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天,走了!”
無論是顧春還是楊鑒都沒有和那個男人多聊幾句的打算。
楊鑒招呼一聲,哮天搖著尾巴,跑到他身邊,顧春最后深深看了一眼那個有些狼狽的老人,什么都沒說,轉身離開。
他們兩個人跟著GPS定位,終于在某個破舊的居民樓前停下。
這里面處處破舊,把手上生滿了黃銅,幾個綠色植物攀爬,沒有為這座老樓增添生機,反而更顯破敗。
兩人站在門前,顧春伸手輕輕叩響門扉,未曾想直接將門給敲開了。
楊鑒驚訝道:“你用法力了?”
老街道破歸破,門還是鐵門。
顧春看起來比他還驚訝,茫然道:“我什么也沒干,就輕輕敲了一下門。”
是這戶人家本來就將門虛掩,似乎在等著誰光臨。
這也便宜了兩人。
楊鑒還在猶豫,顧春已經抬腿走進去。
里面的布置同外面的居民樓一般無二,狹小的空間內只能擺放一張床,一個桌子和一個塑料椅。
床上微微起伏,躺著一個人,顧春站在床頭輕聲說道:“那個,你還好嗎?喂,請醒醒!”
顧春在床頭那么賣力的喊,在床上躺著的那個人紋絲不動,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兩人都嚇了一跳,也不管什么禮儀不禮儀的,楊鑒三步并作一步慌慌的上前一把掀開被子。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緊閉雙眼,臉龐瘦削,臉色比先前楊鑒昏倒時更加難看,慘白的就像刮大白的墻,呼吸極其微弱,仿佛下一刻就要斷了。
手上的被子突然生長出了灼熱的溫度,楊鑒立馬松了手。
那條輕柔的沒有棉花的棉被又落在女人身上。
“她是不是快死了?”楊鑒驚道。
如果她死了,當年調換命格的事就再沒有人知道了。
顧春下意識看向楊鑒:“你不是神嗎?能不能把她救回來?如果她死了,線索就又斷了!”
神是這么用的嗎?
楊鑒崩潰道:“你見過哪個神話傳說里二郎神負責治病?”
“你不是有天眼嗎?用天眼掃一下,起碼能知道她得什么病吧?”
“前提是我得會啊!”楊鑒沒好氣的說道,掏出手機就要給楊家的私人醫生打電話。
比電話更先響的是門口的動靜,老人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小王,我來了。”
聲音有些耳熟,顧春和楊鑒對視一眼,那個在小巷深處老人的樣子瞬間浮現在兩人眼前。
原來他起先口中所說的那個病入膏肓的人,就是這個女人。
顧春低頭看了看女人虛弱的模樣,深表贊同,她的確馬上就要死了。
男人一瘸一拐,下一刻出現在房間門口,看著多出來的兩個人,他有些驚訝,可也沒有多問,走到床邊。
楊鑒和顧春都下意識的為這個醫生讓路。
楊鑒摸了摸下巴:“這我還用叫楊家的醫生來嗎?”
一個是民間的醫生,另一個是豪門世家的私人醫生,二者哪個更專業,似乎都沒法比,可顧春和楊鑒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的選擇相信眼前這個男人。
楊鑒喃喃說道:“剛才離得遠了沒感覺離得近了,居然也有一點熟悉。”
男人伸出手碰了碰女人的額頭,扭頭看向另外兩個人,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你們兩個就是先前在巷子里救了我的人吧?你們都是好心人,我很感激你們出手援救,照理講,我不應該趕你們,可是我看病的過程很特殊,能不能請你們率先離開?”
顧春好奇問道:“我們兩個在這里會打擾你看病嗎?”
“這個倒是不會。”男人搖搖頭。
顧春哦了一聲,繼續說道:“那我和他想留下來看。”
你都說不會打擾了,看兩眼應該也沒什么事吧?
中年男人語塞,還真說不出什么,繼續自己的動作。
顧春眼睜睜的看著男人碰了碰女人的額頭,又摸了摸女人的脖頸,從衣兜里掏出一個盒子,手指伸進去輕輕碰了碰,粘著不知道是水還是粉末的東西,在女人嘴唇上輕輕一點。
原本如同枯枝的女人,仿佛遇到了春天,瞬間恢復了生機,臉色漸漸紅潤起來,呼吸聲也大了。
楊鑒目瞪口呆,小聲說道:“神醫妙手回春啊!”
別說是楊家的私人醫生,
到底他是神仙還是我是神仙?
中年男人轉身開口打斷了兩個人的驚訝和思考:“剛剛沒來得及問,你們來這里就是為了找她的嗎?”
楊鑒從小在楊家長大,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有錢人的氣息,至于顧春,從小跟在風兮身邊,一身淡然之氣,也不該出現在這里。
顧春點點頭,坦然說道:“對,我們來就是找她的。我想找她問點事。”
“哦哦,原來是這樣。”男人連連點頭,忍不住嘆息一聲,“這個女人也是個可憐人,早些年在醫院上班,不知道得罪了誰,好好的一個護士長被擼了,其他醫院也不敢要她。
屋漏偏逢雨,她又查出得了癌癥,沒了工作就沒有經濟來源,這幾年為了治病,又是賣房子,又是賣車子,最后只能落到住在這里,找我看病的下場。”
楊鑒懶洋洋的說道:“可是你很厲害啊,那東西到底是什么?隨便喂了點,就這么厲害?”
“啊,我這個不值一提。”男人含含糊糊的說道,顯然不愿意多談,顧春將視線落在躺在病床上,孤苦可憐的女人:“她當年是個護士長?”
這不對吧?
按照前幾天淺顯的調查,那個將她和顧小小調換的護士只是一個普通的護士。
護士長這個職位太大了點。
她不是當年的參與者,只是一個被連累的可憐人。
搞清楚了這一點,顧春的表情微微一動,從包里抽出兩張符紙放在女人床頭,兩張符,一張是吸金符,另一張則是暖夢符。
福如其名,一個可以吸收錢運,另一個祝好夢。
害這個女人淪落至此的人不是顧春,她把這兩張自己師父贈給她的符紙,反手放到床頭,已經是仁義至盡。
再不愿意承認,還是要接受現實,線索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