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卿輕輕勾了下她的發(fā)絲,語氣似安撫又像是寵溺哄著:“換一件吧,你穿不合適。”
姜梨愣了下,終究沒再多說什么,乖順的點(diǎn)點(diǎn)頭,跟著保姆去了三樓衣帽間換衣服。
“宴卿,我聽說今晚姜小姐也來了,怎么沒見她人啊。”
葉晚踩著高跟鞋,自然從容地站到男人身邊,笑著柔聲問道。
話音剛落,姜梨剛好從樓上下來,電梯門打開,她一眼就看到了葉晚以及她身上穿的那件禮服裙子。
她突然腦海閃回過H家店員說的話,這件衣服只有他們家代言人上身過……
姜梨這才恍惚間想起來,葉晚是H家新簽的品牌全球代言人。
靜默幾秒,姜梨微微瞇了瞇眼,不著痕跡地輕哂一聲。
難怪匆匆忙忙讓她去把衣服換了,原來是怕撞衫了惹葉晚生氣啊。
真是難為他了,每天工作那么忙,日理萬機(jī)下都能清清楚楚地記著心愛白月光最近又接了什么代言,生怕今天她跟葉晚撞衫。
同樣的裙子她穿不合適,葉晚倒是正配。
“姜小姐怎么穿成這樣就來了?宴卿,你也真是的,既然邀請姜小姐來家宴,也該一起把禮服給姜小姐準(zhǔn)備好的。”
葉晚這話是跟季宴卿說的,眼神卻落在姜梨身上,毫不避諱地將她從頭到腳掃了一遍,眼底閃過不屑。
姜梨只在商場挑了那一件禮服,季家更不可能給她備著衣服,季宴卿讓她去把禮服換掉,她也只能換回常服,白色針織衫簡單配了條深色牛仔褲。
也就是上班路上穿,到了公司還得換直播的衣服,所以姜梨穿得格外樸素,但在此時此刻,難免顯得格外寒酸了些。
季宴卿抬眼掃了姜梨一眼,不由地皺了皺眉,頓了幾秒沉聲詢問道:“你沒買別的禮服?”
姜梨沒說話,搖了搖頭。
她本就不想來季家老宅湊這個熱鬧,準(zhǔn)備一套禮服就已經(jīng)夠退讓的了,她腦子抽風(fēng)了才會為了這場晚宴備下好幾套衣服。
聞言,葉晚笑意漸深,語氣溫柔又體貼:“沒事的,姜小姐長得漂亮動人,哪怕裹個麻袋都好看呢。”
說完她又沉吟片刻,繼續(xù)道:“要不這樣吧,姜小姐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借一套給你穿。放心,不會很長時間的,宴卿臥室有我的衣帽間,放著很多當(dāng)季禮服,都是合作的品牌方送的禮物,姜小姐喜歡的話我也可以送幾件給你。”
這話聽起來……倒更像是在向她宣誓主權(quán)。
姜梨懶得跟她打這些沒意義的嘴炮,只是看向季宴卿,無聲地詢問他的意思。
“去換件吧,我讓下人帶你過去。”
男人語氣淡然平常,神情更是泰然自若,一點(diǎn)沒有要解釋“為什么他的臥室會有葉晚的衣帽間”這個問題的意思。
而這落在姜梨眼中則成了季宴卿默認(rèn)了他跟葉晚非比尋常的關(guān)系,給予了葉晚更多蔑視她的權(quán)力。
本身她來季家的身份就尷尬,現(xiàn)在好了,徹底成為他們二人play的一環(huán)了。
姜梨氣的想笑,扯了扯嘴角卻怎么也笑出不來,她沒說話,像是賭氣似的轉(zhuǎn)身再次上了樓,只留給樓下的二人一道脊背纖瘦卻挺直的背影。
“姜小姐人還挺有趣的,不過要我說,你這小情人兒的脾氣倒是有點(diǎn)大哦。”葉晚怔了幾秒,柔聲笑開,像是受到了鼓舞般,和身旁的男人湊得更近了些,自然地挽上他垂在一側(cè)的手臂,像是撒嬌似的說道。
“是嗎,她脾氣一直都這樣,我慣的。”
季宴卿嘴角噙著抹笑,模樣肆意又散漫,然而笑意卻未達(dá)眼底,他站在原地不動,一直盯著姜梨的背影直到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剛剛對話的經(jīng)過他根本不甚在意,腦子里只剩下姜梨轉(zhuǎn)身離開前投向他的那記眼神,冰冷又譏諷。
在一起兩年,姜梨對他可謂是言聽計(jì)從,乖順得如同一只布偶貓,女人望向他時,眼神永遠(yuǎn)深情溫柔,仿佛一潭清泉,滿溢愛意。
這還是第一次姜梨給他甩臉,還是在外人面前,毫不掩飾她的冷漠。
不知為什么,季宴卿一想到女人轉(zhuǎn)身離開時的眼神,心底就像憋了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堵得他發(fā)慌。
趙瑾芝此刻也不好過,心情陰郁到極點(diǎn)。
“混帳東西!他怎么敢!怎么敢把外面的女人領(lǐng)進(jìn)老宅的!他是在打我的臉!”
邊說著,沙發(fā)角處的古董花瓶應(yīng)聲倒地,陶瓷碎片飛濺,散得客廳到處都是。
她闔著眼,長吸了好幾口氣,這才緩了過來。
“夫人,您別氣壞了身體,二少爺他到底年輕不懂事,他現(xiàn)在不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等到以后他反應(yīng)過來,肯定會感激您的。”
管家一邊收拾殘局,邊勸說道。
趙瑾芝呷了口茶,慢慢收住脾氣,胸腔不斷起起伏伏:“哼,他從小就沒良心,別說感激我,只要不跟我對著干好好聽我的話,就算他念我這個母親的好了。”
季宴澤平日對她再敬重,也到底不是她親生的!
她就季宴卿一個兒子,自然盼著他能成才,將來以后進(jìn)集團(tuán)工作,接手季家的產(chǎn)業(yè)。
可他倒好!
成天在戲子堆里瞎轉(zhuǎn)悠,風(fēng)流成性,如今更是犯渾直接把那賤女人領(lǐng)家里來了!
他在這兒想膈應(yīng)誰呢!
趙瑾芝想想就頭疼腦熱,氣得她心口疼。
“對了!那孽障呢?你去把他給我?guī)н^來,就說我有話要問他!”
“呃……兩位少爺一回來就跟先生去書房喝茶了,我去看看情況,只要先生那邊一結(jié)束,我就把人給您帶來。”
聞言,趙瑾芝抬抬眼皮,語氣不冷不淡:“……我沒什么大事兒,別驚動先生,他工作忙,家里的事兒就別讓他多操心了。”
管家頷首,立馬應(yīng)下:“這您放心,我都有分寸。”
“哦,讓葉小姐也一起過來吧,至于那個姜什么,那個女人,你讓她愛去哪兒就滾去哪兒,總之別讓她在季家晃悠,免得礙我的眼!”
趙瑾芝冷嗤一聲,面上盡顯厭惡之色。
聽到命令,管家卻遲疑了,“直接將人趕走,這、這不大好吧。她終究是二少爺帶過來的人……”
話未說完,趙瑾芝就打斷了他,將桌子拍得震天響,“這是季家老宅!我是季家主母!難道我還怕她不成?一個戲子,別說把她趕出季家,只要我想,整個滬市她都別想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