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書閣的冰玉燈下,楚菲正翻看著本屆新生的資料。“武士,武德之兄,主修防御功法,玄龜血脈比武德更純……”“雨岑雪,院長親傳弟子,冰系靈根,劍法卓絕……”她指尖劃過兩人的名字,這兩人無疑是大比奪冠的最大阻礙。
忽然,窗外傳來粉狗的慘叫聲,楚菲心頭一跳,合上書沖了出去。
演武場旁的沐浴潭邊,粉狗被一道冰鏈捆著,耷拉著兩條尾巴瑟瑟發抖。潭邊站著個白衣女子,墨發濕漉漉地披在肩頭,發梢還滴著水珠。她肌膚勝雪,眉眼如畫,尤其是一雙眼睛,像淬了冰的琉璃,此刻正冷冷地盯著粉狗,周身散發的寒氣讓周圍的積雪都不敢融化——正是雨岑雪。
“下流東西?!庇赆┑穆曇舯缺€冷,揮手就想凍結粉狗的靈力。
“住手!”楚菲趕過來,看到粉狗被捆成粽子,頓時明白是怎么回事,“是它不對,我代它賠罪。”
粉狗急得嗷嗷叫:“我就是路過!誰知道她在里面……”
“路過?”雨岑雪抬眼看向楚菲,目光掃過她沾著雪的發梢,眼神里的厭惡毫不掩飾,“它的主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她指尖凝聚起冰錐,“想賠罪?拿你的命來賠?!?/p>
冰錐帶著破空之聲射來,楚菲側身避開,同時解開粉狗的冰鏈:“我已道歉,你別得寸進尺?!?/p>
“道歉就完了?”雨岑雪冷笑一聲,長劍出鞘,冰藍色的劍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今日便替學院清理門戶!”
楚菲被迫拔劍迎上,月下劍舞的輕盈對上冰系劍法的凜冽,兩道身影在雪地里交錯,劍氣與冰棱碰撞,激起漫天雪霧。雨岑雪的劍法極快,每一劍都帶著凍結血脈的寒意,楚菲靠著速之極閃避,力之極的蠻力則用來震開對方的劍勢,一時間竟難分高下。
“鐺!”兩劍相交,兩人各退三步。雨岑雪的白衣沾了雪,楚菲的粉色裙擺也被冰棱劃破。
就在這時,院長帶著幾位導師匆匆趕來:“住手!”
看到場中的狼藉和雨岑雪眼底的怒火,再聽弟子們七嘴八舌的解釋,院長臉色沉了下來。他看向楚菲,嘆了口氣:“楚菲,你屢犯校規,此次又與同門爭斗……暫且先離開學院吧?!?/p>
楚菲握著劍,看著院長不容置喙的表情,又看了看雨岑雪那副不殺她不罷休的模樣,忽然笑了:“走就走?!?/p>
她轉身,粉狗趕緊跳到她懷里。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風雪中,留下身后錯愕的眾人。雨岑雪望著楚菲離去的方向,握緊了冰冷的劍柄——這筆賬,不算完。
楚菲站在黑市入口的歪脖子樹下,看著眼前穿得花里胡哨的中介,把一袋靈晶推了過去:“殺雨岑雪,冰月學院的?!?/p>
中介是個獨眼龍,聞言眼睛亮了亮,拍著胸脯保證:“放心!咱黑市信譽第一,頂級殺手‘影’出手,保證讓她……”
“少廢話,多久能成?”楚菲打斷他。
“三天!”獨眼龍收了靈晶,轉身鉆進旁邊的破屋。楚菲沒走,隱在暗處想看看所謂的“頂級殺手”是何方神圣,結果就見獨眼龍對著墻角的老鼠洞喊了一聲:“二柱子,有活,殺個人,預付一半。”
一個腦袋從老鼠洞里探出來,是個瘦得像竹竿的漢子:“啥價?”
“五十靈晶。”
“太貴,四十?!倍佑憙r還價,最終以四十五靈晶成交,揣著錢一溜煙跑了。楚菲嘴角抽了抽,沒動。
半柱香后,二柱子跑進一家賭坊,拍著一個絡腮胡的肩膀:“三哥,有生意,殺個女的,三十靈晶干不干?”
絡腮胡正輸得眼紅,大手一揮:“干!”接過錢就往后院走。楚菲跟著過去,就見絡腮胡對著一個正在劈柴的老嫗喊:“王媽,幫個忙,去冰月學院弄個人,二十靈晶。”
老嫗直起身,露出滿臉皺紋:“殺誰?”
“雨岑雪。”
“那丫頭不好惹,十五靈晶。”老嫗討價還價成功,顛顛地跑了。楚菲看得眼皮直跳,繼續跟。
老嫗沒去學院,反而拐進了一條小巷,對著一個蹲在地上玩泥巴的小孩說:“小石頭,去給嬸嬸辦件事,把這個包丟給冰月學院的雨岑雪,事成給你三文錢。”
小孩抬起鼻涕兮兮的臉:“啥包?”
“別問,丟過去就跑?!崩蠇炄o他一個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了啥。
楚菲:“……”
半個時辰后,冰月學院的練武場上,雨岑雪正在練劍,忽然看到一個小孩沖過來,把一個布包往她身上丟,嘴里還喊著:“給你!三文錢的活兒!”
布包落地,滾出一堆……狗屎。
雨岑雪的臉瞬間黑如鍋底,周身寒氣大爆發,凍得小孩哭著跑了。而隱在暗處的楚菲,默默地轉身離開,覺得這黑市的外包鏈條,比她打十場架還讓人心累。
“算了,”她對懷里的粉狗說,“還是自己動手靠譜?!?/p>
粉狗舔了舔爪子,深表贊同:“那小孩還沒我跑得快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