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誰?”
紀檀音嚇得抓緊被子,驚恐地盯著面前的女子。
“是你將我帶來的。”
那女子一面說著,一面朝著她靠近。
紀檀音驚叫連連,還不等那女子靠近,便暈了過去。
接連數日都是如此。
紀檀音病了。
鄭茜得了消息,連忙趕了過來。
她看著紀檀音虛弱地躺在床榻上,面色慘白。
“都怪我。”她甚是自責。
紀檀音握著她的手,輕輕搖頭,“也是我本就身子弱,經不起折騰。”
鄭茜收了手,輕聲安慰了她幾句,便走了。
勇伯府。
林大太太得知紀檀音病了,便讓林耀親自去一趟。
林耀就等這一日。
他特意穿了一身靛青色的長袍,整個人瞧著端方文雅,俊朗了不少。
他并未坐馬車,而是騎馬前去。
好在他的傷已經養好,等到了紀檀音如今住的宅子,他翻身下馬。
看門的小廝瞧見他,前去稟報。
“姑娘,表少爺來了。”
錦翠上前,看向她道。
“請他先去前廳吧。”
紀檀音慢悠悠地說道。
“是。”錦翠垂眸應道。
林耀被請進了宅子。
“表少爺,姑娘說先請您在此等候。”
“好。”林耀雖有不滿,卻還是答應了。
他隨即坐下。
紀安讓丫頭奉茶,在一旁作陪。
約莫一刻鐘,外頭傳來寧珣的聲音。
“寧大爺,請。”紀安前往外頭,迎著他入內。
寧珣踏入廳堂,瞧見林耀在,爽朗一笑。
“林耀兄也在。”
“寧珣兄。”
林耀起身,二人拱手見禮。
紀安在一旁道,“二位請坐。”
“表妹如何了?”林耀看向紀安,關心道。
“姑娘被嚇得不輕,哎!”
紀安想及此,便不住地搖頭。
寧珣端著茶盞,微微挑眉,“這外頭的傳聞倒是不假。”
“此事兒也是怪了。”
紀安在一旁道,“這外頭所言的,怕是真的。”
“家妹已經去瞧了。”
寧珣放下茶盞,又道,“不過,林耀兄如今到底是不方便前去。”
“這乃是表妹的宅子,我與她理應避嫌。”
林耀知曉寧珣是在挖苦他,心里有氣,臉上卻還要帶著笑。
“的確該避嫌。”
寧珣意味深長地一笑,“畢竟,紀姑娘與林耀兄如今也只是表兄妹。”
林耀哪里想到今日寧珣會來。
他二人一向不對付。
“寧珣兄的傷勢可養好了?”
林耀有意岔開話,一副關心地口吻。
“傷?”寧珣一愣,又似是才想起來,便笑道,“倒是比不上林耀兄,聽說那日是被抬回去的。”
林耀覺得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正在此時,小廝前來稟報,“錦翠姑娘說,上回請的大夫不成,還要另請才是。”
“這可如何是好?”紀安一臉愁容。
寧珣坐在那,想起上回瞧見紀檀音的情形來。
他也是無意走過,瞧見她與鄭茜在那竊竊私語。
她淺笑嫣然,眉眼間并非傳聞那般,像是被規訓好的大家閨秀。
反倒透著一絲狡黠,不過也被她隱藏地極好。
若非是寧珣太過于好奇,也不會被鄭茜發現他。
寧珣只覺得這個女子不簡單。
這外頭對她的流言蜚語,大多也都是在議論她的容貌與她如今的家財。
可是寧珣反倒覺得一個被旁人以為的柔弱女子,能夠毅然決然地搬出勇伯府,必定是需要極大勇氣的。
寧珣自問見過的女子不勝繁多,大多也都是呆板無趣,亦或者是自視清高。
寧珣看向林耀,他好奇地是紀檀音是如何能夠讓勇伯府沒有任何怨懟地同意她搬出府的。
畢竟,林耀可不似表面看著這般君子。
能安然無恙地搬出府,還能林耀上趕著討好,絕非是一個寄人籬下的閨閣女子能辦到的。
林耀是清楚,如今的紀檀音被不少人盯著。
而寧家是其中之一。
不過,依著寧珣的脾氣,他是不屑如此的。
可他偏偏來了。
這讓林耀心生警覺。
生怕紀檀音被寧珣三言兩語給拐走了。
畢竟,如今的紀檀音巴不得與他劃清界限。
好在紀檀音還未想起來,那他就還有機會。
哪怕最后,他無法娶到紀檀音,他也不可能將紀檀音拱手讓人。
這世上,只有他能決定紀檀音的生死。
林耀蹙眉,“我去瞧瞧表妹吧。”
“表少爺,姑娘在見客,到底不方便。”
紀安以寧盈盈還在,推辭道。
寧珣在一旁故意笑出聲來。
林耀壓下心底地怒意,臉上依舊是一副對紀檀音擔憂地神色。
寧珣瞧著他這樣,原本只覺得這林耀手段高,如今瞧著倒也不過如此。
看來這紀檀音也是看出了她這位表哥表里不一,才會逃離出勇伯府。
寧珣倒也不著急,反正他是陪著自家妹妹來的。
這廂。
寧盈盈見紀檀音正皺著眉頭吃藥,她面露擔憂。
“聽說你病了,我便過來瞧瞧。”
“多謝。”紀檀音感激地看向她。
寧盈盈湊近,“你當真去義莊了?”
“嗯。”紀檀音點頭。
“聽說那義莊邪的很呢。”
寧盈盈感嘆一聲,“沒想到你膽子真大。”
“若真的膽大,也不必落得這般模樣。”
紀檀音苦笑道。
“要不你再尋個住處?”
寧盈盈覺得她氣色太不好了,好心提議道。
紀檀音搖頭,“我如今這樣,搬去哪里也不合適。”
“要不……”寧盈盈捏著帕子,“我那有一處別院,你若不嫌棄,便先去我那避避?”
紀檀音倒是沒有想到,寧盈盈會如此有心。
她笑著道,“我想想。”
“好。”寧盈盈點頭。
錦翠過來,輕聲道,“姑娘,表少爺說要見您。”
“我如今這樣,也不便與他相見。”
紀檀音無奈道,“只說有勞他關心,這時候也不早了,讓他早些回去吧。”
“是。”錦翠垂眸應道。
寧盈盈捏著帕子,在一旁聽著,等錦翠離開,她歪著頭笑了笑。
“你這是趕他走呢。”
“我如今最怕的就是見到他。”
紀檀音也毫不掩飾她對林耀的態度。
“這外頭都說,你終究還是要回勇伯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