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舞著劍……“帶著血沫的歌聲在狹窄空間回蕩。傀儡絲絞住兩根激光發射器,音波共振讓金屬出現裂紋。
凌瑤的膝蓋在潮濕地面磨出血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太痛了。”
咬著牙,她幾乎是爬行著將父親推向閘門縫隙。
晶簇剮蹭金屬的聲響像惡鬼的獰笑,一道激光擦過她耳際,燒焦的發絲混著血腥味鉆入鼻腔。
當最后一道柵欄被音波震碎時,她看見了三十七具機械傀儡的眼球同時亮起紫光。
這些機械傀儡,凌瑤一眼就能認出,他們是人為制造而出,冷冰冰的殺器。
“發展凌瑤,殺死凌瑤。”三十七具機械傀儡共同發聲,手中的武器更是對準著凌瑤。
究竟是誰要殺她,下了這么大的成本。一臺機械傀儡可以無價的,更何況這么多。
來不及細想,凌瑤又唱起了戰歌。
月》
“左手握大地右手握著天”不出意外的歌詞意外的好使,讓異獸感覺到了前進的阻力
掌紋裂出了十方的閃電
把時光匆匆兌換成了年
三千世如所不見
左手拈著花右手舞著劍
眉間落下了一萬年的雪
一滴淚啊啊啊
那是我啊啊啊
高音撕裂喉管,傀儡絲在聲波中織成發光的羅網。機械傀儡們的粒子槍口調轉方向,在互相轟擊的藍光里,她抱起父親從彈道交織的縫隙中魚躍而出。
其中一只機械傀儡閃爍著明滅不定的光芒,發送了最后一條信息。“獵殺失敗,獵物已逃脫,目標紅燈區。”
凌瑤操控著傀儡絲帶著父親前行,她的作戰靴踏在滿地機械殘骸上,閘門外灌入的夜風掀起她破碎的衣擺。
“前面有人。”凌瑤看著前方激烈的打斗,不僅加快了步伐。
跨江大橋斷裂處,十七八米長的鋼筋像垂死的蜈蚣般耷拉在半空。
火系異能者陳焰的等離子火焰剛點燃“蝕鐵者“的外殼,那畜生背甲突然翻起數百個蜂窩狀氣孔,酸霧混著異獸血液如暴雨傾瀉。
三個來不及躲避的平民瞬間化作白骨。
“蝕鐵者“的酸液暴雨傾瀉而下時,陳焰的等離子火焰正在掌心跳動著青白色心臟。
這個三十七歲的前消防員后撤半步。
火焰紋身順著脖頸爬上右臉——那是汶川地震留下的灼痕。
此刻正因異能過載泛著熔巖般的紅光。
“白霜!凍住三點鐘方向!“他嘶吼著甩出火鏈,烈焰順著冰系異能者筑起的滑道奔涌。
三個抱著嬰兒的婦人踩著冰面滑向安全區,最年長的那個突然踉蹌,懷中的襁褓脫手飛出。
“救救我的孩子。”婦人大聲呼喊著,一臉的傷心與自責。
陳焰的瞳孔瞬間收縮成針尖,火焰雙翼在背后炸開,燒焦的作戰服碎片混著晶簇殘渣簌簌落下。
“接住!“他將火焰壓縮成彈簧床墊,嬰兒落在火網中的瞬間,二十七個微型滅火機器人從戰術腰帶彈出。
這些迷你機甲是父親留下的遺物,此刻正噴出零下196℃的冷凝霧,在嬰兒周圍結成保護球。酸液在冰火交界的奇點蒸發,騰起的毒霧卻被陳焰用肺腑盡數吸入。
“咳咳...走!“他推開趕來的醫療兵,火焰紋身已經蔓延到左眼。
記憶突然閃回2053年,瓦礫堆里那個被他用同樣手法救出的女童,此刻正在他戰術腰帶的照片夾里微笑——那是他認養的妹妹陳星,三年前死在空間裂縫首現之夜。
陳氏三代從軍,父親陳衛國是首批昆侖計劃研究員。小陳焰五歲那年,實驗室事故引發晶簇爆炸,父親用身體堵住反應堆缺口,化作人形結晶體前最后的遺言是:“告訴阿焰,他種的君子蘭...開了。“
當他在電視機前看到父親當年實驗室的廢墟畫面時,體內突然迸發的烈焰燒穿了救援服——那是遲到的異能覺醒,是陳氏血脈對晶簇輻射的詛咒,亦是饋贈。
“這座城埋著我爸的魂。“昨夜慶功宴上,他指著戰術地圖上的昆侖研究所舊址,“當年他護住反應堆救下半個華北,今天我燒盡這些畜生,就當是...“燃燒的煙頭在軍功章上燙出黑洞,“...子承父業。“
“織夢者“主腦從地底鉆出時,陳焰的火焰雙翼已經殘破不堪。
他摸出懷表,玻璃罩里嵌著汶川救出的女童照片、父親實驗室的工作證碎片,還有妹妹陳星用晶簇刻的迷你國旗。
“白霜!給我造個擴音器!“他將所有滅火機器人粘成球體,冰晶外殼在火光中折射出七彩光暈。
通過冰晶共振響徹長街時,陳焰化作人形火炬撞向異獸核心。
“爸,這次換我堵搶眼...”
陳焰化作的火流星即將觸及異獸核心的剎那,凌瑤的傀儡絲穿透硝煙。
《左手指月》的旋律混著冰晶共振波的頻率,
火勢突然偏移三度,擦著異獸的能量中樞掠過——這個致命角度是父親晶簇映射出的破綻。
“誰?!“陳焰的火焰雙翼驟然收縮,灼傷的視網膜里只瞥見抹殘影。
凌瑤早已抱著父親翻進坍塌的報刊亭,戰術目鏡映出他胸前的軍牌——那上面刻著“陳衛國之子“,與她父親實驗室工作證上的編號同屬昆侖07序列。
異獸在冰火交響中轟然倒地,陳焰的懷表墜入血泊。
當他想撿起時,微型滅火機器人突然集體自爆,沖擊波將他震向安全區——
這是凌瑤用傀儡絲篡改的程序,傀儡絲化作的冰晶護盾,正悄悄吸附在他背后作戰服的裂縫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