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深處的古林彌漫著瘴氣,參天古樹的枝干纏繞著暗紫色的藤蔓,將月光切割成零碎的光斑。楚菲剛避開一株突然抽打的毒藤,身后就傳來破空之聲。
“就是現在!”武德的吼聲響起,十道身影從樹后竄出,瞬間形成合圍之勢。
楚菲瞳孔一縮,認出為首的正是武德。他此刻已顯露部分本體,后背浮現出玄龜甲殼的虛影,防御力暴漲。旁邊站著個手持骨杖的法師,杖頭的骷髏頭正滴落墨綠色的毒液;毒師則隱在樹影里,指尖夾著三根泛著黑氣的毒針;剩下的七人全是劍修,長劍出鞘時寒光凜冽。
“早就說了,秘境里就是你的死期!”武德獰笑著撲來,玄龜虛影猛地撞向楚菲,帶起的勁風將周圍的落葉卷得漫天飛舞。
楚菲足尖點地,月下劍舞的身法展開,身形如柳絮般避開撞擊,同時長劍反撩,月光順著劍身流淌,精準地斬向一名劍修的手腕。“鐺”的一聲,對方的長劍脫手飛出,卻在落地前被另一名劍修接住。
“布陣!”法師嘶吼著揮動骨杖,地面突然冒出無數骨刺,將楚菲的退路封死。毒師趁機甩出毒針,三根黑針帶著破空聲襲向她的咽喉、心口、丹田——全是要害。
楚菲長劍挽出一團劍花,磕飛兩根毒針,卻被第三根擦過肩頭,頓時感到一陣麻痹感順著經脈蔓延。“力之極!”她低喝一聲,體內蠻力爆發,硬生生震碎周身的骨刺,同時沖向最近的劍修,拳劍齊出。
那劍修沒想到她在中毒后還如此兇悍,被一拳砸在胸口,噴出的鮮血染紅了楚菲的粉色裙擺。但其余人立刻補上缺口,五柄長劍同時刺來,武德的玄龜甲殼也再次撞向她的后背。
楚菲回身格擋,長劍與五柄劍碰撞,震得她虎口發麻。就在這時,兩道身影突然從她頭頂的樹冠上躍下——竟是之前一直躲在暗處的兩個劍修!他們手中的短劍泛著幽藍的光,顯然淬了劇毒,直刺她毫無防備的后頸。
“小心!”粉狗在懷里急吠,卻來不及提醒。
楚菲只覺后頸一涼,劇痛瞬間傳遍全身,毒素比肩頭的麻痹感猛烈十倍,幾乎要凍結她的血液。她借著這股劇痛爆發最后的力氣,轉身將長劍插進最近那名劍修的腹部,同時抬腳踹向武德的甲殼。
“砰!”武德被踹得后退三步,卻抓住機會一杖砸在楚菲的腰側。
“咔嚓”一聲,楚菲的肋骨像是斷了,眼前陣陣發黑。她知道再硬撐必死無疑,猛地咬破舌尖,借著疼痛清醒片刻,轉身沖向古林最茂密的方向。
“別讓她跑了!”武德怒吼著追上去,其余人也紛紛跟上。
楚菲踉蹌著在藤蔓間穿梭,后頸的毒讓她視線模糊,肋骨的劇痛讓她每一次呼吸都像刀割。她不敢回頭,只能憑著本能往瘴氣更濃的地方鉆,懷里的粉狗用舌頭舔著她的傷口,試圖用靈力壓制毒素。
“堅持住……”粉狗的聲音帶著哭腔。
楚菲咬著牙,粉色裙擺被樹枝劃破,沾滿了血污和泥漿。她能聽到身后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卻只能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跌進一片更深的黑暗里——那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等著她。
楚菲摔進黑暗時,意識已經開始模糊。后頸的毒素像冰冷的蛇,纏得她喘不過氣,肋骨的斷痛更是讓她每動一下都眼前發黑。就在這時,周圍忽然響起細碎的“沙沙”聲,無數慘白的影子從石壁里鉆出來——是形態扭曲的鬼魂,它們沒有眼睛,卻能精準地鎖定活人的氣息,伸出枯槁的手爪撲來。
“滾開!”粉狗從她懷里竄出來,渾身粉毛炸開,對著鬼魂發出威懾的低吼。可鬼魂數量太多了,密密麻麻地堵住了所有縫隙,有的已經抓住了楚菲的腳踝,冰冷的觸感讓她打了個寒顫。
“楚菲!醒醒!”粉狗急得用爪子拍她的臉,卻被一只鬼魂纏住后腿,拖向陰影深處。它掙扎著回頭撕咬,卻發現這些鬼魂根本沒有實體,咬下去只抓到一把寒氣。
楚菲在劇痛中睜開眼,看著粉狗被鬼魂圍攻,忽然咬緊牙關,忍著麻痹感調動起體內殘存的靈力。月下劍舞的劍勢勉強展開,劍光劈開幾只靠近的鬼魂,卻更多的鬼魂涌了上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粉狗被一只鬼魂按在地上,忽然瞥見鬼魂們涌向楚菲時,身上散發出的黑色霧氣——那是純粹的陰煞之氣,正是它修煉最需要的東西!
“楚菲!護好自己!”粉狗猛地掙脫束縛,忽然張開嘴,發出一聲與體型不符的低沉咆哮。它的喉嚨里仿佛出現了一個漩渦,周圍的陰煞之氣瞬間被吸了過去,那些鬼魂也像被無形的力量拉扯,身不由己地往它嘴里鉆。
鬼魂們發出凄厲的尖叫,卻根本無法反抗。粉狗閉著眼,全身都在微微顫抖,粉色的毛發漸漸染上一層暗色,顯然吸收這么多陰煞之氣并不輕松。楚菲拄著劍站在它身前,用僅剩的力氣劈開靠近的鬼魂,看著粉狗的身體周圍漸漸形成一個黑色的氣團。
不知過了多久,最后一只鬼魂被粉狗吞噬,黑暗中終于恢復寂靜。粉狗晃了晃腦袋,打了個飽嗝,忽然發出一聲興奮的嗚咽。楚菲低頭看去,只見它原本只有一條的尾巴后面,竟緩緩冒出了另一條粉色的尾巴,兩條尾巴在身后歡快地搖晃著,周身的氣息也強盛了數倍。
“我……我長出第二條尾巴了!”粉狗激動地撲到楚菲懷里,用新長的尾巴蹭她的臉頰,“現在我能使用‘速之極’了!剛才那些雜碎,再來十倍也不夠本大人塞牙縫!”
楚菲摸了摸它兩條毛茸茸的尾巴,緊繃的神經終于松懈下來,傷口的疼痛再次襲來,讓她眼前一黑,靠在石壁上暈了過去。粉狗趕緊用靈力護住她的心脈,看著她蒼白的臉,兩條尾巴都耷拉下來:“喂,別死啊……本大人還沒找齊尾巴呢。”
黑暗中,粉狗蜷縮在楚菲身邊,用兩條尾巴圈住她,溫暖的靈力源源不斷地輸送過去。遠處傳來武德等人的呼喊聲,它警惕地豎起耳朵,眼神變得兇狠——現在的它,可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楚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