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菲剛走到廣場邊緣,就被黑壓壓的人群擋住了去路。弟子們擠在一起,踮著腳往學(xué)院大門的方向張望,議論聲嗡嗡作響。
“怎么回事?”楚菲問身旁的常天慕。
常天慕瞥了一眼,淡淡解釋:“北月獸國的風(fēng)雪狼族圣女來了,叫周曦,帶著侍從向大師兄王玉提親。”
“王玉?”楚菲挑眉,“嬰變初期那個?”她咂咂嘴,“嬰嬰嬰嬰——嬰變啊,聽起來很厲害。”
常天慕嘴角抽了抽,沒接話。旁邊有弟子聽到,忍不住插話:“王師兄可是咱們學(xué)院的頂梁柱,雖然外號叫王守德,但修為深不可測!不過……聽說他早就有心上人了,只是沒人見過?!?/p>
話音剛落,天空中傳來一陣鸞鳴,九道彩色霞光劃破云層,一只羽翼華麗的仙鸞緩緩降落。鸞背上站著個紅衣女子,身姿婀娜,腰間系著銀色狼紋腰帶,隨著仙鸞落地,她足尖輕點(diǎn),裙擺掃過的地方竟憑空開出一片血色狼花。
周曦抬眼時,全場瞬間安靜。她眉如遠(yuǎn)黛,眼若桃花,眼角那顆朱砂痣隨著眨眼的動作流轉(zhuǎn)生輝,既有獸國圣女的野性,又帶著皇室的雍容。尤其是那雙眼,看人時似含著鉤子,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可眼底深處,卻藏著風(fēng)雪狼族獨(dú)有的凜冽。
“王玉何在?”周曦的聲音清脆如鈴,帶著不容置疑的底氣,“本后今日來,是要你履行當(dāng)年的約定,與我回北月獸國完婚。”
人群分開一條路,一個身著青衫的男子走了出來。他面容方正,氣質(zhì)沉穩(wěn),正是王玉。面對美艷的周曦和九彩仙鸞,他只是拱了拱手,語氣平淡:“周圣女,請回吧。當(dāng)年不過是一句戲言,作不得數(shù)?!?/p>
“戲言?”周曦笑了,桃花眼微微上挑,“王玉,你可知違逆我風(fēng)雪狼族的后果?”
王玉挺直脊背,目光堅定:“無論什么后果,我都擔(dān)著。我心中早已有人,此生不會再娶他人?!?/p>
周曦臉上的笑容淡了,眼底閃過一絲戾氣,卻很快掩飾過去。她上下打量著王玉,忽然笑道:“好一個‘心中有人’。既然你不肯跟我走,那我就在學(xué)院住下,看看是什么樣的人物,能讓你王守德放棄狼族圣女的婚約?!?/p>
說完,她轉(zhuǎn)身躍上仙鸞,紅衣在風(fēng)中獵獵作響:“在我離開前,別讓我失望啊,王師兄?!?/p>
九彩仙鸞再次騰空,帶著周曦和侍從往學(xué)院客房飛去,留下滿地尚未凋零的血色狼花。
楚菲看著那片狼花,又看了看一臉坦然的王玉,忽然對這個“王守德”和他那位神秘的心上人,生出了幾分興趣。
“這狼族圣女,不好惹?!狈酃粪止镜?。
楚菲勾了勾唇:“比雨岑雪還麻煩?”
常天慕在一旁補(bǔ)充:“風(fēng)雪狼族睚眥必報,周曦又是出了名的霸道。大師兄這次,怕是麻煩了?!?/p>
楚菲沒再說話,只是望著周曦離去的方向,眼底閃過一絲玩味??磥磉@學(xué)院的熱鬧,還真是不少。
離開廣場后,粉狗晃著兩條尾巴問:“那個王玉和周曦,要不要去結(jié)交一下?感覺他們身上有不少故事呢?!?/p>
楚菲瞥了它一眼,腳步?jīng)]停:“不知根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現(xiàn)在的心思全在十天后的寶庫上,沒功夫摻和別人的恩怨。
走到岔路口時,她忽然想起什么,對常天慕道:“去把白若思處理掉,別留下后患?!蹦欠N看似柔弱實(shí)則記仇的綠茶,留著遲早是麻煩。
常天慕領(lǐng)命而去,楚菲則帶著粉狗回了宿舍。
半個時辰后,常天慕回來了,臉色有些難看:“沒找到人?!?/p>
“嗯?”楚菲挑眉。
“屬下趕到她宿舍時,人已經(jīng)不見了,只留下一件帶血的衣裙,像是被什么人救走了?!背L炷匠谅暤?,“屬下查了學(xué)院的出入記錄,沒有她離開的痕跡,應(yīng)該還藏在學(xué)院里?!?/p>
楚菲摩挲著劍柄,忽然嗤笑一聲:“就知道這種綠茶最難搞。”表面上哭哭啼啼,背地里指不定藏著多少心眼,怕是早就留了后手。
粉狗撇撇嘴:“要不要我去找?我的鼻子靈得很!”
“不必?!背茡u頭,“她現(xiàn)在肯定躲起來了,想找不容易。既然她想藏,就讓她藏著?!彼壑虚W過一絲冷意,“等她覺得安全了,自然會冒出來。到時候,再收拾也不遲?!?/p>
常天慕低頭應(yīng)是,心里卻有些意外——他本以為楚菲會立刻讓他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沒想到竟如此沉得住氣。
楚菲沒再提白若思的事,轉(zhuǎn)而問起宗門寶庫的情況。常天慕作為上一屆大比魁首,去過一次寶庫,當(dāng)下便細(xì)細(xì)講了里面的布局和值得留意的寶物。
窗外的雪還在下,楚菲聽著常天慕的話,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白若思的事就像一根小刺,暫時不疼,但遲早要拔掉。不過眼下,還是寶庫和粉狗的第三條尾巴更重要。
“十日之后,可別讓我失望?!背瓶聪驊牙锏姆酃?。
粉狗得意地晃著尾巴:“放心,保證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