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意識很快消退,周末狂跳不止的心臟恢復了正常。
周末打量著司機的背影,發現她的身高似乎比上次高了很多,身材也變得更加強壯。
看起來她已經知道了自己是玩家的事實,并且已經獲得了不知名的技能。
李裟坐在周末旁邊,對著她比了一個劃脖子的手勢。
周末趕緊搖頭,意思是以她們現在的能力,未見得能全身而退。
李裟一拍周末的大腿,壓低聲音:“你想什么呢,我是說她脖子上爬著一個東西。”
周末瞇起眼睛,眼前的視線變得更加清晰,她果然看見司機的后脖子上,爬著一只黑色的小蟲子。
那蟲子很小,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見。
周末說:“這么熱的天,她出門上班也不噴點花露水,都招蚊子了。”
李裟翻了一個大白眼:“一會怪物現形的時候你離我遠點,我對笨蛋過敏。”
李裟話音剛落,周末看見司機脖子上的蟲子開始蠕動,它在司機脖子上爬來爬去,然后順著她后背的布料向下爬。
李裟身體前傾,眼睛一眨不眨盯著蟲子。
司機目視前方,專心開著車。
蟲子爬到她的肩膀,一路往下爬,來到司機正在開車的手上。
李裟回頭看一下身后的乘客,見大家都沒有任何動作,才放心回過頭繼續盯著蟲子。
她可不希望其他人搶在她前面成為玩家。
蟲子鉆進司機的手心,司機一下子攥緊拳頭,手下用力。
她的另一只手依然在開車,眼睛依然目視前方,但是突然繃起的后背暴露了她的緊張。
下一秒,她的后背放松下來,攥緊的拳頭也隨之張開。
周末看見蟲子的尸體順著司機的指縫掉在了地上。
李裟目瞪口呆,周末忍不住問:“這就是你說的會現形的怪物嗎?”
“不可能啊,”李裟喃喃自語,“我的藥水不可能失誤,它明明檢測到那個蟲子是怪物。”
李裟收回視線,盯著自己的鞋尖:“看來這個人的能力非比尋常,我們要小心了。”
李裟話音剛落,公交車司機輕輕回頭,對上李裟的視線。
周末看到李裟的瞳孔放大,看到她手臂上突然竄起的雞皮疙瘩。
公交車緩緩停下,她們的前一站到了。
李裟一把抓住周末的手,帶她擠過人來人往過道,硬生生把周末拽下了車。
周末不明所以:“我們還沒到……”
李裟抓住周末的右手用力,整個人飛快狂奔起來,周末被她帶著狂奔。
李裟的手臂力量非常大,雖然周末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是完全無法掙脫她的手,被她帶著漫無目的地跑。
跑著跑著,她們跑到了一條偏僻狹窄的小巷,面前是一道死胡同。
李裟一拐進小巷就看見遠處的死胡同,她拽著周末的手想要離開小巷,卻猛地撞上一個東西。
周末被彈回來,抬頭看著面前的怪物。
這個怪物,比之前周末見到的每一個怪物都要奇怪。
它的身高大概是周末的兩倍,全身雪白,身上畫著黑色的線條以及五官。
它的身體非常非常窄,幾乎像紙片一樣薄,看起來非常立體。
它的腦袋上長著幾根雜草一般的頭發,手臂和腿幾乎和身體一樣長,十根手指和十根腳趾張開長在身體上。
如果忽略掉它的身高,它看起來就只是一個孩童涂鴉的紙片人。
它張開雙手,分開雙腿,原本就不大的小巷被它擋的嚴嚴實實,只留下非常微小的空隙。
李裟下意識貼近周末:“小心,這個怪物是人類操控的!”
“人類操控?”
周末大為震撼,她才剛剛加入游戲不久,技能還沒有獲得幾個,可是別人竟然已經能夠操縱怪物了。
周末問:“是公交車司機?”
李裟點頭:“沒錯,雖然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我……看出你是玩家的,但確實是她。”
紙片人抬高右手,巨大的巴掌重重揮下,下一秒就要砸中李裟和周末的頭頂。
李裟一把推開周末,自己向后退了幾大步,從口袋中掏出一瓶紅色的藥水。
被推開的周末從口袋中抽出菜刀,抬頭看著繼續往下揮巴掌的紙片人。
周末隔空與李裟對視,沒有片刻商量,兩人一起向紙片人沖去。
紙片人毫不躲避,兩個大大的手掌向山一樣砸下來,兩個碩大的腳也向前踢著,看起來詭異又恐怖。
周末用力向上一跳,菜刀重重扎進紙片人的腹部,她的身體垂直向下落,扎在紙片人腹部的菜刀也一路向下滑。
李裟扔出手上的藥水,藥水砸在怪物臉上,紅色的液體流下來,淌過它的嘴角。
怪物抬起巴掌,重重一巴掌拍在周末身上,周末向籃球一樣被砸在地上。
周末倒在地上,感覺自己的兩條腿都已經折斷,她強忍著疼痛往起爬。
周末暗道不好,這么重的傷,至少也需要三秒才能恢復。
果然,不等周末爬起來,紙片人的另一巴掌已經拍了下來,周末握緊菜刀,等待被拍飛時那半秒鐘的反擊機會。
可是意料中的疼痛沒有傳來,原本應該打下來的紙巴掌拐了個彎,向周末右側飄去。
周末回頭一看,剛剛擊出一拳的李莎還在繼續揮拳,拳頭源源不斷砸在怪物腿上。
怪物一動不動,生生抗下李裟的拳頭。
它再次對著周末張開手掌,周末骨折的腿已經愈合,趕緊往旁邊躲去。
怪物的手掌張開,手指頭開始向中間合攏,原本的兩個巴掌變成了兩個夾子。
夾子緩緩向地下垂來,周末抬頭望著怪物被豁開的肚子。
一陣風吹來,怪物被豁開的肚子傳來響聲,是紙被風吹動的響聲。
周末向前一跳,跳到怪物兩只腳的中間,可是怪物并沒有一腳踢飛周末,而是繼續用它的夾子手指試圖去夾她。
周末繼續向后跳,夾子繼續跟隨,周末不管怎么跑跳,夾子都始終跟在她不遠處,試圖抓住她。
周末覺得自己就像娃娃機里的玩偶,而怪物就是永遠抓不到娃娃的她。
周末想著想著,莫名覺得好笑,連緊張都被沖淡了很多。
“再堅持一會,”已經退到遠處的李裟喊道,“我馬上就要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