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三娘,”楚歡靈大聲呼喚,但無人回應。
她心頭一緊,茫然失措,乃至于直接赤腳下床在偌大的房間里尋找著。
侍女們恭敬的立在原地,對楚歡靈的行為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沒有,三娘不在這”,楚歡頹然的癱軟在地。
她不想從最壞的方面想,但馮三娘最后說的那段話,又讓她不得不認清現實,她被三娘給背叛了。
她用馮三娘的給的迷藥迷暈了李錢一,三娘同樣用迷藥將她迷倒送來了天齊國。
楚歡喜知道,馮三娘這樣做是為了報仇,恨她沒同意和親,導致了至親的死亡。
那日,馮三娘買馬車歸來,看她時的冷漠眼神,其時她只覺得異常不舒服,現在她懂了,是恨。
她們的旅途的終點從來不是敬明山,而是馮三娘帶著恨意將她送往原本的歸宿。
“公主,地上涼,你還是回床上去吧。”
為首侍女發活,其余人動身向楚歡靈走來。
“不!我不要!”
楚歡靈慌亂的起身,但沉睡太久,身體疲軟的不聽使喚,又重新跌倒在地。
侍女們將她架了起來,往床邊走去,楚歡靈沒想到這些侍女看起來瘦弱,力氣卻不小,她幾乎是被拖行到了床上。
剛一沾床,擺脫了束縛,楚歡靈趁侍女們轉身的空擋,再一次掙扎的下了床,這回她直接奔著房間門跑去。
她使勁握著門把手用力搖晃,卻怎么也打不開,門從外面被鎖上了。
楚歡靈依著門滑落在地。
或許,她應該認命,如果用這副身軀能換來離月國幾年和平,也是值得的。
楚歡靈任憑侍女將她扶上了床。
此時,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楚歡靈轉動眼珠看向門口。
這一眼,令她又燃起了希望。
只見,馮三娘身著盛裝從門外緩緩進入。
楚歡靈正想呼叫,又在見到馮三娘身后緊隨她進來之人時,將到嘴的話咽了回去。
那人她見過一次,在父皇的月鳴殿,就是他發動了戰爭,強逼著自己嫁與他。
他就是天齊國儲君齊鏡則。
和那日見他時一樣,齊鏡則穿著孟浪,放蕩不羈,高大的身軀野性感十足。
齊鏡則上前一步,摟著馮三娘纖細的腰肢,兩人姿態曖昧的來到床邊。
侍女們紛紛行禮退至門后。
“本王還以為歡靈公主心氣高,看不上天齊國這窮鄉僻壤,原來是要親自將自己送過來,倒是本王沒有及時察覺公主的心意,讓公主受累了。”
齊鏡則的話,楚歡靈是一個字都沒聽,她的心思都在馮三娘身上。
“多虧三娘一路護送公主,將公主帶到本宮身邊。”
說罷,齊鏡則將馮三娘扯進自己懷中,用力揉捏。
“殿下您!”馮三娘驚呼,隨后嬌笑著輕錘齊鏡則胸口。
“在公主面前這樣,不好。”
“好好好,依你,本宮有事先去忙,你在這陪陪公主。”
“好的,殿下,您去忙吧。”
齊鏡則松開馮三娘轉身就走,從來到走,全程和楚歡靈沒有一句對話。
對于楚歡靈的不理睬,齊鏡則也不予理會,仿佛只是來走個過場。
齊鏡則走后,房間里就剩楚歡靈與馮三娘二人。
馮三娘自顧自的走到茶幾邊坐下,慢悠悠的倒茶喝了起來。
“三娘你做了什么,為什么你我會在這里?而你還成了天齊國太子的妾室。”
楚歡喜率先打破沉默。
“這是你欠我,欠離月國的不是么,我只是讓你做了你早該做的事。”
“可是我……”
楚歡靈欲開口,再次被馮三娘打斷。
“可是什么,你想說你不愿和親,不愿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那又如何,這世上不如愿的事多了去了,我不愿失去親人,人們不愿打仗挨餓。”
馮三娘話音一轉。
“況且,你應該感謝我將你送來,太子殿下已經守諾退兵,我可是聽說我們離月國的皇子們死守前線,身受重傷,如若不是我及時將你帶來,他們恐會兇多吉少。”
“可是,三娘你有沒有想過,天齊國的野心根本不是我能阻止的,他們之所以休戰,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像世人營造大國氣度的假象,要不了幾年,這場戰爭還是會發生的。”
楚歡靈將自己算想法和盤托出,她想讓馮三娘明白,她們不是仇人,這場戰爭的罪魁禍首也不是她。
“那又如何,我只管現在,現在就是戰爭停了,我娘和妹妹們還能拿著賣我的錢過幾年好日子,戰爭不停,離月國馬上就會戰敗,沒人能好好活下去。”
馮三娘將手里的茶杯重重的往桌面一拍,茶水四濺。
“行了,你就老實呆在這做你的太子妃,這里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你還有什么不滿足,哎呀!倒是我忘了,公主從小富貴榮華,這些東西還入不了您的眼。”
“我沒有。”
楚歡靈想為自己辯解。
“既然沒有,那就呆在這,完成你該完成的使命。”
說罷,馮三娘起身徑直離開,這場對話,從頭到至尾,她都沒有看楚歡靈一眼。
空蕩蕩的房間里只剩楚歡靈一人,她睜著眼看著床頂層層疊疊的紗帳,心里一片芒然。
她不禁在想,馮三娘的話是離月國所有百姓的期望么。
如果是,那她承民愿,就做了這天齊國的太子妃。
自這天之后,她就沒有見過馮三娘了,只是偶爾能從侍女們嘴里打聽出馮三娘多么多么受寵,夜夜承歡。
齊鏡則也來過她這幾次,言行和第一次見面時一樣出格,話語間滿是戲弄,她不咸不淡的搭理著,他也不惱,每次過來待一會就走。
天齊國皇宮和離月國處處都不同,吃穿住行樣樣不一。
此地穿著大膽鮮艷,露膚多,吃食偏辣,言行開放。
楚歡靈只能努力讓自己適應。
這日,她發現宮仆們在殿內張燈結彩,好奇一問之下,才得知三日之后要舉行婚禮。
是她和齊鏡則的婚禮。
多可笑啊,她的婚禮她自己都不知道,仆從們就已經開始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