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憂閣內,裴景行稍作整理了下綢帶。約見了一些愿意來的客人,還是許多人不愿來,大多數(shù)人覺得聊天若是有用,自己去找心理醫(yī)生就好了。
推門聲輕響,一個面色憂郁的年輕人推門而入。他環(huán)顧四周,目光最終定格在坐在桌前的裴景行身上。
年輕人有些許緊張,“您好,您是裴掌柜嗎?”
裴景行微笑著點著頭,“是,你是吳杰?”見吳杰應聲后,他站起身,輕輕拉開旁邊的椅子,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坐吧!”
吳杰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在裴景行的身旁。他輕輕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為接下來要說的話做準備:“我……我覺得很迷茫。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
裴景行聽后,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輕輕地點了點頭,似乎在理解吳杰的困惑。他溫和地說:“迷茫是很常見的情緒,特別是在這個快節(jié)奏的社會里。你能具體說說你的困擾嗎?”
吳杰皺了皺眉,臉上露出一絲掙扎的表情,他緩緩開口:“我……我總是覺得自己的生活很無趣,每天都在重復著同樣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真正喜歡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該怎么去追尋自己的夢想。”
裴景行聽后,眼中多了一分認真:“聽起來,你似乎是在尋找一種生活的意義和方向。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需要的不是改變外部的環(huán)境,而是改變自己對生活的態(tài)度?”
“改變對生活的態(tài)度?這……怎么做呢?”吳杰疑惑道。
裴景行微笑著解釋道:“試著去關注身邊的小事物,發(fā)現(xiàn)生活中的美好。去嘗試一些新的事物,挑戰(zhàn)自己的舒適區(qū)。也許,在這個過程中,你會找到自己真正喜歡的東西,也會發(fā)現(xiàn)生活的意義所在。”他的語氣平和而堅定,仿佛在給吳杰指明方向。
吳杰在裴景行的鼓勵下,陷入了沉思。他微微低頭,眉頭緊鎖,仿佛在內心深處與自己對話。過了片刻,他抬起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釋然,“或許……你說得對。我一直都在逃避,沒有真正去面對自己的內心。”
“面對自己的內心,需要勇氣。但請記住,只有當你真正了解自己,才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和滿足。”裴景行鼓勵道。
吳杰聽后,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他真誠地說:“謝謝你,裴掌柜。你的話讓我有了很多啟發(fā)。我會試著去改變自己的態(tài)度,去追尋自己的夢想。”
裴景行微笑著說:“不客氣,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解憂閣就是為你這樣的人而存在的,愿你在這里找到心靈的慰藉和力量。”
吳杰點點頭,向裴景行道別后離開了解憂閣。他的步伐雖然依舊有些沉重,但眼中已經(jīng)多了一分堅定和期待。
送別吳杰后,裴景行靜靜等著下一位客人進來。陸陸續(xù)續(xù)約見了幾位客人,直到異監(jiān)局的人突然造訪,如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層層漣漪。
他們進不來,雖然不滿此事,卻也僅限于電話催促與禮貌敲門。倒也不是這扇小小的門能阻擋住他們異監(jiān)局的人,而是出于對城市安寧的尊重與考量。更何況,解憂閣的影響力,顯然已悄然超越了他們的預期掌控。
裴景行還是給他們開了門,雖然不知他們?yōu)楹卧俅卧煸L,但自己最近應該沒做什么,上回去云嶺也給他們報備過。
這次來的是上回負責文職工作的女性,她進門后出示了證件:“裴先生,您好。我是異監(jiān)局的檔案管理員譚雪瑩。之前登記時有和你說過,您三個月內有離開本市的計劃需要提前報備,但您未經(jīng)審批便直接出行,這違反了異能管理條例的第三章第二十七條。因此,您需要在接下來的兩個月內接受我們的看管,期間需居住在指定的院內。”
裴景行面對這一連串的話愣了神:“還要審批?我當時電話報備時你們也沒說什么啊……”
譚雪瑩耐心解釋道:“關于電話報備的具體情況,我并不清楚,因為不是我接聽的。但條例中確實有明確規(guī)定。不過請放心,院內的生活還是比較舒適的,只是不能隨意離開。您有一天的時間準備,明天這個時候,我會安排車輛來接您。”
裴景行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如果我不同意呢!”
譚雪瑩的表情依舊冷靜:“如果您拒不服從,異監(jiān)局有權采取強制措施,并可能將您監(jiān)禁一年。那時的環(huán)境可就不如院內了。而且,我相信您也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堅持,而讓身邊的親朋好友陷入危險之中吧。”
裴景行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出萬婷鈺的身影,他深知自己有能力應對異監(jiān)局的挑戰(zhàn),但身邊的朋友都是普通人,無法與他們抗衡。“你們……”他欲言又止,最終只能無奈接受現(xiàn)實。
譚雪瑩輕輕攤手:“沒什么是我們異監(jiān)局不敢的,您大可一試,明天會有車來接你,你好自為之。”說完,她便轉身離開了。
裴景行站在原地,望著譚雪瑩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他深知自己無法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異監(jiān)局,更不愿讓無辜的人卷入這場紛爭。于是,他深吸一口氣,決定接受這個安排,但同時也在心中暗暗盤算著如何應對接下來的日子。
回到二樓,裴景行開始整理自己的物品,為即將到來的院內生活做準備。他挑選了幾本書,以及一些日常用品,盡量讓自己在有限的條件下保持舒適。
夜幕降臨,裴景行坐在窗邊,望著外面燈火闌珊的城市,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兩個月的時間,期間必然會被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一年并非僅在中秋才會變?yōu)榘氆F形態(tài),但愿休息的房間還算封閉。
裴景行猶豫再三,終于按下了萬婷鈺的電話號碼,心中交織著不愿直面她那雙洞悉人心的眼眸,也不愿自己的脆弱在她面前無所遁形,擔心那不經(jīng)意的流露會成為無法掩飾的裂痕。
“婷婷。”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裴景行連忙開口,生怕給對方留下任何思考的空檔,“我?guī)煾缸屛颐魈扉_始去外地學習兩個月,可能期間我們都不能見面了。”
萬婷鈺說:“哦,這樣啊,沒關系的。我為你能有機會學習更多知識感到由衷的高興。記得我爸媽以前也常常有這樣的機會,去各地交流學習呢。”她的語氣中透著一絲懷念,隨后話鋒一轉,帶著一絲不解,“我們離得又不遠,你干嘛不見面和我說?”
裴景行心中五味雜陳,聲音不自覺地染上了一抹哽咽:“我……我只是害怕,害怕見到你之后,我會舍不得離開。”
萬婷鈺聽出了裴景行話語中的不舍與深情,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輕輕嘆了口氣,溫柔地回應道:“景行,我懂你的感受。但你知道嗎?真正的感情,不會因為距離的遙遠而淡漠,反而會因為彼此的牽掛而更加深厚。你去吧,去學習,去成長,我會在這里等你,就像你一直守護著我一樣。”
“婷婷,謝謝你。”裴景行的聲音里滿是感激,“你的理解和支持是我最大的動力,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
“嗯,我會的。”萬婷鈺微笑著答應,“你也要記得,無論遇到什么困難,都不要忘了有我在這里為你加油打氣。我們雖然暫時分開,但心永遠在一起。”
思慮再三,裴景行最終還是決定給孫依琳撥打電話。然而,電話那頭傳來的始終是“對方不在服務區(qū)”的提示音,這讓他感到一絲不安。無奈之下,他選擇給孫依琳留言,并轉而撥通了肖晨的電話,希望從他那里得到一些線索。
“有事嗎?”肖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意外。
裴景行便將下午異監(jiān)局來訪的情況以及他們提出的要求詳細地向肖晨敘述了一遍。特別是關于自己即將被安排到某個“院內”居住兩個月的消息,他特別強調了這一點。
“院內?她有沒有具體說是什么地方?”肖晨聽后,立刻抓住了關鍵點。
裴景行搖了搖頭,雖然對方看不見,但他還是習慣性地做了這個動作,“沒有,她只是提到了‘院內’,我猜可能是想等我到了那里再告訴我吧。”
肖晨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著什么,然后說道:“你先按照他們的要求去做吧,我這邊會盡量想辦法了解情況。你放心,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的。”
“沒事的,不用麻煩了,我只是和你說說,如果你也不知道什么就算了。她也說了,院內生活還算自由。”
“好吧,那你注意安全。”肖晨叮囑道。
正準備掛斷電話,突然想起剛剛孫依琳的事,“我剛剛打孫依琳電話,提示不在服務區(qū)。”
肖晨說:“有幾天了,沒猜錯的話她可能已經(jīng)找到晞瑤村了,不用太擔心她。”
裴景行掛斷了電話,起身去到一樓,明后幾天有約見一些客人,想必現(xiàn)在需要推掉了。他給他們依次打去電話說明情況,并致歉,且表示有空后會第一時間聯(lián)系的。
第二天,當譚雪瑩派來的車輛準時到達時,裴景行已經(jīng)收拾妥當,準備離開。他最后一次回望這個充滿回憶的地方,心中默默告別。然后,他踏上了前往異監(jiān)局指定院落的旅程。
乘坐著異監(jiān)局的面包車,裴景行有注意到車上還有幾人,似乎不是異監(jiān)局的,身上有點妖的氣息。“你,”裴景行正準備開口問他們,便被譚雪瑩阻止了:“進入到院內之前,不允許和其他人交流!”
目的地離解憂閣并沒有好遠,大約二十分鐘便停了下來,裴景行向窗外望去,大門口赫然寫著“鄔鎮(zhèn)市第三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