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荒誕了，在脫口而出后的恍惚里，你這么想。

“啊？談什么？”你的反應沒有半點表演的成分在。他的衣擺占據了他此刻百分之七十五的動態，你的視線凝結在他的慌亂上，他今天沒穿校服短袖，難怪要披一件外套。

“就……就……”他一改剛才平靜的語氣，四分之一的身體軀干擰巴在攔墻上，你生了玩味的心思。

“談啥？”你余光瞥了眼教室內，正嬉笑著的同學們顯然沒往你們這邊看，大抵是默認卷狗自動場了。

他雙拳緊攥，你很想掰開來看看是不是已經掐出了指甲印。

“咱倆試著談談唄。”

他比你高上不少，此刻卻像是整個人半頹了下來，一副弱勢的姿態。

“是么？”想起那些前塵往事與不久前的齟齬，你眉頭微皺，不明白身旁這個人究竟在想些什么。但你也清楚這絕不是真心話大冒險之類的東西，因為你剛才嘴滑說出的應答后他的表情明顯跟惡作劇的震驚對不上。

你的視線沉向樓下早生華葉的垂絲海棠，他的呼吸愈加急促，但你的心率卻在這份焦灼里不緊不慢。只是無措的筆尖出賣了你。

你靈機一動，這可真是神之一手。

“我們對詩吧?！蹦闳缡钦f。

“好啊?！彼χ袷怯旰筇烨绲男A柴。

你很隨意地寫下一句你經常用來跟人對詩的首句：

如果江南無雪

然后將詩本推給他，趁著他冥思苦想的時候悄悄地自己……苦思冥想。

晚風很溫柔。

對了，理論上你們現在還是陌生人。

就讓這夏夜帶你們重閱這段故事，先來到你們的初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