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玖曄王強擄回來的女子,我已說了我有相愛之人,可他卻偏要將我軟禁在府中。”
她指著靳司離哭訴,說完,又狠狠抽泣了一下。
“真、真的?”靳母錯愕地瞪大眼眸,看向了靳司離。
“真的!”云凌搶先回答,重重點頭。
“你胡說,莫要毀主子名聲。”莫嶼站出來護主。
“哦?”她歪著腦袋:“那你說,你們有沒有打暈我帶回府?有沒有要將我軟禁?”
莫嶼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
靳母難以置信,“兒啊!你怎可做強搶民女之事。”
她視線移到云凌如黑炭般的臉,一言難盡地接著道:“你若喜歡這樣的,母親再為你去尋,強人所難的事可不能做啊!”
這個兒子,多年來不近女色,一喜歡就喜歡上這么、呃——特別的女子,還要對人用強。
當母親的心臟一時間有些受不了。
靳父不過中年,鬢發卻已半白。
他上前拍了拍靳母的肩膀:“阿離不是這樣的人,許是有什么誤會。”
“靳大人、靳夫人——”女子猛然跪下:“求你們讓我出府吧!我受不起王爺的厚愛,求求你們了。”
她的手狠狠掐著自己的大腿,須臾間淚如雨下。
炭黑的面容被淚水融化,滑落出一道道白痕,如同花貓一般。
靳母這才意識到,原來這是妝容啊?她還以為這姑娘天生就長這樣呢!
面對弱女子的跪求,她的心不由地一軟,看向靳司離:“既然這姑娘不愿,不如讓她離開吧!”
云凌點頭如搗蒜。
靳司離垂眸,淡淡地道:“那么想離開?”
“廢——”話。
她忙將未完的話咽下,余光瞥了眼靳母,恢復溫柔可憐的模樣:“自然想的。”
“那你走吧。”
莫嶼聞言睜大眼睛,想上前說什么,卻被靳司離按住。
“嗯?”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態度轉變,云凌愣住抬眸,眼角還掛著淚珠。
“不走?”
“走,馬上走!”她起身向靳父靳母道了謝,而后一溜煙跑了出去。
靳母寬慰地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地拍了拍靳司離的肩膀:“這就對了,再喜歡,也不能強迫人家姑娘,要用心感化姑娘。”
靳母轉身離開后,靳父壓低嗓音:“我知你做事向來有分寸,不過別讓你母親擔憂。”
靳司離頷首。
兩人離開以后,莫嶼著急在站在靳司離旁邊。
“主子,可要我重新將人抓回來?我們這才把人藏在郊外的住宅,如此一來夫人便不會知曉。”
“不必。”
“可她若是泄露出去,或者被那位發現她的蠱毒再查到主子你的身上,那——”
“無需多言。”
不容置疑的話落下,他邁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云凌跑出王府很遠的距離后,發現無人追上,才氣喘吁吁地倚靠著墻歇息。
還好有靳夫人,否則她都出不來。
靳父靳母好似都是心地善良之人,可在劇情中不知為何也死了。
那個劇本,她只看了一小半,還有些劇情都是導演口述了個大概。
怪她沒有仔細看劇本,不知具體。
她跑得口干舌燥,斂起思緒,想先行喝口茶,再回宮。
不遠處街邊正好有個攤子,她疾步上前,隨意找了個凳子坐下。
“老板,給我來壺茶。”
老板頭也沒抬,一言難盡地拍了拍酒壺。
“客官,我這兒是酒攤,只有酒水可賣。”
“那給我來壺酒水,不要酒,只要水。”
老板:“······”
老板認命地端了壺清水過去,剛一靠近,驚叫聲劃過半空。
“啊——”他手中的酒壺砸落在地,發出清脆聲響。
“怎么了怎么了?”
云凌也嚇了一跳,四周張望了下沒發現任何異樣。
老板捂著跳動的心臟,仔細端詳她的臉,發現不過是妝容,才松了口氣。
“姑娘你、你的打扮實在別致。”
她訕訕一笑,差點忘了自己現在的裝扮。
老板重新拿了一壺清水端給她。
她猛地灌水,喝了一半才感覺好多了。
老板在旁幽幽道:“姑娘,八十文錢謝謝。”
云凌被自己的狠狠嗆到,咳嗽了幾聲,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說什么?一壺清水八十文錢?”
“姑娘點的是酒水,自然是酒水的價格。”老板理直氣壯。
“我點的酒水,你給我上酒水了嗎?你貨不對板,我要去告你,你要給我賠錢。”
“那是您自己要的水呀,這樣,給您打個折,五十文錢如何?”
“呵呵!”她冷笑,作勢就要走。
老板拉住了她:“您可不能走啊!您這是喝霸王酒。”
“我去報個官,看看你這水到底值多少錢。”
老板聞言痛哭出聲,“小本生意不容易啊!不如就給個二十文,二十文不能再少了······”
云凌不為所動。
坐旁邊一桌的人被兩人的聲音吸引過來。
他們瞧見云凌的裝扮,紛紛笑出了聲。
“我說這位姑娘,你不會是晏溪村那邊過來的難民吧?”
“不對,晏溪村的難民還在城外呢!這姑娘可能京城貧民窟的。”
說著,幾人又大聲笑開了。
云凌神色一緊,沒在意他們的調侃,迅速捕捉到話語里的信息。
“你們說晏溪村的難民在城外?”
“是啊!在城外許久了,府尹大人打算準備好安置的地方,明日一早就打開城門讓他們進來。”
她的臉色大變,猛地轉身就跑。
老板錯愕過后想要追上去:“不是,你還真喝霸王酒啊——”
女子跑了幾步又回頭,老板滿臉茫然。
只見她拿起酒壺,用剩下的水給自己洗了把臉。
洗凈的面容如出水芙蓉,在場幾人都看呆了。
回過神來,發現女子又跑了。
老板喟然長嘆,回頭收拾桌子時卻見桌上放著兩文錢。
······
京兆府府尹在為難民之事忙得焦頭爛額,驟然聽見太子上門不禁驚詫。
這個時辰太子殿下不應該在宮里嗎?
當看到本人時,他怔愣在原地。
太子殿下這大晚上的穿一身黑衣來他府邸是想暗殺他嗎?
“府尹大人,我有一事找你。”
她站于月色下,此時的聲音恢復了雌雄莫辨的聲線。
幸好靳司離還懂點男女之防,沒有徹底搜身,只拿走了別在腰間最明顯的匕首。
否則改變聲線的藥若被他發現,恐怕離暴露身份也不遠了。
半個時辰后,一人騎著快馬狂奔到城門口,高舉著令牌。
“太子殿下有令,封鎖城門,不得隨意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