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菲再次醒來時,發現鎖鏈已松了半寸,寧毅正用靈眸之力替她修復傷處。他的指尖撫過她右眼眶的疤痕,聲音輕得像是怕驚醒什么:“這道疤……是為了我?”
她望著他眼底的痛楚,忽然想起他曾在青螺潭說“我會護你”。靈力裹著曼陀羅香渡入她體內,竟比楚仙的還要溫熱。她趁機將頭靠在他肩頭,聽見他劇烈的心跳,還有那句被風撕碎的低語:“以后別再用別人的血……來養你的蠱。”
困仙圖中的暮色如血,寧毅的靈眸劍光在沙地上刻出密密麻麻的符文。楚菲被鎖鏈吊在斷壁上,望著他眉間的川字紋,忽然想起幼時他替她抄書時,因寫錯字而懊惱的模樣——那時的他,眼底還沒有這么多殺意。
“說。”他的劍尖抵住她下頜,鏡光映出她眼底的倔強,“玄天宗的‘陰陽逆轉術’在哪?”
楚菲舔了舔干裂的唇角,故意讓舌尖擦過他劍尖:“表哥覺得……我一個被玄天宗流放的人,能接觸到秘法?”劍光突然刺入她肩頭,卻在觸及琵琶骨時偏了半寸——那是他昨夜在圖外,用靈眸血替她畫過護心符的位置。
寧毅揮手召來十二道沙蛇,蛇信子吐著幽藍毒液,在她腳踝處咬出細小的傷口。蝕骨之痛順著血脈蔓延,楚菲卻在此時,看見他袖中掉出的、她在丹宗煉的養顏丹——丹瓶上還刻著她隨手畫的、歪歪扭扭的桃花。
“我只知道‘焚天訣’。”她咬牙開口,任由沙蛇纏上脖頸,“就是上次在廣場跳的……古獸舞。”
寧毅的瞳孔驟縮,劍光斬斷沙蛇,卻在她摔倒時,用靈力托住她后腰。楚菲趁機將臉埋進他胸前,嗅到青衫下若隱若現的、她送的沉水香——原來他早已不用月青魚送的龍涎香。
“表哥若不信……”她抬頭望他,睫毛上還沾著冷汗,“可以自己看。”靈眸殘片在她眼底亮起,寧毅的照心鏡不受控地飛向她識海。鏡光映出她所有記憶:楚仙在雷刑臺為她擋雷、旺財教她古獸舞時的笨拙、還有藏在丹宗密室的、半部殘缺的“焚天訣”。
“只有半部?”他的聲音混著怒意與困惑,鏡光卻在此時掃過她潛意識里的暗格——那里藏著她對他的情愫,像株被壓制的曼陀羅,在黑暗中悄悄生長。寧毅的劍尖落地,發出清越的鳴響,與他此刻紊亂的心跳重合。
楚菲趁機用鎖鏈纏住他手腕,靈力順著接觸點渡入,混著曼陀羅香與蝕骨毒的氣息。寧毅的金瞳驟然擴散,看見她識海里重復播放的、他在青螺潭替她擋雨的畫面。他的指尖撫過她右眼眶的疤痕,忽然想起她曾說“疼才能記住”,喉結滾動著將她抵在斷壁上。
“為什么……”他的吻落在她疤痕上,混著沙粒的粗糲與靈力的溫柔,“為什么要騙我?”
楚菲的指甲掐進他后腰,卻在觸及那道替她留下的劍疤時,驟然松開。她的舌尖嘗到他唇角的咸澀,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卻在此時,聽見困仙圖外傳來月青魚的腳步聲。
寧毅猛地推開她,照心鏡碎成兩半,鏡光卻在碎裂瞬間,將楚菲識海里的“焚天訣”殘片,刻進了他的靈眸深處。他望著手中的半面鏡子,鏡里映出她紅腫的唇與眼底的水光,忽然甩袖撤去困仙圖,靈力鎖鏈化作金紋,纏上她手腕——那是寧家“同心鎖”的刻法。
“下次再敢騙我……”他轉身時,聲音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我就把你鎖在靈眸里,永生永世不得逃脫。”
楚菲望著他離去時,衣擺揚起的沙塵中,混著她方才渡給他的、帶有她神魂氣息的靈力。她摸著腕間的金紋,忽然笑了——原來這世上最有效的“秘法”,從來不是功法卷軸,而是讓那個高傲的靈眸主人,自愿在她身上,刻下永不磨滅的情劫印記。
困仙圖中的子夜,黃沙被月光染成銀白。寧毅踉蹌著撞斷石柱,青衫上染著斑駁血跡,金瞳里的靈眸符文黯淡如將熄的燭火。楚菲攥著他方才掉落的照心鏡碎片,鏡面上還沾著他的血——那是月青魚趁他不備下的合歡散,此刻正順著血脈灼燒他的靈脈。
“你中了毒?”她的指尖觸到他滾燙的肌膚,卻在觸及他腰間的青銅鼓時,發現鼓面刻滿了她的名字,“是月青魚……”
“別碰她。”寧毅的聲音混著喘息,反手將她抵在斷壁上,鼻尖縈繞著她身上的曼陀羅香,“你身上的味道……比毒藥還致命。”
楚菲祭出藏在發間的焚天符,卻在看見他眼底因克制而泛起的血絲時,符篆從指尖滑落。寧毅的唇擦過她耳垂,滾燙的呼吸讓她頸間泛起細汗,而他的靈力正不受控地涌入她體內,與她腕間的同心鎖金紋產生共鳴。
“放開我!”她推搡著他的肩膀,卻摸到他后背新添的鞭痕——那是玄天宗執法堂為她私闖禁地的懲罰。記憶突然閃回雷刑臺,楚仙為她承受天雷時的背影與眼前人重疊,喉間泛起的竟不是厭惡,而是酸澀。
合歡散的藥效在寧毅靈脈中爆發,他的金瞳徹底化作血色,指尖不受控地扯開她衣襟,露出與他心口形狀相同的朱砂胎記。楚菲感受到他靈力里混雜的、屬于她的神魂碎片,驚覺他竟在每次進入困仙圖時,偷偷將自己的靈眸血渡給她。
“原來你早就知道……”她的聲音被他的吻吞噬,舌尖嘗到的是他強壓下的痛楚與情欲,“知道我們靈眸共生,知道我根本離不開你……”
寧毅的指尖撫過她后腰的靈契印記,那是楚仙為她種下的命魂枷鎖,卻在此時,與他的靈眸之力產生詭異的共鳴。困仙圖的黃沙聚成無數鏡像,映出他們在各個時空的殘影:青螺潭的共舞、丹宗廣場的社死、雷刑臺上的相望。
楚菲的靈力鎖鏈自動崩斷,卻在她想逃時,被寧毅用靈眸劍光釘在月光下。他的吻從她疤痕落至鎖骨,每一處都伴隨著靈力的烙印,像是要將她刻進靈眸深處。她的指甲掐進他后背,卻在觸及那道為她留下的劍傷時,主動勾住他脖頸,回應這個帶著血與淚的吻。
“恨我嗎?”寧毅的聲音貼著她耳畔落下,合歡散的藥效讓他的靈力帶著灼熱的侵略性,“那就用你的神魂……來平息我的火。”
楚菲望著他眼底倒映的自己,金瞳里的菱形印記與她的靈眸殘片終于完全重合。困仙圖在兩人靈力的沖擊下劇烈震動,黃沙化作漫天曼陀羅,每一片花瓣都刻著他們糾纏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