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渺聽到這話便叉著腰破口大罵:
“二百五十兩?!!搶錢吧你!這玩意兒這么丑,最多只值十兩。”
話雖如此,她內心卻覺得這斧鞘實在是太好看了,一直在蠢蠢欲動。
弟子的聲音有些虛:
“這?!就這還叫貴?你出去看看,還有哪個地方找得到像我們這么好的產品,這么好的質量?要您二百五真心不算多了。”
掌門原本定的價格是三百,他良心有些痛,都給她減了五十兩了。
雖然他也覺得貴,不過可不能砸自己的招牌……
余渺眨巴著眼睛:
“真的不能再少點了么?”
“真的少不了,我們用料都是實打實的,您看看這真皮,那都是上好的鱷魚皮染制的,這二百五都虧本買賣了,您要是誠心要,我給少二兩,您看怎樣?”
買二百五,他虧五十兩。
余渺突然換了臉:
“二十兩賣不賣?”
“二十兩?!你在說笑呢吧,就著價錢,你連個普通的斧鞘都買不起,別說這個至尊絕版斧鞘了,你莫不是來搗亂的?”
“嘭!”
“你說什么?!”
余渺抽出斧子一把砍在了攤位上,她刻意收斂了力氣,免得人家以為她故意搞破壞。
那弟子卻看見余渺慵懶地抽出斧子,毫不費力地砍下去,斧子頓時陷進去一大截。
要知道鐵衣門好不容易開張,為了長臉,擺出來的東西都是最好的,就連這桌子也不是普普通通的桌子。
而是不普通的桌子。
以他的力氣是絕對做不到這么輕松就砍下去這么一大截的,更何況那把斧子還這么破。
這個人,不好惹。
肯定是來砸場子的。
弟子內心瞬間升起一股警惕,他變了臉笑著說道:
“這位大俠您稍等,因這斧鞘實在太過貴重,弟子做不了主,這就去請示一下,你可以稍等片刻,先看看別的。”
說著往身邊的人耳朵邊輕輕說道:
“速去稟告大師兄,有人來砸場子!”
說完便對著余渺擺出招牌營業笑容。
余渺什么也沒看,就盯著斧鞘,仿佛杠上了一般。
日頭有些大,后面的瑤娘被曬得有些難受,忍不住呻吟出來。
見余渺沒有動作,她便小心翼翼地挪到棚子底下,總算涼快多了。
“喲,這不是余大俠么?”
這個人余渺倒是還記得,自己當時可是睡了一個很好的覺:
“是你。”
不錯,來人正是淶壬,方才有一名弟子來找大師兄,揚言有人砸場子。
只是剛剛放出來的有幾個人不太安分,在門里搞了一些麻煩事情,大師兄已經喊過去處理了。
于是他就讓那名弟子帶他過來了,沒想到砸場子的人竟然是余渺。
“許久不見,大俠別來無恙?”
淶壬一臉遇上熟人的模樣,內地里卻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手腳暗暗運著功。
當初門派與屈忘觀達成了交易,鐵衣門幫他做事,他幫鐵衣門復出。
弄死余渺就是他親手接到的第一個任務,誰成想余渺竟然練就了那傳說中刀槍不入的邪功。
若不是門派又急事召回,他說不定也會跟那一大批弟子一樣,死在余渺的手下。
想到這里,一顆豆大的汗珠從他的太陽穴滑落。
“托淶大俠的福,一切安好。”
余渺的語氣不咸不淡,淶壬不禁強烈懷疑她還在記著上次的仇。
說來也是驚奇,若不是屈忘觀親口承認,他也不可能相信那個曾經在大陸攪動風云的余渺竟然還活著。
既如此,鐵衣門與她之間的仇恨是不死不休了。
此人如此危險,他不得不防著:
“不知余大俠來此所為何事?今日是我鐵衣門的開門大典,有不少兵器向外出售,質量都還不錯,余大俠可以看看有什么喜歡的。”
“不必了,我上次中了奸計跟朋友走散了,現在正在到處找(順便買個斧鞘),不知道淶大俠有沒有看見?”
“呵呵,鐵衣門才剛剛開業,我甚少在外走動,未曾看見過余大俠的朋友。”
實際上她的朋友除了趙鴻飛之外,都在鐵衣門,兩人一個明知故問,一個睜眼說瞎話,中間只有一層薄薄的窗戶紙維持著局面微妙的平衡。
一旦窗戶紙捅破一個口子,那后果……淶壬不敢想象。
于是他轉身朝另一名弟子低聲說道:
“余渺前來復仇,速速去請掌門!!!”
說完一顆顆汗珠不停在他額頭上滾落。
“這天氣真熱啊,淶大俠也該少穿一點,都熱成這樣了。”
“是啊,這天氣真熱。”
淶壬說著慌忙用袖子將汗液擦干,只是剛擦干又有新的汗液冒出,他局促地看著余渺笑道:
“呵呵,我這人天生就愛出汗。”
“淶大俠如此愛出汗,莫不是身體出了什么問題,有問題還是早點去看一下,我認識一個中醫,名叫……”
“不必了不必了,我這已經看過了,老毛病治不好的。”
“淶大俠可不要諱疾忌醫啊,這年輕的時候身體出了毛病不重視,老了你就知道了……”
“這是在干嘛呢?喲,二師兄怎么在這里?還有余渺,你怎么也在?”
在淶壬瑟瑟發抖的時候,一個聲音如同天神一般降臨。
“胡師傅?!”
“胡長老?!”
“你怎么在這里?”兩人異口同聲。
胡來鑄若無其事地問道:
“你們在做什么?”
“哦,我看中了一個斧鞘,要二百五呢,我問可不可以便宜點,結果他死活不干。你看,就是他!”
余渺指了指斧鞘,又指了指剛才的那名弟子,那名弟子沒想到這人還與新晉的胡長老有淵源。
鐵衣門除了幾個高層,沒人知道最近新得的抑制劑是來源于胡來鑄,而這人只是一名普通弟子,怎么能與宗門長老抗衡?
沒等胡來鑄說話,淶壬搶先說道:
“原來余大俠是看上了這把斧鞘啊,不過是想便宜點,這有何難,給她就是了。”
聽到這話那名弟子明顯著急起來:
“二師兄,不可啊,這,這……”
聽到這話淶壬就不耐煩了,這些弟子怎么一個個的都這樣,讓辦點事情就推三阻四,一點責任擔當都沒有:
“你這弟子好生不懂事,這有什么?!不過是一個斧鞘而已。”
那名弟子終于放棄掙扎攤牌了:
“哎呀,二師兄你有所不知,這,這斧鞘乃是掌門所煉,最少要賣出三百兩才行,若是隨意降價,掌門那邊該怎么交代?”
聽到這話淶壬皺起了眉頭,他從未知曉掌門還會煉這種東西,只是看這弟子的神情也不像說謊……
“掌門所煉?”
“是啊。”
余渺看他倆在那里擠眉弄眼,不爽地補充道:
“淶大俠,我是真心想要這個斧鞘的,你們沒必要這么推三阻四的,二十兩你們也不虧錢吧?”
胡來鑄說道:
“二百五就二百五,我給你買了吧。”
余渺拒絕道:
“不行,這個價錢一看就是冤大頭才會買。”
一聽這話淶壬暗道:壞了!
余渺果然是來砸場子的,買東西只是借口。
掌門的性子又有些沖動,自尊心又強,若是跟余渺碰上了,知道了他的斧鞘就值這么點錢,兩人肯定干起來。
到時候余渺她會不會讓鐵衣門再次倒閉……
想到這里,他轉身對賣東西的弟子認真地說道:
“你速去攔截住掌門,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務必將他截住,千萬不要讓這二人見面!”
弟子領了命轉身就跑,卻突然驚呼出聲:
“掌門!!”
掌門?
“余渺豎子!安敢來此挑釁?今日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