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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遙望皆是你

第8章導(dǎo)演的“火上澆油”

世界上最危險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就在你面前,吐息可聞,卻還要拼盡全力,去克制那份,想要擁抱你的、瘋狂的本能。

和好歸和好,但尷尬的氣氛遠(yuǎn)未終結(jié)。

趙昕從道具石頭上站起來,很自然地拍了拍戲服下擺的灰,仿佛剛才那個臉頰泛紅、呼吸微亂的人不是她。只有她自己知道,腰側(cè)似乎還殘留著林煦指尖的溫度,讓她有點心煩意亂

她拿起助理遞過來的水杯,低頭喝水,用這個動作掩飾著自己還沒完全平復(fù)的心緒。

另一邊,林煦也沒好到哪里去,只是他掩飾得“更好”。他正跟一臉懵不知道文戲里有自己什么事兒的武術(shù)指導(dǎo)比劃著什么,表情一如既往地帶著點閑散的笑意,但那微微抿起的嘴角,還是泄露了一絲不自在。

丁柯導(dǎo)演在監(jiān)視器后,將這一切盡收眼底,露出了一個了然于胸的笑容。

火候剛剛好,演員的情緒也到位。這種時候,就應(yīng)該趁熱打鐵。

于是,這位全劇組最大的“CP粉頭子”,拿著一張手寫的、還散發(fā)著新鮮墨水味的“飛頁”,施施然地走了過去。

“兩位老師,”他清了清嗓子,臉上是那種“我剛有了一個絕妙的藝術(shù)靈感”的興奮表情,“我覺得,剛才那場戲,情緒還是不夠。‘欲念洞’的作用,沒有完全發(fā)揮出來,光是療傷,太清湯寡水了。”

他頓了頓,將那張薄薄的、卻仿佛有千斤重的紙,遞到了林煦的手里。

“所以,我決定,臨時,加一場戲。”

林煦和趙昕,同時低頭,看向那張紙。

上面,只有寥寥幾行字。

【情節(jié):……最終,臨止克制不住,吻了沈梧。】

……吻了沈梧。

……吻了。

……吻。

林煦的腦子“嗡”地一下,感覺自己的心跳,在停擺一秒后,開始了百米沖刺。

他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已經(jīng)上演了一出驚濤駭浪的OS小劇場。

——不是吧導(dǎo)演?!玩這么大?!

——我剛才才捏了她的腰,現(xiàn)在就要親了?她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流氓?

——不對,這是演戲,演戲!我是專業(yè)的!可是……心跳怎么回事,你給我冷靜一點啊喂!

他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用一種極其夸張的、開玩笑的語氣對著丁導(dǎo)“哀嚎”:“丁導(dǎo)!您這靈感也太突然了吧?臨時加吻戲,這……這得加錢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悄悄用余光去瞟趙昕的反應(yīng)。

趙昕比他冷靜多了,至少表面上是。

她只是在看到那個“吻”字時,睫毛輕輕地顫了一下。

她以“制片人”的身份,微微蹙起了眉,用一種商榷的、專業(yè)的口吻問道:“丁導(dǎo),從人物情感的推進(jìn)節(jié)奏來看,在這里加一場吻戲,會不會……太快了點?”

她表情管理得很好,但心里的小人,早就抱著腦袋在尖叫了。

——快?!何止是快!簡直是坐火箭!

——他剛才捏我腰了!他還捏我腰了!現(xiàn)在又要親?!導(dǎo)演你是魔鬼派來的嗎?!

——冷靜,趙昕,你是專業(yè)的制片人,拿出你的專業(yè)來!不能讓他看笑話!

丁柯導(dǎo)演看著眼前這兩個,一個負(fù)責(zé)插科打諢轉(zhuǎn)移焦點,一個負(fù)責(zé)專業(yè)分析試圖講道理,配合默契得不行,心里簡直樂開了花。

“快?”他挑了挑眉,眼睛里閃爍著“我早就看穿了一切”的精光,“我一點都不覺得快!”

他一揮手,開始了他的“現(xiàn)場教學(xué)”:“我要的就是這種‘快’!就是要這種在理智上覺得‘不應(yīng)該’,但在情感上又‘控制不住’的拉扯感!我要的就是你們倆現(xiàn)在這種,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心里小鹿亂撞,表面還要故作鎮(zhèn)定的感覺!這,才是‘欲念洞’的精髓!”

林煦下意識地輕咳了一聲,眼神飄向一旁的燈光師,假裝在研究布光,但那越來越紅的耳根,卻徹底出賣了他。

——這老狐貍,眼睛也太毒了吧……

趙昕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飛快地垂下眼簾,盯著自己的鞋尖,感覺臉頰的熱度,已經(jīng)快要可以煎雞蛋了。

——完了,被看穿了,好丟人……

丁柯導(dǎo)演將兩人的小動作盡收眼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拍了拍手,用一種“聽我的準(zhǔn)沒錯”的、循循善誘的語氣,下達(dá)了最終指令:“行了,聽我的,就這么定了!快再去醞釀醞釀,一會兒我們就開拍。”

林煦和趙昕,對視了一眼。

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同樣的、無可奈何的、又混雜著一點點慌亂的……認(rèn)命。

好吧。

看來今天這把“火”,是躲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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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柯導(dǎo)演為了將他口中的“拉扯感”發(fā)揮到極致,拿起大喇叭,清了清嗓子,臉上是那種“為了藝術(shù)我豁出去了”的神圣表情。

“咳咳,各位注意一下啊。”

喇叭聲一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特別是那些助理和場務(wù),一個個豎起耳朵,生怕錯過一點八卦。

“為了讓咱們兩位主演能夠更好地進(jìn)入情緒,全身心地投入到臨止和沈梧的世界里,”丁導(dǎo)說得冠冕堂皇,“我決定,給他們一個絕對私密、不受打擾的表演空間。”

他頓了頓,滿意地看著大家臉上那越來越好奇的表情,然后才慢悠悠地,語不驚人死不休:

“現(xiàn)在,除了攝像大哥,全員清場!都出去,出去!我跟攝影指導(dǎo)在外面看監(jiān)視器,用對講機(jī)溝通!”

林煦聽到這話,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吧?清場?連個燈光師都不留?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趙昕,發(fā)現(xiàn)她也正一臉震驚地看著導(dǎo)演,那表情仿佛在說:“導(dǎo)演,你認(rèn)真的嗎?”

此言一出,人群里發(fā)出一陣小小的騷動。

大家臉上寫滿了“啊?這就把我們趕走了?”“好想留下來看現(xiàn)場版啊!”的遺憾。

小美小聲嘀咕:“完了完了,這下連遞水的地方都沒有了。”

林煦的助理則是一臉“我懂”的表情,悄悄對旁邊的人比了個“加油”的手勢。

丁導(dǎo)才不管他們心里的小九九,揮了揮手,像在趕一群小鴨子:“快快快,都動起來!別在這兒當(dāng)電燈泡,影響演員發(fā)揮!”

“電燈泡”這個詞一出來,林煦的臉頰不受控制地?zé)崃艘幌隆?/p>

趙昕則是飛快地低下頭,假裝沒聽見。

于是,在導(dǎo)演的催促和大家一步三回頭的“八卦”目光中,燈光師收起了反光板,化妝師拿走了粉撲,連送盒飯的大叔都被請了出去。

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竊竊私語聲也消失了。

攝影棚,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

只剩下那個幽暗的人造山洞,和洞口不遠(yuǎn)處,三臺亮著紅燈的攝像機(jī)。

還有,山洞里,他和她。

這下,連空氣都好像變得稀薄了。

安靜。過分的安靜。

安靜到,林煦覺得,自己好像能聽到趙昕的呼吸聲。

不,不對。他聽到的,好像是自己那越來越響,越來越不受控制的……心跳聲。

“那個……”還是林煦先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山洞里,聽起來有點干澀,“你……還好吧?”

趙昕低著頭,假裝認(rèn)真地研究自己的鞋尖,聲音細(xì)得像蚊子叫:“還好。”

——才不好!一點都不好!心跳得快要報警了!

“……我,我盡量一次過。”林煦又補(bǔ)充了一句,像是在對她保證,又像是在給自己打氣。

——拜托了,千萬要一次過,不然也太丟臉了……

趙昕輕輕地“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因為她覺得,自己再多說一個字,心臟可能就要從喉嚨里跳出來了。

就在這時,對講機(jī)里,傳來了丁導(dǎo)那不帶絲毫感情的(裝的)、惡魔般的聲音。

“好了,兩位老師,可以開始了。別想太多,也別想什么技巧。就憑感覺來。”末了,還不忘加了一句:“我非常相信二位老師的演技。”

“Action!”

拍攝,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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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煦深吸一口氣,指節(jié)卻還是不爭氣地,輕輕顫抖了一下。他按著臺本上的動作,小心翼翼地,與趙昕一前一后坐在那張石床上。

寒意從石面絲絲縷縷地竄上來,他好像聽見她壓在喉間的一聲輕吸——像被冰水激得打了個幾不可聞的冷顫。可這聲輕吸,卻讓他身體里的血液,瞬間翻涌起來。

燈光下,那身月白色的真絲戲服,幾乎薄得半透,服服帖帖地勾勒出她背脊的弧度。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林煦在心里默念,眼睛卻不聽話地,多停留了一秒。

他抬起手,懸在半空中。

零點五秒的猶豫,卻像被放慢了無數(shù)倍。

——手心是不是出汗了?

——她會不會覺得我手很燙?

——直接放上去,會不會太唐突了?

最終,他還是把掌心,輕輕地覆了上去。

熱。

比他想象中,還要熱。

那溫度,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像帶著無數(shù)細(xì)小的火星,調(diào)皮地鉆進(jìn)他的皮膚,在他的掌心上,噼里啪啦地,燒成了一片燎原之勢。

她的背很纖細(xì),卻能感覺到一層薄薄的、柔韌的肌肉,那股不易被察覺的力量,順著他的手臂一路蔓延,燒得他耳廓都開始發(fā)紅。

與此同時,趙昕條件反射般地,繃直了脊背。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掌心的形狀——指縫很寬,掌墊厚實,每一寸皮膚,都像是被一塊燒到滾燙的烙鐵,牢牢地印在了自己背上。

她的呼吸,不自覺地,淺了幾分。后背那一點點的熱意,被無限放大,傳遍了全身,像有無數(shù)看不見的細(xì)絲,攀上了她的神經(jīng),把所有感官,都拉扯到了最緊繃的狀態(tài)。

林煦暗暗吞咽了一下,喉結(jié)滑動的聲音,在過分安靜的山洞里,連他自己都能聽見。

他趕緊在心里狂背丁導(dǎo)臨時塞進(jìn)來的“清心咒”——

“定心神,清心靜聲……”

然而香爐里那縷甜膩的檀香,偏偏要跟他作對。它慢悠悠地,蜿蜒著鉆進(jìn)他的鼻腔,又霸道地,和他能捕捉到的、她身上那股極淡的梔子花香,混合在了一起。

那味道……更要命了。

像雨夜過后翻開的新泥,又像剛剝開的白桃,軟軟的,甜甜的,黏黏膩膩的,勾得人心口發(fā)癢。

趙昕也在盡力地穩(wěn)住自己的呼吸,可他每一次呼氣,都好像落在了她的頸側(cè)。那溫度滾燙,偏偏又拂在最敏感的皮膚上,像有人正拿著一根羽毛,不輕不重地,來回撩撥。

理智在她的耳邊轟鳴:專業(yè)演員、這是表演、冷靜下來……可身體,卻率先背叛了她,一寸一寸地,開始升溫。汗珠沿著發(fā)絲,悄悄地滑進(jìn)了鬢角,她幾乎能聽見自己那不爭氣的心跳,一下一下,撞擊著骨骼的聲音。

“趙老師!別忘了沈梧被蠱惑的反應(yīng),動作再慢一點!”對講機(jī)里,丁導(dǎo)的聲音笑吟吟的,卻像往這鍋滾油里,又丟了一把火。

趙昕咬了咬唇,聽話地,緩緩地,轉(zhuǎn)過了身。

兩人的距離,驟然被收緊,連呼吸,都撞在了一起。

她一抬眸,就猝不及防地,撞進(jìn)了他那雙盛滿了夜色的眸子里——深得能把人吞掉,卻又溢出點點細(xì)碎的光,像月光不小心,跌進(jìn)了深井里,帶著幾分羞怯,又帶著幾分孤注一擲的熱烈。

他的眉心緊緊擰著,額角冒出了細(xì)汗,連薄唇都抿成了一條危險的直線。

那副拼命忍耐、強(qiáng)作鎮(zhèn)定的模樣,讓趙昕的心,忽然就軟了一下。

——原來,他也緊張到快要失控了。

鬼使神差地,她抬起手,覆上了他的側(cè)臉。

她的指尖冰涼,他的皮膚卻滾燙。

那巨大的溫差,像一陣細(xì)碎的電流,“噼里啪啦”地,竄過了她的指節(jié)。

兩個人的身體,同時,都輕輕地顫了一下。

林煦腦子里那句還沒念完的“清心靜聲”,徹底斷了線。

所有的克制,在那一下輕柔的觸碰里,轟然崩塌。

腦海里,只剩下一句聲嘶力竭的吶喊:“就一次,讓我靠近她一次。”

他俯下身,先是試探地、極輕地,碰了碰她的唇。

像羽毛,像晚風(fēng),像少年時偷偷藏在信封里的、那個不敢送出去的吻。

唇瓣相觸的瞬間,趙昕的睫毛劇烈地顫動了一下,所有的呼吸,仿佛都被凍結(jié)了。

他沒有照劇本那樣霸道地奪取,而是溫柔得近乎小心,像生怕驚著一只落單的小鹿。短暫的停頓后,第二次親吻,卻比風(fēng)還軟,比夢還輕。帶著真絲摩挲的細(xì)密悸動,帶著幾經(jīng)多年的隱忍熱度。

石床冰涼,呼吸灼熱。

熏香繚繞,把洞里的光線,都熬成了溫柔的糖色。

鏡頭外的世界,徹底消隱。

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呼吸,還有唇與唇相觸時,那一聲輕到極致的嘆息,像春水,拂過了琴弦。

——原來,被吻是這種感覺。

——原來,想吻一個人,會這么難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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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吻,像深夜山谷里炸開的煙火,短促又熾烈,瞬息點亮整片幽暗。理智、克制、所有“臨止神君”該擁有的清冷人設(shè),都化成飄散的火星。

剩下的,只剩兩顆心臟失控的鼓點——轟隆隆地撞擊胸腔,近到幾乎能彼此聽見。

林煦吻得沉,像攥緊一件終于尋回的寶物,珍而重之,又帶著失而復(fù)得的慌亂。掌心貼著她背脊,指尖一路下滑到腰窩,再輕輕收力,把她整個人穩(wěn)穩(wěn)鎖進(jìn)懷里。

趙昕的手也在發(fā)顫,卻固執(zhí)地滑到他發(fā)根,指尖鉆進(jìn)發(fā)絲,像要確認(rèn)他真實存在。她先是僵硬,下一秒被溫度與氣息層層包圍,神經(jīng)一點點軟下來。她不再是制片、不再是演員——卸下所有角色,只剩一個在漫長等待后終于得到回應(yīng)的普通女孩。

他輕輕啄過她的上唇,再緩緩吮住下唇,細(xì)碎卻鉆心。她呼吸亂成一片,指尖沿他側(cè)頸滑到鎖骨,感受他滾燙而急促的脈搏,每一下都像要破皮躍出。

“沈梧……”他含糊低喚,聲音沙啞得不像在演戲。那兩個音節(jié)帶著滾燙氣息暈進(jìn)她口腔,灼得心尖一顫。

回應(yīng)他的是她胸口逸出的輕輕一聲“嗯”,軟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卻讓他整個人跟著失衡。下一刻,他低頭追著那聲細(xì)軟的鼻音,再度吻住,力度無聲加深。

真絲薄衣被掌心蹭得起靜電,細(xì)碎電流順著肌膚竄進(jìn)骨縫,她被迫仰頭,他趁勢吻向耳后,呼出的熱氣勾得她脊背弓成弦。她下意識收緊腰肢,身體貼得更緊,胸膛與胸膛間再無縫隙,只剩彼此急促心跳頂撞。

監(jiān)視器前,丁柯導(dǎo)演死死盯著屏幕,手指懸在對講機(jī)按鈕上卻僵住。攝影指導(dǎo)屏氣凝神,鏡頭悄無聲息地推進(jìn),捕捉鏡頭里汗水沿頸側(cè)蜿蜒滑落的軌跡。

兩人似乎忘了空氣稀薄,忘了這是拍攝現(xiàn)場。林煦順著劇本動作,一只手覆在她肩頭,另一只沿她手臂一路向下,十指扣住她指尖——兩只手掌相貼,卻反握得更緊,像是私下的秘密誓言。

空氣里只剩細(xì)碎喘息,香爐里緩緩繚繞的香氣與兩人汗味交疊,甜膩得近乎窒息。

他把額頭抵在她眉心,呼吸交融,聲音低得像嘆息:“別怕。”

她睫毛輕顫,聲音輕得像羽毛掠過水面:“我沒怕。”

短短三個字,卻像一道電弧,瞬間點燃他最后一點理智。他又一次覆上她唇角,這一次并不急躁,而是細(xì)密舔吻,像要把她每一寸情緒都溫柔收藏。

鏡頭虛化成光暈,山洞里昏黃的光線映在兩人側(cè)臉——唇色被拉出一條濕潤細(xì)線,指尖因過度用力而泛白,汗珠順鎖骨滑進(jìn)衣領(lǐng)。整個畫面像浸進(jìn)蜜色濾鏡,曖昧得幾乎要溢出屏幕。

丁導(dǎo)胸腔震動,終于豁然意識到自己還在工作,猛地一按通話鍵,卻險些發(fā)不出聲音。幾秒后,他才找回沙啞嗓音——

“……咳,卡!過了。”

那聲“卡”像一道驚雷,把兩人劈回現(xiàn)實,空氣瞬間墜回冷寂。兩顆心還在狂舞,卻被硬生生按下暫停鍵。

趙昕和林煦猛地分開,近乎狼狽地大口喘氣。額角與鼻尖滲出細(xì)汗,混著山洞潮氣滑進(jìn)鎖骨。誰也不敢先看對方,只盯著毫無意義的角落:一人認(rèn)真研究石床粗糙紋路,一人抬頭盯著泡沫板做的洞頂,仿佛那里藏著宇宙奧秘。

工作人員魚貫而入收拾器材,撞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林煦的嘴唇紅得過分,像偷吃了什么最甜的果子。

——趙昕則把戲服的寬大袖子攬到臉側(cè),只露出一雙濕漉漉的、像被嚇到的小鹿似的眼睛,慌亂又怔忡。

-----------------

夜深,收工回到酒店。

趙昕沖進(jìn)浴室,盯著鏡中同樣紅得不正常的唇瓣,仿佛還能嗅到那股被松木清香與熏香交纏過的滾燙空氣。她擰開冷水,反復(fù)拍打臉頰,卻怎么也沖淡不了殘留的溫度。

——瘋了瘋了,絕對是瘋了。

——他怎么能……他怎么敢……

——可是……他最后那個吻,好溫柔……

她想著想著,臉頰又不受控制地燙了起來。

與此同時,林煦關(guān)上房門,像只困獸一樣,在房間里來來回回地踱了半個小時。

一會兒覺得自己剛才沖動得像個禽獸,一會兒又暗爽得想給自己鼓個掌。

情緒翻來覆去地煎熬,最終,他抓亂了頭發(fā),一聲悶哼,把自己重重地砸進(jìn)了沙發(fā)里。

——我剛才都干了什么啊……

——她會不會生氣了?肯定生氣了吧?

——可她也沒有推開我……

——她最后那聲“嗯”,是什么意思?

深夜十一點。

幾乎是同一秒,兩個人同時拿起了手機(jī),點開了對方的微信界面。

屏幕頂端,那兩行小字,像兩顆怦怦亂撞卻又倔強(qiáng)僵持的心。

【林煦:正在輸入…】

【趙昕:正在輸入…】

林煦的輸入框里:

“睡了嗎?”->刪除。

“今天……對不起。”->刪除。

“我……”->刪除。

趙昕的輸入框里:

“你剛剛……”->刪除。

“我沒生氣。”->刪除。

“晚安。”->刪除。

那行“正在輸入中”,亮起,又消失。

消失,又亮起。

反復(fù)拉扯,悄無聲息,卻暗流洶涌。

誰也沒能先發(fā)出那第一句話,仿佛只要打破這片沉默,那份滾燙的、讓人失控的熱浪,就會再次席卷而來。

手機(jī)屏幕映出淡淡的微光,照在兩張依舊發(fā)燙的臉上。

隔著一堵墻,他們聽見自己那噪動不安的心跳,像產(chǎn)生了某種奇妙的共振,在寂靜的夜色里,一聲又一聲地,回響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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