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宗的「焚天殿」外,薇瀾的素紗裙被火風壓得貼在腿側。覓靜舉著話本里學來的“退婚金句”,對著薇瀾的未婚夫——滿臉橫肉的雷火宗少宗主——跺腳:“我家薇瀾要嫁的是‘龍傲天’,你這‘炮灰男配’不配!”
少宗主的火靈根轟然爆發,燒焦了覓靜的裙角:“區區風系修士,也敢嫌棄本少?”
楚菲倚在廊柱上把玩著毒蝴蝶,金瞳掃過薇瀾眼底的驚懼。她知道少宗主近日境界大漲定有蹊蹺,卻在薇瀾求助的目光掃來時,轉身離開:“抱歉,我約了人研究毒陣。”
法師學院的「元素花園」內,少宗主的新相好——水系修士柳如煙——晃著鎏金耳環湊近。她的水袖掃過楚菲的曼陀羅紋身,涂著珊瑚色丹蔻的指尖點向遠處的薇瀾:“聽說你幫那賤人退婚?可惜啊,我家郎哥哥現在可是……”
“可是什么?”楚菲的傀儡絲線纏上她的咽喉,毒蝴蝶停在她眉心。
“可是得了魔……”柳如煙的瞳孔驟縮,未說完的話被毒霧嗆回。她望著楚菲眼底的魔紋倒影,終于想起坊間傳聞——這看似溫和的傀儡師,曾是讓仙帝夜不能寐的“曼陀羅女王”。
“記住,禍從口出。”楚菲的毒蝴蝶鉆進對方七竅,曼陀羅魔藤從地底破土而出,將柳如煙啃噬得只剩骨架。她擦去傀儡絲線上的血沫,聽見遠處傳來少宗主的怒吼:“楚菲!我要你陪葬!”
「萬毒森林」的瘴氣中,楚菲的曼陀羅紗裙染著血跡。她摸著肩頭被雷火灼傷的傷口,聽著少宗主踩斷枯枝的聲音,忽然輕笑——對方的靈壓雖強,卻帶著明顯的魔族氣息。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找這個。”她拋出從柳如煙身上搜出的「魔紋令牌」,令牌落地瞬間,萬毒森林的毒霧凝成曼陀羅形狀。少宗主的火靈根與魔紋產生共鳴,竟在識海深處浮現出驚鴻女帝的虛影。
“你竟然……”他的聲音帶著顫抖,“你也是魔族的人?!”
“我?”楚菲的傀儡絲線卷著毒霧纏上他脖頸,“我只是個想借你試試新毒陣的凡人罷了。”
少宗主的尸體被魔藤拖入毒池時,楚菲撿起他掉落的玉簡。玉簡里藏著與魔族交易的記錄,簽名處赫然是“楊青”的魔紋印記——那個本該死于碎冰牢的宿敵,竟還在暗中操控一切。
“原來如此。”她摸著玉簡上的冰棱刻痕,金瞳映著逐漸散去的毒霧,“你以為借他人之手殺我,就能坐收漁利?”
遠處,薇瀾的哭聲混著覓靜的驚呼傳來。楚菲將玉簡收入袖中,任由曼陀羅魔藤在少宗主的骨頭上扎根。她知道,這場追殺不過是楊青的試探,而她的刀刃,早已對準了更深處的陰謀。
**“下次,我會讓你親自來取我的命。”**她對著虛空低語,指尖的毒霧凝結成楊青的模樣,“畢竟,沒有什么比親手碾碎宿敵,更讓人愉悅了。”
曼陀羅魔藤在尸體旁開出妖艷的花,楚菲轉身離開,傀儡絲線上的血跡逐漸凝成冰晶。她知道,薇瀾的憂思、覓靜的天真,都不過是這仙界的浮光掠影,而她的路,注定要在鮮血與毒霧中,走得更遠、更狠。
魔窟「血冰沼」的毒霧中,楊青的魔紋與楚菲的曼陀羅毒藤絞成死結。兩人的靈血浸透冰面,在極北的永夜中綻開妖異的花。楚菲的傀儡絲線穿透楊青的心臟,卻被對方的魔紋反噬,整只手臂迅速碳化。
“你以為這樣就能殺我?”楊青的喉間溢出黑血,指尖的冰棱刺入楚菲心口,“魔族大人早已在你體內種下……”
“種下什么?”楚菲的金瞳映著對方眼底的驚恐,突然露出帶血的笑意,“是這枚「噬心蠱」嗎?”
她扯出藏在舌下的蠱蟲,那竟是用寧毅的靈草印記與自己的魔紋共同喂養的共生體。蠱蟲鉆進楊青眉心的瞬間,兩人的識海同時炸開——楚菲看見驚鴻女帝的婚服,楊青則看見魔族祭壇上的滅世預言。
“既然逃不掉,就一起下地獄吧。”楚菲引爆體內所有毒霧,曼陀羅魔藤與楊青的魔紋同時暴走。血冰沼的冰層轟然裂開,兩人墜入沸騰的毒池,劇痛中聽見遠處傳來寧毅的驚呼——那是跨越千里的靈識傳音。
“寧毅……”她的唇語未落,就被毒火吞噬。
法師學院的「星軌密室」內,楚菲的殘魂在曼陀羅花燈中顫抖。她望著水晶棺中沉睡的薇瀾,指尖的靈草印記發出微光。
“抱歉。”她對著自己碳化的舊體低語,“但我還不能死。”
殘魂滲入薇瀾眉心的瞬間,星軌鏡突然碎裂。楚菲在劇痛中看見薇瀾的記憶:父親為求資源給她喂下「風靈果」,少宗主用魔紋契約威脅她……每一幕都與自己的過去重疊。
“從今天起,我是楚菲,也是……”她睜開眼,指尖凝聚的冰棱比楊青的更剔透,“冰神的傳人。”
《冰雪神訣》的光紋在經脈中流淌,風系靈根與冰系神訣產生共鳴,竟在她掌心凝結出罕見的「冰風雙系靈珠」。旺財從傀儡中探出腦袋,粉爪子指著她眉心新出現的冰蓮花印記:“主人,你的靈壓……”
三日后,冰主學院的冽冰階上,楚菲身著薇瀾的風系法袍,卻在袖口露出曼陀羅暗紋。她望著臺階頂端的冰主神像,指尖的冰棱掃過“楊青”二字的彈劾公告——所有人都以為她與宿敵同歸于盡,卻不知她已用新軀重生。
冰主學院的「鏡冰湖」邊,楚菲望著湖面倒影出的陌生容顏。薇瀾的風系靈根賦予她更清透的氣質,眉心間的冰蓮花印記卻掩不住眼底的曼陀羅鋒芒。遠處傳來寧毅的靈草劍意波動,她慌忙轉身,傀儡絲線卻在袖口凝成冰晶——那是當年他親手刻的「菲」字殘痕。
“主人,真的不告訴他嗎?”旺財蹭著她新換的風系法袍,“仙帝他……”
“夠了。”楚菲的冰棱劈碎湖面倒影,想起寧毅后宮里十八位道侶的冷臉,“現在的我是薇瀾,是冰神傳人,不是那個困在情網里的楚菲。”
湖底的曼陀羅種子被劍意驚動,她卻用法術強行壓制——比起重蹈覆轍,她更愿以新身份掌控命運,哪怕這意味著要徹底掩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