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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我想要富貴長生

第六十一章靈

「血骨荒原」的腐風中,楚菲的墨色道袍獵獵作響。她抬手撒出「憶夢毒霧」,萬千魔兵的瞳孔瞬間映出各自的往生畫面——有魔尊座下的鐵血副將在嬰兒啼哭前放下屠刀,有魔修少女為護愛人自愿墮入畜生道。傀儡絲線在霧中織成「情」字巨網,每根絲線都系著他們未說完的「遺憾」。

“你們以為成魔便無牽無掛?”她的聲音混著魔霧的嗚咽,“看看你們的魔核——”

毒霧凝成鏡面,照出魔兵們的核心處皆藏著未腐的「情魄」:副將的是半塊嬰兒金鎖,少女的是愛人遺留的斷發。當第一聲「母親」的哽咽從魔兵隊列中傳出,連鎖反應如星火燎原,百萬魔兵竟集體放下兵器,跪在毒霧中痛哭。

六殿主靈的虛影從霧中顯化,袖中飛出的「斷情劍」在半空凝滯:“你竟能調動魔兵的「情魄」?!”

楚菲的風毒令與劍毒靈珠同時發亮,魔兵們的情魄碎片在她掌心聚成「心」形道紋:“魔非無情,只是將情煉成了毒。而我——”

“不過是用他們的毒,釀他們的淚。”

「情絕殿」的「問心閣」內,六殿主靈摘下斗笠。她的銀發間纏繞著「魂」字道紋,眼眸是兩汪深潭,潭底浮沉著無數未轉世的魂影。楚菲望著她袖口的「引魂鈴」,傀儡絲線不自覺地纏上腰間的「風毒令」——那鈴聲竟與無間花海的嘆息聲一模一樣。

“第七劫「驚劫」,你要面對的不是生靈,而是——”主靈的指尖點向潭水,溺亡女鬼的魂影突然撲向楚菲,卻在觸及她的曼陀羅紋身時,化作光點融入道紋,“滯留在陽間的「執念之魂」。”

楚菲的金瞳映著潭中翻涌的魂影,看見其中有季螢的清荷殘影、萬語的芙蓉碎瓣,甚至寧毅的靈草劍芒。風玉子的傳音從道紋深處傳來:「情絕之道的終劫,便是用「情」渡「魂」。」

“讓我猜——”她摸出用魔兵情魄煉就的「渡魂丹」,丹藥表面流動著圣魔雙色光暈,“這些魂影因「情執」無法往生,而我要用「情絕」劍意,替他們斬斷執念?”

主靈的引魂鈴突然奏響,潭水掀起巨浪,將楚菲卷入魂影的漩渦:“不只是斬斷,更是——”

“讓他們在毒霧中,看見「放下」的光。”

魂影漩渦的深處,楚菲睜開眼,發現自己置身于「問心橋」。寧毅的玄色道袍在橋頭飄動,卻無半點靈壓——這是某位魂影用執念偽造的幻境。她的傀儡絲線割破虛妄,卻在看見「寧毅」眼中的哀求時,罕見地猶豫了。

“楚菲,難道你從未后悔過斬斷因果?”「寧毅」的手穿過她的身體,化作靈草碎片,“若我們當年……”

“沒有當年。”她的劍毒靈珠碾碎幻境,卻在碎片中看見自己眼底的動搖,“圣魔、人妖、神魂,皆有各自的道。強行糾纏,不過是互相折磨。”

話音未落,真正的主靈從魂影中走出,手中托著楚菲從未見過的「驚劫」道紋——那是由「悔」與「悟」交織而成的鎖鏈。

風玉子的笑聲震得魂影亂舞,楚菲忽然明白——

「驚劫」的真諦,不是害怕魂影,而是害怕面對自己藏在毒霧下的「情執」。

她望著掌心的渡魂丹,丹體上的曼陀羅紋路竟與寧毅的靈草印記再次共鳴。毒霧在魂影漩渦中織成渡船,她知道,這最后一劫,終將讓她在「驚」中領悟——

“情絕非絕情,而是讓情,如毒霧般,雖傷人,卻能救人于沉淪。”

六殿主靈的引魂鈴再次響起,楚菲的身影消失在魂影深處。而情絕殿的問心閣外,無窮花正在月光下盛開,每朵花蕊中都藏著一枚渡魂丹,等待著下一個困在「情執」中的靈魂。

「鏡花小筑」的紗帳里,楚菲的靈體穿透雕花屏風。她望著床上相擁的夫婦,男子的指尖藏著不易察覺的「詛魂針」,每根都刻著她的「惡靈獸紋」——這是要將她塑造成「奪舍惡靈」,坐實妻子「被邪祟纏身」的假象。

“夫君……你聞見血腥味了嗎?”妻子往男子懷里蹭了蹭,發間的「平安符」卻在楚菲靠近時泛起微光——那是其父(鎮遠大將軍)請來的「驅邪仙師」所贈。

楚菲的靈體穿過女子丹田,看見里面沉睡著尚未成型的胎兒,而男子注入的「詛魂之力」正順著臍帶蔓延。傀儡絲線凝成靈體形態的「刃」,卻在觸及「任務限制」時縮回——她不能直接揭露真相,只能借力破局。

三日后,仙師的「聚靈羅盤」鎖定鏡花小筑。楚菲故意在庭院留下「惡靈爪痕」,卻用風毒令篡改痕跡,將指向引向男子藏著白月光畫像的「暗格」。仙師的「照妖鏡」映出男子驚恐的臉,他卻突然抱住妻子:「夫人被惡靈附身,快用「滅靈符」!」

“慢著!”楚菲的靈體附在鏡中,用曼陀羅虛影圈住男子腰間的「詛魂袋」,“他才是……”

話未說完,仙師的「滅靈劍」劈來,楚菲的靈體被迫閃退。女子望著鏡中殘影,指尖攥緊了從暗格偷來的白月光發簪——那上面的「相思紋」,與夫君給她戴的「定情簪」一模一樣。

子夜,女子握著染血的發簪闖入祠堂。楚菲的靈體趁機附在族譜上,用傀儡絲線掀開地磚,露出下面堆滿的「詛魂針」與白月光的生辰八字。女子的「平安符」掉在針堆里,顯露出其父暗中寫下的「防婿咒」——原來將軍早察覺女婿的異心。

“你說惡靈奪舍……”女子的劍抵住男子咽喉,發簪上的「相思紋」滲出毒液,“那這些針上的「楚菲」之名,又是何人?”

男子的「深情」面具碎裂,竟抽出佩劍刺向她的小腹:“賤人!若不是你爹的兵權……”

楚菲的靈體及時撞偏劍鋒,用風毒令激活「防婿咒」。男子的雙腿瞬間腐爛,白月光的虛影從他識海逃出,卻在觸及女子的「平安符」時,化作齏粉——原來她早因難產而死,男子不過是用「攝魂術」困著殘魂。

將軍府的「醒魂堂」內,女子摸著腹中無恙的胎兒,望著楚菲的靈體露出苦笑:“原來我才是被詛咒的「惡靈」。”

楚菲的靈體穿過她發間的平安符,將「詛魂之力」煉化成「護胎靈珠」:“你是局中棋,他是棋中瘋。”她瞥向地牢里發了狂的男子,他正對著白月光的畫像喊著女子的名字,“執念太深,終成魔。”

仙師的羅盤再次轉動時,楚菲的靈體已裹著白月光的殘魂遠去。她望著懷中用「情魄」凝成的「往生燈」,金瞳映著鏡花小筑漸遠的燈火——女子正倚在將軍府的門框上,給胎兒縫著「避邪肚兜」,針腳間藏著曼陀羅暗紋。

風玉子的傳音混著往生燈的微光傳來:「楚菲,可曾想過,為何選你做這「惡靈獸」?」

**“因為最狠的惡,方能撕開偽善的皮。”**她望著殘魂化作星光升入輪回,往生燈上的「情絕」道紋與風毒令共鳴,“何況——”

“用我的惡名,換她的新生,很劃算。”

靈體消散前,楚菲摸出藏在靈核里的青銅護腕碎片。碎片映著女子平安的笑顏,忽然泛起微光——那是寧毅的靈草劍意,在三千年后的此刻,悄然替她擋下了最后一絲「滅靈劫」。

有些真相,必須用「惡」作刃才能剖開。而她,終將帶著這縷「惡靈」的殘韻,在情絕之道上,成為比天道更清醒的——

「執燈人」。

汪先知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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