紅色的碎屑。
這鐵門竟是在短短幾分鐘內(nèi)便開始氧化銹蝕!
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強化能力的釋放時,那斧頭男突然覺察到了什么,反手便朝著身后劈下一斧。
那斧頭在空中與一團金色流光相碰,后者則在一瞬間炸開,其震蕩的沖擊波將斧頭男都擊退了幾步。
女人和匕首男被這動靜嚇到,也立刻轉(zhuǎn)身。只見在他們身后,藍色漣漪里,游天三人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地庫中。
游天的手中正拿著那把燧發(fā)槍,槍口還殘留著光芒。顯然剛剛那枚金色流光是他發(fā)射的。
“不請自來者,我們不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