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氣繚繞的小鎮,青石板鋪成的小道懸浮在湖水上方,板與板并非嚴絲合縫,人走在其上,透過縫隙能看到下方湛藍的湖水。這個鎮子是修真者的聚居地,能留下來每一個人都是中級以上的修真者,沒有靈力的人或者靈力微弱的人很難進來。扎著雙麻花辮的灰衣少女背著劍跟在高大威猛的黑衣中年男子身后,少女腳步輕快,奔著跳著打量著四周,對一切充滿好奇。
“師兄,這里好熱鬧啊!以前只是聽別人說,今天進了來才發現,這里比我想象的還要熱鬧。”張杳杳張大嘴巴抬頭四處張望,發出感慨。被林木并不搭話,只是面色凝重地走在前面。
張杳杳心想,如果不是師兄,以她微薄的靈力壓根就打不開鎮子的怨門結界。她以前歷練都是在非修真者建造的鎮子隨便游蕩一圈就回去宗門陳述交差。這次師父居然叫了大師兄來陪她歷練,讓她受寵若驚,畢竟,師父從來講究自食其力,并且奉行個人機緣自取之。她隱約覺得有些不安在她的心頭徘徊。
林木心事重重,師父日薄西山,恐怕再也護不住師妹了。駱駝鎮是小師妹最后的機會了,倘若她還是沒有辦法開悟。那到時候不僅功利城進不去,宗門也再無小師妹的容身之地。
張杳杳還在四處打量,突然看到前方有一座云做成的擂臺,她一聲不響麻利地拋開師兄跑去看熱鬧。
她憑借嬌小的體型靈活地鉆進人群,到了擂臺前。只見一華衣錦服的少年在臺上炫耀他門派的高深招式,引得臺下連連喝彩。
臺上的人耍完,拱手作揖,故作謙虛道:“這是我借鑒前人的術法,加以創新的新術法。這套功法就是耍起來好看,其實啊,并無攻擊力。今天給大家開開眼,得以一窺前人風采。”
張杳杳站在臺下,回味著剛剛少年的招式——起小勢大、掐訣引風、聚風成氣、環掃運立、下拓沉斂、清上輔中......就是少了一出“出風送客”,她托著下巴沉思,在少年講完后,脫口而出:“嗯,的確很像我小師叔創的小清客。”
這時,她身邊圍觀的人注意到她的話,沿著她看向她身后有“和順”標記的佩劍,上下打量她,然后毫不猶豫地出言嘲諷:“這明明就是我們景順的路數,一眼便能瞧出。乳臭未干的丑丫頭冒領功法——誒,果然是和順門出來的,當慣了‘霸主’,看著個功法就說出自自家,難不成真是萬法宗源?”
張杳杳看著那人的嘴臉,熱氣上頭,卻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覺體內氣血翻涌,嘴巴卻像是被粘住一樣,她瞪著眼前的人,恨不得施個啞巴咒把他的嘴給堵上。但她知不能,只能在心里暗念靜心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何況景順門門下的小宗門這陣子風頭正盛,在整個修真界橫行,靠著廣大的教徒,口口相傳,名不經傳的旁門小宗現在風頭竟壓過許多大宗。她深知雙拳難敵四手,自己此番的確是給宗門招黑,只好噤聲離開。
林木雙手交叉在胸前,矗立在原地等張杳杳回來,看見她過來,也不去關注灰頭土臉的她,只問了一句:“逛完了嗎?”
張杳杳有些心虛,低聲道:“嗯。”
林木牽起她的手,轉瞬把她帶到浮著內功心法的瀑布邊,瀑布下立著一個石碑,上面刻著三個大字“功法泉”。
張杳杳還沒反應過來,林木就變出了蒲團放在她身下,并示意她就地打坐參透功法。張杳杳看見瀑布上密密麻麻的字就頭疼,想跑,被林木一腳踹回去,跌進了瀑布下,帶著靈力的泉水,劈頭蓋臉,她招架不住,連滾帶爬地想爬出來,但是瀑布下的小譚四周都是光滑的石壁根本無處著力。她只好掐訣讓自己騰空,她靈力弱,騰空的功法也力弱,飛流而下的水的力比她向上的力大得多,她騰不起來,水還在澆著她的頭。
她感覺千軍萬馬在她頭頂踏過,自己微弱的功法根本無力反抗,水模糊了她的視野,她只能看到數學的影子,想張嘴求救,但水在張嘴瞬間灌進,帶著功法的水對于她這種靈力微弱的人來說,又苦又澀,她沒喝幾口就飽了。
她算是知道師兄已經生氣了,半點沒有要救她出去的意思。她出門前小師叔給她辮的麻花辮在瀑布中沖散了,瀑布沿著她的衣服滲進她的皮膚,她未開悟,泉水對她而言像辣椒水,灼燒著她。
她只能掐避水訣,可惜此水非凡水,避不開。她絕望了,看著瀑布是發著金光的字,她想起師父說功法自源,源清則心正,心正則力厚,力厚則神聚,神聚則借力生。她念著師父的話,想減輕痛苦,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只見一道金光籠罩著張杳杳從水中一飛沖天,隨即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嘭”一聲摔落在地,鼻青臉腫地爬了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林木身邊。
林木簡單給張杳杳療好傷,背著她到最近的客棧,客棧人流如織棧,林木穿過人群把她交給客棧的女伙計暫時照看。林木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遞給老板娘,老板娘穿著暗紅色的修身紅衣,一副干練的樣子,在柜臺后打著算盤翻著賬本算賬。
“要兩間上房,讓女伙計把我師妹收拾干凈。”
老板娘把銀子拋回去:“公子,這里只收靈石。”
林木從儲物戒中取出一袋靈石放在桌面:“夠了嗎?”
老板娘掂量了一下袋子的重量,隔著袋子聞著靈力的味道,喜笑顏開。
“夠了夠了。小桐,你帶公子上樓看房。”,老板娘銳利的眼神透過人墻看到已經昏迷了的張杳杳,扯著嗓子張羅“小檸,你帶著那個昏過去的姑娘去洗漱。”
客棧二樓的大廳內,已經梳洗好并且醒過來的張杳杳,雙目無神地躺在太師椅上。林木站在一邊,正襟危坐。
良久,林木開口:“師父同鎮長打過招呼了,這一年你都留在這,在功法泉邊修習功法,這泉水聯通整個駱駝鎮,鎮子地下的靈水都來自那瀑布,想必對你大有裨益。”
張杳杳躺著,有氣無力反駁:“我能自己找地方歷練和修習功法,實在不行就回師門,讓師父把我關山洞閉關,我不想留在這。”
“不行,我不是同你商量。我會留下來,看著你。”
張杳杳看著師兄,還想說什么,被一記眼刀殺過,只能努努嘴,側過身去。
太師椅突然空了,伴隨著張杳杳的叫聲“師兄,你放我下來,我自己走。”張杳杳被林木從背后拽著腰帶拎了起來。
他們又回到功法泉邊,張杳杳被按在蒲團上打坐。林木則自己找了個角落閉目打坐,張杳杳平心靜氣坐了半刻鐘,見林木好像入定,念起她最熟悉也最為擅長的瞬移功法。
駱駝鎮邊界
“乓”一聲,張杳杳被怨門結界彈出五六米遠,栽進懸空的草地,頭過了地界,看到地下面流動的駱駝鎮功法泉湖水。她雙手撐地把自己拔了出來。癱坐在草地上,邊界這里是一個長滿靈草的小坡,看著是個山坡,實則是懸空在湖水是的一層草皮。沿著草皮往下是駱駝鎮的護城河,那里是功法泉和凡水共流的地方,過了護城河就算徹底除了駱駝鎮。
張杳杳眼前的光突然被擋住,她就這樣回到里蒲團上打坐。
逃離失敗!