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華斜倚在暖玉榻上,手里把玩著一顆鴿蛋大的紅寶石,漫不經(jīng)心地對楚菲道:“把這四位的時辰排一排,別讓她們撞在一起。”他指尖一點,半空中浮現(xiàn)出四個名字,“太后悔夫人、蓮姬、寶玉公主,還有絕代。”
楚菲看著那四個名字,嘴角抽了抽:“你這情人……陣容挺龐大啊。”
“那是自然。”風(fēng)華挑眉,粉色的尾巴得意地晃了晃,“本君魅力無邊,沒辦法。”
楚菲懶得理他,拿起紙筆:“排就排,出了岔子我可不負(fù)責(zé)。”
第一日辰時,太后悔夫人到了。
她穿著一身絳紅色的錦袍,頭戴金步搖,看著約莫三十許人,眉眼間帶著幾分潑辣,腰間還別著把短刀。一進(jìn)門就嚷嚷:“風(fēng)華那死狐貍呢?又躲哪去了?”
楚菲按照風(fēng)華的交代,引她去了偏廳:“祖師爺在忙,讓夫人先品品今年的新茶。”
太后悔夫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一飲而盡,哼道:“算他識相,本夫人可是推了和獸后娘娘的牌局來的。”她說話直來直去,眼神卻銳利得很,掃了楚菲一眼,“你是新來的侍衛(wèi)?看著倒還機(jī)靈。”
午時剛過,獸皇妃子蓮姬來了。
她穿著水綠色的紗裙,身姿婀娜,走路時裙擺搖曳,像朵盛開的蓮花。她性子溫柔,說話細(xì)聲細(xì)氣,手里還提著個食盒:“有勞侍衛(wèi)小哥通報一聲,我給祖師爺做了些蓮子羹。”
楚菲接過食盒,引她去了另一側(cè)的花廳:“夫人稍等,祖師爺馬上就來。”蓮姬點點頭,安靜地坐在窗邊,看著庭院里的花開得正好,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渾身散發(fā)著溫婉的氣息。
未時,寶玉公主到了。
她一身粉色公主裙,梳著雙環(huán)髻,看著不過十六七歲,嬌俏可愛,手里抱著個玉如意,進(jìn)門就喊:“風(fēng)華哥哥!”看到楚菲,她歪著頭問,“你是誰呀?”
“屬下楚毅,是祖師爺?shù)氖绦l(wèi)。”
“哦。”寶玉公主蹦蹦跳跳地跟著楚菲去了書房,“我新得了塊暖玉,想讓風(fēng)華哥哥給我雕個小兔子。”她性子活潑,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像只快樂的小鳥。
楚菲想起風(fēng)華說的話,忍不住問:“公主,聽說還有位寶釵公主?”
寶玉公主點頭:“是啊,那是我姐姐,她明日才來呢。”
申時,絕代來了。
她依舊是一身白衣,清冷如月光,手里拿著一卷竹簡,見到楚菲時,眼神淡淡掃過:“師尊在嗎?”
“在書房等您。”楚菲引著她往書房走,心里卻在打鼓——這可是最后一位,千萬別出亂子。
絕代走得很慢,路過花廳時,似乎聞到了蓮姬身上的蓮香,腳步頓了頓,卻沒多問,只是對楚菲道:“下次排班,把我的時辰往前挪挪。”
“是。”楚菲連忙應(yīng)下。
送走絕代時,天已經(jīng)擦黑。楚菲累得癱坐在椅子上,光是應(yīng)付這四位性情各異的“情人”,就比打一場架還累。
風(fēng)華從里屋走出來,三條尾巴舒展開來:“怎么樣?本君的人緣不錯吧?”
楚菲翻了個白眼:“是不錯,再排下去,我這侍衛(wèi)就得累死了。對了,寶釵公主明天來,要不要也排上?”
風(fēng)華笑了:“排,怎么不排?熱鬧點才好。”
楚菲看著他沒心沒肺的樣子,忽然覺得,這東蘭獸國的日子,怕是比在冰月學(xué)院還讓人頭大。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楚菲癱在椅子上揉著太陽穴,忍不住問風(fēng)華:“那個絕代,我聽說她本名叫千秋,家世顯赫,是獸國天師府的嫡女,放著好好的天之驕女不當(dāng),怎么就愿意跟你這……”她斟酌了一下措辭,“老登糾纏不清?”
風(fēng)華正對著銅鏡梳理粉色的長發(fā),聞言挑眉,尾巴得意地翹起來:“自然是因為我有魅力。”他轉(zhuǎn)過身,紅衣似火,眉眼間帶著幾分刻意的魅惑,“你看這臉,這氣質(zhì),一萬年了,依舊迷倒眾生,她能抗拒嗎?”
楚菲翻了個白眼,毫不留情地戳穿:“你分明就是個花心大蘿卜。一邊吊著太后悔夫人,一邊哄著蓮姬,連公主都不放過,現(xiàn)在還加上個千秋……你就不怕她們打起來?”
“打起來才熱鬧。”風(fēng)華笑得狡黠,指尖把玩著一縷發(fā)絲,“而且,她們可不是因為我的臉才跟著我。”他忽然湊近楚菲,壓低聲音,“太后悔夫人當(dāng)年被仇家追殺,是我救了她;蓮姬出身卑微,是我?guī)退M(jìn)了獸皇宮;寶玉姐妹的母親難產(chǎn),是我保住了她們母女……至于千秋……”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她小時候被心魔纏身,是我用心頭血幫她鎮(zhèn)壓的。”
楚菲愣住了:“所以她們……”
“不全是因為情愛。”風(fēng)華聳聳肩,重新靠回榻上,“有感激,有依賴,也有習(xí)慣。當(dāng)然,本君的魅力也是重要原因。”
楚菲看著他那副欠揍的樣子,忽然覺得這一萬歲的老狐貍心思深沉得很。那些看似荒唐的關(guān)系背后,竟藏著這么多過往。
“那你對她們呢?”楚菲忍不住問,“也是玩玩而已?”
風(fēng)華的尾巴輕輕掃過地面,眼神飄向窗外:“活了太久,總得找點事做。她們在身邊,日子才不會太無聊。”他忽然笑了,看向楚菲,“怎么?吃醋了?”
“吃你的大頭鬼。”楚菲抓起一個蘋果砸過去,“我只是覺得,你這樣挺不負(fù)責(zé)任的。”
風(fēng)華接住蘋果,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說:“責(zé)任?本君活了一萬年,早就不知道那東西是什么了。”
楚菲懶得再跟他爭辯,轉(zhuǎn)身去收拾東西。她算是看明白了,這老狐貍的世界,根本不是她能理解的。
只是不知為何,聽到他說“日子太無聊”時,心里竟莫名地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