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整，夜空中懸著一輪滿月，清輝如練。
那光芒不似陽光般熾烈，卻自有一種溫柔的穿透力，讓人能清楚看清地面情況。
林初曇隱藏在高峰怪石嶙峋的縫隙中，狙擊槍架在面前的巖石上觀察懸崖下方的妹妹，以及她周邊情況。
女孩兒屏息凝神，翅膀微震讓自己腳尖離地，盡量不制造出聲音，蜷縮兩腿慢慢飄在一群扭動交合的變異蛇群上方。
它們成年男子大腿粗，像是無數條海蛇扭曲融合的產物，主體部分隱約可見蛇形的輪廓，卻分裂出數十條粗細不等的觸須。
每根觸須表面覆蓋著黏膩的液體，不受炙熱影響詭異的流淌，密密麻麻互相纏繞，看得讓人生理性不適。
“左邊半人高石堆。”
很輕很輕的聲音傳進耳朵，林初葵緩慢旋轉身體朝著左邊飄一點，輕盈落在石頭頂端往下面看。
“媽耶…終于找到了，那喪尸怪會藏。”林初葵小小聲的回話。
石堆旁邊的土地明顯不對，雖有蛇扭動，看濕潤程度并不是因為粘液，而是水。
這幾天并沒下雨，那么只能來自地下，根據上輩子男女主所說，喪尸王在溶洞里。
“別動。”林初曇輕聲。
變異蛇也是蛇，蛇根據地面震動，嗅覺，以及熱量感應獵物。
妹妹身上有防護服隔離熱量，同樣隔離了氣味，只要不動，那條三米高的蛇就不會感知到她。
林初葵不知道身后情況，但是能感覺到，作怪的齜牙咧嘴，眼珠子往自己頭頂瞟。
你可別打著我腦袋。
林初曇翻白眼，能不打草驚蛇當然就不打草驚蛇，這次單純的是為了掙錢。
耐心等到巨蛇扭著十來條軀體離開，把狙擊槍藏起來，洞穴里面用不著，帶著也影響行動，
提著早綁好的肥碩老鼠跳下懸崖，身體輕盈得像一片葉子飄飄蕩蕩。
這老鼠也是變異的，貓那么大一只只的，肥碩，皮毛油亮。
靠得近了，朝著四周亂丟。
幾乎是一瞬間“吱吱嘶嘶”聲沸騰。
老鼠，蛇的食物。
被打斷交配，蛇群極其暴躁。
等石堆下的蛇群跟著攪和過去，林初曇率先跳下地面，用力跺幾下松軟的泥土便露出一個黑漆漆的口子來。
“給。”林初葵遞給姐姐一把能量手槍。
左手槍，右手匕首是標配。
“哎，貧窮讓人變得可憐。”林初曇冰羽輕閃往下。
“我們是來偷襲，你還準備來個閃光彈不成。”林初葵一連翻了兩個白眼。
剛下去后她就后悔了，頭頂的光線被黑暗吞沒，伸手不見五指。
“其實有個照明彈挺好的。”
“咻——”
林初曇的能量槍直接朝著地面來了一發，幽藍光芒帶著尾巴照亮出一條直線通道，最后小小的“砰”一聲到底。
她們懸停，一動不動，微微側頭聽著動靜。
“吼，吼…”
很細微的吼叫聲聽不清來源，林初曇干脆朝著前方，左右兩側各放一槍。
趁著光亮快速打量周圍。
“右邊。”林初葵語氣肯定。
左邊已經沒有路，正前方只得三十米的寬度。
“貼墻。”林初曇小聲提醒。
“好噠。”
“裝什么可愛。”
“老娘今年十八，本身可愛。”
林初曇被懟得彎了一下唇角，十八歲，本該是最好，最鮮活的年紀。
沒有天災人禍的話。
順著鐘乳石摸索到盡頭，這里竟然有微弱的亮光，來自地面坑洞。
“這得多深啊。”
“下去看看。”
繼續下降，視野所及逐漸明亮，來自人類的特制熒光棒，光芒已經很弱，但數量多。
兩女快速把熒光棒收集起來準備往最大的洞口繼續走，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吼…”
低吼聲很近，近在咫尺，聲帶撕裂般的嗓音里混雜著成千上萬亡者的哭嚎。
林初葵臂彎抱著的熒光棒天女散花，果斷后騰拉開距離，朝著發出聲音的地方射擊。
一張青灰色的臉從石幔后探出，腐爛的鼻尖幾乎蹭到女孩兒原本的位子上。
找他半天，人家在這里守株待兔，妹妹差點就讓他給陰了。
林初曇放空彈夾，扯下后腰繩子朝著喪尸旋身飛踢，正中喪尸王脖頸。
趁他腳底踉蹌，林初葵操起地上熒光棒撲過去，直接捅進腐爛的嘴里，避免他召喚其他喪尸。
碎肉混著腐濃濺上林初葵防護服，喪尸王卻仍張著下頜，黃褐色的牙齒“咔”地咬住鏟熒光棒，腐臭的唾液腐蝕出嘶嘶白煙。
“葵葵，退開！”林初曇大吼一聲。
它的指骨進化成了鋒利的骨鉤，剛才正朝林初葵天靈蓋插下。
林初葵側身躲過，姐姐的繩子也來了，快速攪動繞住喪尸的手臂后，抬腿蹬著喪尸胸口拉緊。
繞去姐姐身后的鐘乳石，林初葵拽住繩子另一頭，反身搭在肩膀上用力扯住，“先砍了他的手。”
“你拉住。”林初曇也想先砍手，可喪尸嘴里的熒光棒快被融沒了，絕不能讓他吼叫。
順手又往他嘴里捅進去一把沒能量夾替換的手槍，從后腰摸出匕首，照著那雙灰褐色的手腕削下去。
轟！
地面忽然劇烈震動，整個溶洞層層疊疊的回音讓女孩們雙耳短暫失聰，身形不穩的晃到地上。
顧不上是哪里爆炸，第一時間就采取直接砍頭的措施。
喪尸王得了自由，哪里會任人宰割，還不等林初曇完全站起身，抬起手嘶吼著撞向她。
冰羽如雪，片片沾身，形成堅硬的屏障擋在身前抵抗骨刺，兩者接觸時候，林初曇順勢空中翻旋拉開距離。
“叮！”
林初葵的匕首本該落在他頭上，卻被喪尸的手肘擋住。
“吼！”
喪尸發出沉悶的低吼，速度極快朝著女孩兒揮動。
兩女面色微沉，要加快速度了。
她們自小一起長大，一起訓練，連死都是一起，默契得像一個人，一左一右互相制衡喪尸，并且找機會攻擊他的弱點。
“轟！”
壓制得好好的，又是一聲爆炸聲，頭頂懸掛的鐘乳石長了眼一樣往她們身上砸，逼得她們不得不為了保命躲避。
“吼吼！”
又是兩聲召喚術，本就被攆得沒地方跑的男女只能朝著溶洞上方爬。
心里卻止不住的心驚，怎么還有一只。
怎么可能呢，喪尸王怎么會有兩只在同一個地方。
雖不是高級喪尸王，也是有領地之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