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堯一直觀察后梁和北靖的最新近況,在了解到兩國在十幾場戰爭后都消耗了極大元氣,他知道機會來了,這是“趁人病要人命”的好時機,他可以借此時機一舉消滅北靖和后梁。
可為了讓自己的勝算更大,他還需要借助一個人的力量,那就是秦梟梟。
他讓她和她的表姐躲在自己的背后,逃避責任那么久了,是時候要把她推出來,為自己惹出來的禍事負責了。
他做的已經夠多了,剩下的就不在他的責任范圍內了。
李旭堯曾經讓秦梟梟出動傭兵,助景文軍一臂之力,但被秦梟梟拒絕。
她說傭兵是一支所向無敵的軍隊,不到最危急時刻,她是不會輕易出動傭兵的。
李旭堯有種無力的憤恨感,那個人把另一半虎符交給秦梟梟,還對虎符下令要它聽從秦梟梟的命令,就算是他也無法再次命令傭兵,讓他徹底失去對傭兵的指揮權。
那個人真是好算計呀!“死到臨頭”也要擺他一道,完成這次統一大業后,他一定要把虎符奪過來。
為了讓秦梟梟主動派出傭兵,李旭堯在秦梟梟面前上演一場苦肉計。
他假裝中了后梁和北靖的埋伏,導致幾乎全軍覆沒,自己也身受重傷,差一點丟了性命,他要秦梟梟親眼看到自己滿身鮮血,就算爬也要爬回來,回到她的身邊,然后身下帶出一條長長血痕的慘烈場景。
他要秦梟梟親身感受到差一點失去自己的恐懼,他要利用秦梟梟對自己的感情,對自己的重視徹底激怒她,讓她主動啟動虎符,召喚出堅不可摧,戰無不勝的傭兵,讓她去為自己報仇。
事實與自己所料,自己的“差點死去”讓秦梟梟悲憤欲絕,臉色疲憊的她坐到床邊執起自己的手,聲音沙啞地向自己保證她是不會放過讓自己受傷的北靖和后梁,她會為他報仇的。
被觸及逆鱗的秦梟梟行動非常迅速,她接替了自己的位置暫時成為景文軍的首領。
她召喚出傭兵,讓他們和景文軍合作,一起去反攻后梁和北靖。
秦梟梟不愧是將門之女,領兵打戰非常厲害,頭腦敏銳靈活,能想到常人想不到,刁鉆古怪,聞所未聞的作戰策略。
策略雖然有時候讓人難以接受,但往往有出其不意的效果,讓有豐富戰爭經驗的將領也不得不甘拜下風。
后燕有傭兵和景文軍這兩支精銳之師的加持下,后梁和北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被逼到節節敗退,就算后梁和北靖聯合起來對付也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秦梟梟手段殘酷,不會放過任何后梁和北靖的士兵,逼也逼死最后一個,絕不會留下一個活口。
只要聽到她,那些后梁軍隊和北靖軍隊都想夾著尾巴逃跑,所以秦梟梟也被后梁和北靖稱為“嗜血的女魔頭”。
歷史上有諸多“沖冠一怒為紅顏”的事例,可秦梟梟為了給李旭堯報仇,硬生生讓后燕成為三國混戰中的大贏家的彪悍事例實屬罕見。
一個女子能為自己的愛人做到這種程度已經算得上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后燕追隨李旭堯的人都非常佩服這位未來的太孫妃,容貌、氣度、學識、能力等各個方面都非常優秀,最關鍵的是她對他們的太孫殿下非常愛護,舍不得他受任何委屈,這樣的奇女子是最有資格站在殿下身邊,他們也只認可秦梟梟。
自從秦梟梟接替李旭堯成為景文軍的首領后,打戰一事全由她全權負責。
李旭堯即使傷好后,也不需要重新接回首領任務,因為秦梟梟不肯再讓他受到傷害,打仗的事就讓她上吧,他只需要在后邊坐享她為他創造的一切就行了。
秦梟梟只要有空回來,無論多累都會親自照顧李旭堯,受傷的時候也是她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地照顧他。
李旭堯傷好后,秦梟梟也不放棄照顧他。
秦梟梟不知道,每一次她都對李旭堯那么好,他都會受到極大震撼,那些想要狠下心對付秦梟梟的想法三番四次出現了松動,但他不能放棄,不能因為這些事情而動容,秦梟梟的存在只會阻礙自己,等她沒有利用價值后,他不會再留她!
在秦梟梟的驍勇善戰,所向披靡下,后燕會統一三國的聲音越來越大。
一百年了,開始見到大統一的曙光了。
秦梟梟促成了現在這個局面,大家對于秦梟梟的能力更加認可。
每次只要傳來打仗勝利的消息后,將領們和后燕國內的百姓都對秦梟梟的能力一頓猛夸。
可秦梟梟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日益提升惹得布弘雅十分不滿。
他不滿秦梟梟搶了李旭堯的風頭,更不滿秦梟梟被人們認可是最有資格站在李旭堯身邊的人,這不就是搶了他妹妹的身份了嗎?
這個可惡的女人真是十分礙眼,為什么殿下能忍受她爬到自己的頭上作威作福呢?
布弘雅吩咐布韻靈以靈族圣女身份將李旭堯是“命中注定統一天下帝皇”的話說給天下人聽,有了靈族出來宣布神諭,這下后燕會成為最后贏家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而大家的注意力也從秦梟梟身上全部轉移到李旭堯身上,能得到靈族和靈族圣女的認證,李旭堯這位天下之主成為了天下人心目中最崇高的存在。
為了鏟除秦梟梟,讓自己妹妹得到李旭堯的青睞,布弘雅不斷在李旭堯面前說秦梟梟功高蓋主,遲早會對李旭堯不利的話。
而最近一直在不停動搖的李旭堯正好缺少一個可以給他洗腦,讓他不用再受秦梟梟影響的人,正好布弘雅歪打正著承擔了這個角色。
在布弘雅不斷洗腦和慫恿下,無心心法占領上風,它讓李旭堯首次不受原來有情的他留下的痕跡影響,李旭堯成功對秦梟梟狠下心來。
他聽從布弘雅的建議,在最后一戰中,讓人給秦梟梟發出錯誤的折返信息,讓秦梟梟和大軍陷入困境,被困在雪山中。
布弘雅還暗中施法讓雪山發生崩塌,眼看雪崩即將發生,為了讓隨行的士兵和將領成功逃離,秦梟梟下令讓傭兵帶著士兵和將領全部撤離,不得有誤。
傭兵和士兵將領們不放心把秦梟梟一人留到最后,他們不愿意離開,要離開就一起離開,但雪崩就快要到了,她支撐不了多久,不能再耽誤了。
秦梟梟以首領和主人的身份命令全部人立即逃離,作為士兵和將領/傭兵,首領/主人的命令不得不聽從,最后他們忍住淚水,快步離開。
等他們去到安全地帶后,就聽到身后傳來震天撼地的巨響,一陣地動山搖,恐怖的雪像掙脫枷鎖的猛獸咆哮地沖撞下來,他們眼睜睜看著,原本站在原地用法力支撐住不讓雪崩塌那么快的秦梟梟被猛力沖下來的雪海完全吞噬掉。
霎時雪山上傳來撕心裂肺的呼喊聲,“首領!”
“主人!”
雪崩結束后,傭兵們立即上前融掉雪尋找秦梟梟的蹤影。
在秦梟梟大軍遭遇雪崩,全體成員成功逃離,只有秦梟梟一人被洶涌澎湃的雪海吞噬,生死不明的消息傳回來后,仿佛有一股隱形的力量迅速襲擊李旭堯的胸口一樣。
被剝奪感受的心頓時發出劇烈的疼痛,接著疼痛蔓延至全身,痛得李旭堯全身顫抖。
他低下頭、彎著腰,捂住胸口,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地大口喘息著,然后一股腥甜快速涌上喉嚨,猛然間噴了一大口鮮血出來。
吐完血后,他又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現在全身如凌遲般的疼痛已經讓他不能好好呼吸了。
此刻有關于秦梟梟的所有記憶在他腦海中不斷上演,和那晚突破第十重心法,記憶重現然后被徹底剝奪的情況非常相似。
他有一種快要失去秦梟梟的感覺。
李旭堯趕緊扶住自己的額頭,逼迫自己不要想了,不要再出現這種不詳的預示了,他不會失去秦梟梟!
不會的!她不會有事的,她會被自己找回來的。
而布弘雅得知秦梟梟出事的消息后,非常高興,他是制造雪崩的幕后黑手,在他的操縱下,秦梟梟必死無疑。
他趕緊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自己的妹妹,布韻靈聽到這個消息后,心中殘存的那片凈土讓她為秦梟梟的不幸感到惋惜,那樣美好的女子就這樣去世了實在太可惜了。
布弘雅看出妹妹的心軟,他立即又對布韻靈進行扭曲的教育,警告她不要對秦梟梟心存善念。
秦梟梟是布韻靈的情敵,她只要還在,布韻靈這一輩子都別想讓李旭堯喜歡上她,她無法成為天下之主的妻子,就是沒有完成自己的使命,辜負了靈族對她的期望,浪費靈族那么多年對她的精心養育。
如果布韻靈無法完成自己的使命,為靈族謀取利益,那就等著被靈族全族人對她的審判吧。
布韻靈被嚇得魂飛魄散,因為對未能完成的圣女的審判十分可怕的,圣女要被捆綁在一個被燒得通紅的鐵柱上,聽靈族每一個人對她指責。
幾萬人,每人的指責需要幾天幾夜的時間,那時候圣女背后的皮膚已經被高溫燙焦,剝落,露出深深白骨,圣女沒有完成審判的所有步驟,是不會讓她輕易死去。
指責步驟完成后,還有砸東西到圣女身上和以及放食肉鳥的步驟,審判后的圣女可能只剩下一個骨架,可以說圣女是被折磨而死的。
為什么要對圣女設置那么殘酷的懲罰呢?
因為圣女一出生就被寄予厚望,無論靈族是富有還是貧窮,對圣女的養育比皇室的公主還要好,靈族人寧愿餓死,也不愿讓圣女受苦。
他們對圣女付出那么多,就指望圣女完成使命帶領他們過上好日子,如果圣女完成不了使命,辜負了靈族所有人的期望,那么靈族人有資格用任何懲罰方式懲罰圣女。
這殘酷的懲罰也是為了告誡歷代圣女必須要完成自己的使命,不要出現放棄和失敗的結果。
聽完布弘雅的教育后,布韻靈將自己的善心收起來,不敢再流露。
布弘雅看到布韻靈有所悔改的模樣,才恢復原來愛護妹妹的樣子。
他吩咐妹妹煮些寧神湯端給殿下喝,最近殿下為了許多瑣事心煩,好好發揮自己的體貼入微的本事,讓殿下放松下來,讓他對你另眼相看,自己也要抓緊機會上位。
布韻靈點點頭,去煮寧神湯了。
布弘雅怕布韻靈第一次會出差錯,所以和她一起去找李旭堯,順便拍一下李旭堯馬屁,恭喜殿下終于可以除掉心頭大患,但布弘雅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拍馬屁拍到了馬蹄上。
看到穿著風塵,有些暴露,手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臉上露出討好笑容的布韻靈,和在一旁說著風涼話,提醒自己做了一個無法彌補的錯事,還像青樓的老鴇賣力地向客人介紹自己特意訓練出來的姑娘的布弘雅,瞬間惹怒了李旭堯。
李旭堯二話不說將他們打出去,沒有反應過來的布弘雅和布韻靈就這樣被打出來,躺倒在地上。
布韻靈手中的寧神湯全部潑在布弘雅身上,渾身黃土加上湯汁粘膩的感覺讓布弘雅感到非常惡心。
而因為身體嬌弱,受不了粗暴對待的布韻靈,身上被摔到的地方現在青一片,紫一片,尖銳的疼痛讓布韻靈眼淚直冒。
比起身上的傷,更讓他們尷尬的是,陣營中有許多路過的士兵和將領都看到他們兄妹倆被李旭堯趕出來,被人看到自己的窘態和丑態對于自尊心極強的布弘雅和布韻靈來說簡直就是讓他們光裸著身體在大眾面前展示一樣丟臉。
為了不再丟人現眼,布弘雅催促布韻靈趕緊回到自己的帳篷中,他率先起身,顧不上布韻靈,自己飛快地離開了。
可憐的布韻靈想喊哥哥幫忙拉她起來,可是那個極愛面子的布弘雅早已經不見蹤影了,布韻靈只好在地上掙扎了一會兒后,才慢慢站起身,東倒西歪,踉踉蹌蹌地走回自己帳篷。
布弘雅作死的小插曲只會讓李旭堯更加著急尋找秦梟梟。
他發動所有的人全部去出事地點找秦梟梟,一定要找到她!
數萬人去到雪山里,聯合在那里已經尋找很久的傭兵一起,一寸寸地消融厚厚的積雪,尋找被淹沒在雪下的秦梟梟。
他們一點地方都不放過。
搜救已經過去十天十夜了,屬于秦梟梟的痕跡一點也找不到。
這十天李旭堯每天都身處地獄,受到千般萬般折磨,他非常絕望,他不敢想秦梟梟會不會已經...因為普通人在那種情況下早已經沒命了,即使秦梟梟比普通人強一點,但已經過去十天了,還是找不到她,唯有一種可能就是她已經...不在了。
有些將領勸說李旭堯讓他接受秦梟梟不在的事實,被他罰了一百軍棍,他不允許任何人說秦梟梟不在了,他還是要繼續找她,他相信秦梟梟是不會舍得離開自己的。
可是隨著時間越長,李旭堯逐漸被逼瘋,也愈發會自欺欺人,只要有人站出來讓他放棄尋找,要他面對事實,他都會將內心的悲痛、害怕和絕望全部發泄到那些人身上。
可是他沒有資格遷怒于別人,因為是他太狂妄自大,是他認清不了事實,因為后知后覺的他直到秦梟梟出事了才發現原來他根本無法割舍對她的感情。
他錯了,他不要她死,他只想讓秦梟梟好好活著,回到自己的身邊,無心心法的反噬也無法與他的心疼和絕望相比。
而被認為沒有生存希望的秦梟梟正浸泡在一處溫泉里,昏迷許久的她直到現在才慢慢醒來。
她注視著無比熟悉的地方,回憶起出事的那天,她看著所有人撤離后,想要跟著撤離后,沒想到自己的法力遇到阻礙,無法繼續阻止那些已經滑落下來的雪。
她眼睜睜地看著如千斤頂一樣重重壓下來的雪將自己砸暈后,難受的窒息感、骨頭碎裂的可怖感,一瞬間全部襲來,她未能感受到身體被四分五裂的疼痛時,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等有些意識后,發現自己只能感應到周圍,可是身體完全不能動彈,眼睛也無法睜開,她感受到自己被一團溫暖的,有些柔軟觸感的東西包裹住全身,然后感到自己的身體是懸空漂浮著,因為她聽到呼呼的風聲。
緊接著風聲消失了,她隱隱聞到屬于溫泉所特有的硫磺味,身上溫暖的觸感變成流動的感覺,后來她的意識越來越清醒,然后就醒來了,一睜眼就看到自己正處于以前被仙人帶來這里療傷的地方。
如果不是再次受到庇佑,其實那時候她早就已經命喪雪山了對吧?
如果自己的生機不是差不多就斷了,她是不會出現在這里的,因為這里的溫泉有起死回生,再塑肉體的功效。
秦梟梟用手支撐自己,坐直身,閉眼感受自己身體的感受,發現骨頭和經脈沒有任何損傷,看來自己命不該絕,又重生了一次。
如今自己清醒了就沒必要再浸泡溫泉了。
秦梟梟從溫泉里上岸,花鳥屏風外的躺椅上早已經放置好干凈的衣服,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
秦梟梟十分感動,她感覺在九死一生危急關頭救自己的神明好像是自己的父母,什么都為自己準備好,不讓她有任何煩惱。
秦梟梟穿好衣服后,便立即趕回去,旭堯他們一定很擔心自己。
“還是找不到嗎?”
平和的聲音,沒有任何暴怒的跡象,甚至還帶著象征虛弱的氣聲,可是卻讓在場的人都不寒而栗,因為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平靜而已。
“殿下,我們已經整個山頭每一寸地方都找遍了,還是找不到秦將軍的尸首....”
話還沒有說完,就猛然嘔出一大口鮮血,然后軟倒在地上,他的話激怒了李旭堯,讓李旭堯對他痛下狠手。
眾人見狀紛紛跪下來,對李旭堯說:“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要你們何用!”
用盡所有辦法的眾人到現在已經束手無策、無能為力。
那么多天他們把整座山全部翻了兩遍,沒有一處地方是遺漏的,可是秦將軍她真得不在那片積雪下,他們傾向于秦將軍早已經尸骨無存的猜想,可殿下偏偏不相信秦將軍已經死了,一直存在僥幸心理,做一些無用功。
其實他們知道殿下心中很清楚秦將軍不在世上的事實,只可惜他不想面對而已,殿下懲罰他們,也只是他痛苦的表現而已,他們沒有任何意見,只希望殿下盡早認清事實,不要再抱無謂的期望了。
“你們統統給我滾下去,繼續尋找,我不管你們翻找了那座雪山多少遍,也要給我重復搜尋,直到找到梟梟為止。”
眾人無奈,不過不敢反駁,只好領命,“是!”
等所有人退出帳篷后,李旭堯雙手豎立,支撐著垂下來的頭顱,突然一陣奇異的感受從自己的身體里出現,像有些衰敗桃花瓣的眼眸露出難以置信的情緒。
他捂著自己的胸口,“撲通~撲通~”,心急速地跳著,他有種強烈的感覺,是梟梟,一定是她,她就在附近!
李旭堯立即從帳篷里出來,化作一道飛快的殘影直往那個讓他有強烈感覺的地方飛去。
不知飛了多久,直到看見穿著一襲素凈淡雅的藍花衣裙,披散著秀發,蒼白著臉的秦梟梟就在自己的不遠處時,長久以來的絕望和悲痛被欣喜若狂的激動心情所替代。
他終于活過來了,是梟梟,是她,她沒有離開自己,她回到自己的身邊了。
秦梟梟也看到了不復昔日風光,狼狽不少的李旭堯,她知道自己失蹤的這些天,他一定擔心死了,她有些埋怨自己為什么不能早些醒來,這樣她就可以早些回來,旭堯就不用擔驚受怕那么多天了。
秦梟梟熱淚盈眶,剛想說:“旭堯,我回來了”時,就被瞬間趕來自己面前的李旭堯緊緊地擁抱著,他將他的“整個世界”抱入懷里,再也不放手。
鼻間嗅到清新淡雅的鈴蘭香不再是在夢中或出現幻覺時才會出現了,它是那么的真實,懷里這具溫暖柔軟的身體,也是那么的真實,他被梟梟從地獄里拯救回人間,他不用再受后悔、害怕和絕望折磨了,因為她終于回到自己的身邊了。
“梟梟,梟梟,梟梟...”
帶著深沉愛意和濃重懷念的一聲聲呼喚,讓秦梟梟鼻頭一酸,她能做到的是回應他,讓他知道自己回來了。
“我在,我在,我在...”
環抱在勁瘦的腰上的纖細的手臂愈發收緊,“旭堯,我回來了。”
“梟梟,梟梟,你終于回來了,我好害怕...好害怕你會永遠離開我,如果你不在了,我會活不下去的,我會跟你而去的。”
“不要說傻話!你不能做傻事,就算我真得不在了,你也不能隨我而去,唔~”
話沒有說完,秦梟梟就被李旭堯以吻封緘,他不愿意聽到那些話,已經品嘗過一次絕望了,他不想再品嘗了。
連日來的絕望讓他的心被挖出一個巨大的空洞,現在他將它填補回來,他急不可耐,瘋狂地掠奪起來。
毫無章節,深到窒息的吻,讓秦梟梟差點呼吸不過來。
周圍無名的,五彩繽紛的花瓣迅速飛來,它們以李旭堯和秦梟梟為中心,在他們身邊飛舞著,很快花瓣形成一個巨大的花球,將他們包裹在里面,讓他們和外界徹底隔絕開來。
心上的空洞急需要她一點點去修補,不然那些害怕和絕望會將他徹底毀掉的。
經過這次,他不再那么這么愚蠢,因為他真得不能沒有她!
等他們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了,也就是說他們在這個郊外待了差不多一天,是時候要回去了。
做臨時住所的花球在秦梟梟和李旭堯起身時,慢慢消散開來,漫天飛舞的花雨,著實非常好看。
李旭堯伸手,掌心朝上遞到秦梟梟面前,示意她握住自己的手,“梟梟,我們回去吧。”
“好。”
剛邁步,酸軟的腿不聽使喚朝地面倒去,幸好李旭堯眼疾手快接住秦梟梟,不然就要出糗了。
“梟梟,你...還可以走嗎?”
原本為自己的窘狀尷尬害羞的秦梟梟聽到這句話時立即直起身,理直氣壯地對李旭堯說:“我當然可以,只不過剛才是不小心踩到裙擺而已,我可以的,你不用扶著我。”
“是嗎?”
“當然,不信,你試著放開我,讓我自己走。”
“好。”
李旭堯慢慢將自己的手放開,失去依靠的秦梟梟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立即又朝著地面上倒去,最后還是被李旭堯接住。
秦梟梟氣鼓鼓地看著將自己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都怪你!”
李旭堯賠笑地道歉:“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別逞強了,還是我來吧。”
說完攔腰抱起秦梟梟,讓她靠在自己的懷里。
“梟梟,我們回去啰。”
“哼~”秦梟梟雙手抱緊李旭堯,將自己發燙的臉邁進自己的臂彎里,還不忘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的不滿。
李旭堯無奈又好笑地看著秦梟梟耍小性子,接著被飛向軍營。
回去的路上,李旭堯專心看路,而秦梟梟也終于可以靜下心來想事情,她覺得昨晚的旭堯與以往相比要更加強勢。
他勢必要把她從身體到靈魂都全部融入他的氣息,要將完完整整的她禁錮在他身邊才肯罷休。
只有他才有解開束縛在她身體上,靈魂上枷鎖的鑰匙,昨晚的這一場,她除了感受到他對自己深深的愛,不舍,思念和對于失去自己的害怕,更多的是感受到他帶給她,讓她感到快要窒息的占有欲。
她如落入蜘蛛陷阱的蝴蝶,蜘蛛費盡心思制造出來的細密絲線將她牢牢固定在上面,任憑她怎么掙扎,也沒有一絲松動的跡象,她的命運只能由織網者來決定。
秦梟梟是一個喜歡自由的人,她愿意為了愛人舍棄一些東西,可是不代表她的人生要像表姐那樣過得那么痛苦,她會受不了的。
希望這只是她的錯覺,旭堯不會變得像溫言那樣偏執霸道。
可秦梟梟猜錯了,李旭堯本質上要比溫言更可怕,更偏執。
到來軍營,秦梟梟特意吩咐李旭堯不要在眾目睽睽下出現在大家面前,以她現在這種情況,她不愿意被人瞧見。
李旭堯答應了,用隱身術將他們隱藏起來,不被路過巡邏的人看到。
“我去外面吩咐人準備熱水讓你沐浴,好好休息,明天再去見大家,他們很牽掛著你。”
“好。”
好好休息一晚后,李旭堯便帶著脫離險境的秦梟梟與大家見面。
大家見到秦梟梟能平安回來,每一個人都熱淚盈眶。
特別是傭兵們,它們一生以主人為重,如果主人離世,它們又要沉睡了,秦梟梟對于大家對自己真切的關心非常感動。
但有的人卻躲在角落里咬碎銀牙,“秦梟梟,為什么你還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