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璇圣地的天璣峰雷雨交加，楚菲躲在巖石后，盯著崖邊賞花的王承煜。她特意掐算好時間，算準今日會有「雷耀獸」沖破封印，又用噬靈蠱篡改了獸潮路線，只為在關鍵時刻「救」他一命，挽回宴會上的顏面。
崖底傳來震天動地的嘶吼，雷耀獸渾身電光繚繞，巨爪踩碎山石，直奔王承煜而去。楚菲深吸口氣，祭出太初金戟，故意讓戟風掃落他發間玉冠，裝出倉促救援的模樣：“圣子小心！”
王承煜轉頭時，銀發被狂風吹得亂飛，他望著楚菲刻意踉蹌的腳步，銀眸里閃過一絲冷冽。雷耀獸的雷光劈來，楚菲揮戟抵擋，卻因操控不熟，金戟竟被震得脫手飛出，整個人不受控地朝懸崖跌去。
千鈞一發之際，王承煜伸手抓住她手腕，卻在她露出驚喜表情時，突然冷笑一聲，手腕猛地發力——楚菲驚呼著被甩向地面，后背重重撞在巖石上，疼得她險些咬碎舌尖。雷耀獸的雷光擦著她發梢掠過，在地面劈出焦黑的裂痕。
“就這？”王承煜撿起她的金戟，指尖撫過戟身的噬靈蠱紋路，“偽造獸潮，篡改路線，你以為我看不出？”他的聲音混著雷聲，卻比雷耀獸的嘶吼更讓她心悸，“想英雄救美？先學會怎么握穩兵器吧。”
楚菲掙扎著爬起，后腰的劇痛讓她眼眶發酸，卻仍梗著脖子開口：“王承煜，你別太過分！我就算……”
“就算什么？”他逼近半步，銀眸里映著她凌亂的妝容，“就算用盡心機，也只能在我腳下狼狽不堪？”他忽然用金戟挑起她下巴，力氣大得讓她不得不仰起頭，“楚菲，你眼底的野心很好看，但手段太臟。”
雷耀獸的嘶吼突然變調，竟在王承煜的鎮龍印下蜷縮成一團，乖乖趴在地上。楚菲這才驚覺，所謂的「沖破封印」不過是他設的局，為的就是引她露出馬腳。金戟從她下巴滑落，她望著他袖口露出的、能操控雷耀獸的「馴龍環」，忽然想起秘境里修士們的傳言：王承煜早已馴服了圣地所有兇獸，連雷耀獸見了他都要俯首稱臣。
“很意外？”他甩袖撤去馴龍環，雷耀獸瞬間恢復兇性，卻在撲向楚菲時，被他隨手一道靈力屏障擋住，“我給過你機會，可惜你非要選最難看的路。”
楚菲望著雷耀獸猙獰的獠牙，再看看王承煜眼中的戲謔，忽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推開金戟，踉蹌著后退兩步，任由雨水沖刷臉上的泥污：“對，我就是臟，就是不擇手段，那又如何？”她的聲音混著雨聲，卻格外清晰，“至少我敢承認自己想要變強，而你呢？高高在上地評判別人，其實根本不敢面對自己心里的……”
“閉嘴。”他的聲音驟然冷下來，金戟重重插在她身側，“再說一個字，就把你扔給雷耀獸。”
楚菲望著他突然繃緊的下頜線，忽然明白自己觸到了他的逆鱗。雷耀獸在屏障外怒吼，她卻在此時，彎腰撿起他的玉冠，用靈力擦去上面的泥點，輕輕放在他掌心：“圣子的玉冠，還是很干凈的。”
雨幕中，王承煜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握緊了手中的玉冠。冠上的龍紋與他眉間的鎮龍印共鳴，卻壓不住心底翻涌的復雜——這個渾身是刺的女人，比他見過的任何兇獸都要難纏，卻也……比任何獵物都要有趣。
楚菲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不知道是淚還是雨。她摸著太初金戟上的齒痕——那是雷耀獸剛才留下的，卻意外地讓兵器多了幾分野性。
“下次，我不會再用這種蠢辦法了。”她對著狂風低語，金瞳里的狠厲蓋過了狼狽，“王承煜，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心甘情愿地，把最強者的位置，指給我看。”
雷耀獸的嘶吼漸漸消失在雨中，天璇圣地的云霧翻涌，像是在為這場鬧劇畫上句點，又像是在醞釀，下一場更激烈的風暴。
天璇圣地的演武場烈日高懸，王雨柔擋在演武臺中央，指尖轉動著一枚「蝕骨釘」。這位王承煜的堂妹身著鵝黃襦裙，面上帶著驕縱的笑，腳下卻踩著楚菲的太初金戟：“聽說你想勾搭我堂兄？就憑你這冒牌圣女的身份？”
楚菲站在臺下，金瞳盯著自己的兵器被踩在泥里。王雨柔的蝕骨釘劃破她臉頰，鮮血滴在金戟的龍紋上，竟引出一聲低沉的龍吟。周圍圍觀眾人發出噓聲，有人竊語：“聽說她連王圣子的衣角都沒碰到，現在又來招惹小姐……”
“撿起來。”王雨柔踢了踢金戟，“用嘴。”
楚菲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想起昨夜在演武場獨自練戟的情景，想起寧毅曾說“兵器是修士的第二命”。烈日曬得她頭皮發疼，卻比不上金戟受辱帶來的灼燒感。當王雨柔的繡鞋再次踩上戟身時，她終于動了。
太初金戟在泥水中劃出一道寒光，速度快到連王雨柔的蝕骨釘都沒來得及祭出。戟尖穿透她咽喉的瞬間，楚菲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不是恐懼，而是一種近乎暢快的解脫。王雨柔的瞳孔驟縮，手指徒勞地抓向戟桿，卻在觸到噬靈蠱紋路時，渾身靈力被瞬間抽干。
“你……”她的血沫濺在楚菲臉上，“竟敢……”
“我敢。”楚菲的聲音冷靜得可怕，她反手抽出金戟，看著王雨柔的尸體倒在演武場中央。周圍瞬間死寂，有人驚恐后退，有人掏出傳訊符，而她只是用袖口擦了擦戟身上的血，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撫摸情人的發絲。
楚菲彎腰扯下王雨柔的玉佩，用靈力抹去上面的認主印記。蝕骨釘被她扔進nearby的曼陀羅花田，尸體則被太初金戟上的龍紋吞噬——那是她昨夜新刻的「化骨陣」，專門用來處理麻煩。當王承煜的銀發在演武場入口出現時，地上只剩一灘未干的血跡，和楚菲身上未干的血漬。
“堂妹呢？”他的銀眸掃過她手中的金戟，龍紋與鎮龍印產生共鳴。
“不知道。”楚菲將金戟扛在肩頭，血珠順著戟尖滴在她赤金裙擺上，開出一朵朵妖冶的花，“或許是去招惹不該招惹的人，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